“当然不换啊。”白玉茗捏了捏墨书霖的脸蛋,“金手机可不会帮我梳头,帮我赚钱,吃坏肚子被我抱着满大街跑。”
墨书霖:“……”
居然提他吃坏肚子的事情。
很好,感动没了,剩下两看相厌吧。
墨书霖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用行动和沉默表示自己非常生气。
厢房内变得很安静,但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墨书霖有一点点心慌。他希望能和白玉茗进入一个自在自然,亦师亦友的舒服关系,又害怕白玉茗并不会如他所想那样。
又过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墨书霖转身想看看白玉茗离开了没。
额头忽然有温热的触感。
白玉茗亲了他的额头。
“小傻瓜。金手机哪比得上我家小徒弟呢。”白玉茗给墨书霖掖了掖被子,“好了,故事讲完了,快睡觉吧。等你睡醒,师尊再带你玩。”
墨书霖点点头,将一切记忆落幕在最温馨的这里。
虽然他很想问,如果有一天他掉进水里,河神分别拿出乖巧的徒弟,厉害的徒弟,以及魔修徒弟。白玉茗会如何选择?
*
心里有事,墨书霖却没有做梦,反而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坐起身,墨书霖掐了个决,屋内亮起昏暗的光,应该陪着他的白玉茗却不见了人。
墨书霖还没来得及难过,就瞧见床边放着一张纸。
纸上没写字,而是画了一个简陋的小屋,屋里是睡觉的小人儿,屋顶是那只胖嘟嘟的兔子。
墨书霖披上衣服,走到厢房外,果然瞧见坐在青瓦上的白玉茗。
正是春节,礼丰城内张灯结彩。
虽没到恍若白昼的明亮程度,可墨书霖能借着城内的光明看清白玉茗的神情举止。
白玉茗坐在屋脊上,两腿伸直,张望着四周的景色。看到墨书霖出来,白玉茗向墨书霖挥了挥手。
墨书霖用了张符咒,上了屋顶。
“师尊怎么上来了?”墨书霖更想问是不是师尊不想陪他,才要出来透透气。
“你醒的时间刚刚好啊,再过一会就能看到烟火了。听说礼丰城春节每天都有富商放烟火呢。”说着,白玉茗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块糕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给你把药端过来。”
听到要喝药,墨书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倒不是怕苦,而是每每想到自己喝药的原因,还有整件事的羞耻经过,他就有再重生一回的冲动。
白玉茗端着药回来,看到墨书霖那表情,顿时笑了出来,“乖,我这有好多好糖果,喝了药就给你吃。就苦一会儿。”
墨书霖接过那碗药,故作孩子气道:“我不是怕喝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明明我们一起吃的,师尊你却没事。”
说完,墨书霖一口将药灌进肚子里。
白玉茗知道墨书霖在说飞云谷灭门的事。
面对生死,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很无力。
白玉茗干脆引用别人的话,“怎么会不公平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说的,‘这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给她好的自然也会夺走些东西’。”
“人不能光看自己没有的,也要看看自己已经有的啊。”
夜空中,墨书霖觉得白玉茗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似乎下一刻便能羽化成仙。
墨书霖下意识抓住了白玉茗的宽袖,问:“可是,我只看到上天从我身边夺走的,没看到他给我的。”
白玉茗将袖子从墨书霖手里抽出。
墨书霖心头一抽,难道白玉茗也要从他身边离开吗?
白玉茗回握墨书霖的手,又回了一句歌词,“‘上天会赐予你更重要的,但先保密。’”
不希望墨书霖总沉溺在悲伤里,白玉茗终结这个话题,“烟花要来了。”
嘭地一声。
巨大的花火在夜空中炸开,光芒刹那绽放,又迅速消散,落下。
白玉茗那张好看的脸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可似乎不管怎样变化,他已经把白玉茗的模样刻进了心里。
正月初八这一天,墨书霖起起又落落。
他陪白玉茗逛了一天,吃了一天,拉了肚子,还听了一堆无法理解的话。
墨书霖觉得自己很倒霉。
可在听到白玉茗的话之后,墨书霖不由得想。
如今经历过的一切,百年后不过是过眼云烟。是好是坏,都是旁人的理解和看法。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不管旁人怎么理解,但这一刻的他是愉快的,开心的,他愿意待在白玉茗身边的。
可能有轮回,也可能没有。
但他确确实实地经历了一辈子,又重生回来,到了白玉茗身边。
忽然间,脑袋被轻轻揉了揉。墨书霖抬头,看到正对着他笑的白玉茗。
或许他的倒霉,已经换来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歌曲:《普通女孩》作词 : 宇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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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现场报名
正月初九。
礼丰城代理城主长孙铭程骑着独角花斑灵豹匆匆出城。
跟随他一同出城的还有十余名修者。这十余名修者多在元婴期,只有两名出窍期。
一行人行色匆匆,面色极差,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此时天色才微微亮,彻夜狂欢的百姓还在睡梦之中。
在礼丰城百姓欣赏烟火的昨晚,距离礼丰城不足十里的偏僻小村落一.夜覆灭。而坐镇在礼丰城的大能们竟没有一人察觉。
那小村落名为定岸村,整个村落只有三十六口人。
定岸村位于偏僻深山之中,一侧是万丈悬崖,另一侧是茂密的森林。居住在定岸村的村民需要步行两个时辰才能到达最近的邻村。
这般偏僻的定岸村,平常几个月都不一定有人往来。若非正值新春佳节,又正巧有走亲串门的人,且恰好附近村落又有衣锦还乡的门派弟子,恐怕消息不会仅仅一晚上就传至长孙铭程耳中。
长孙铭程一行人到定岸村时,村落已经焦黑一片,看不到除了黑以外的颜色。
众人赶忙从各自的坐骑上下来,检查村落,寻找活人。
长孙铭程坐在独角花斑灵豹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没有说话。
“是魔修的痕迹。这些黑色不是火烧,而是具有腐蚀性的魔气。”一名元婴修为的青年检查那些变为黑炭的木块,初步判定道。
“手法像……飞云谷。”已经出窍期的卢道人喃喃道,说完又不太自信,“但,这修为不对啊。笑面白头不是魔婴中期吗?这魔气分明出窍期了。虽然境界不稳,应是刚突破没多久。”
飞云谷一事他们都有耳闻。
当时长孙铭程等人正追查魔将的踪迹,警惕魔皇的动向,因此对笑面白头这种才魔婴期的闲散魔修没有过多重视。
据说由于飞云谷距离太远,上报内容严重失实,救援任务在众多两极门长老辗转一圈之后,没长老愿意接下,才导致悲剧发生。
因为没有长老接下,两极门掌门甚至连个受罚的人都找不到,只能任由事情不了了之。
至于笑面白头,被不疼不痒地挂在悬赏榜上。赏金不偏不倚地设了个三十万上品灵石,和其他屠村炼尸的魔修差不多价格。
可飞云谷的事情都还没到半年。
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笑面白头就从魔婴中期突破至出窍期。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定是那引魂幡!当时两极门就该相信飞云谷的话。不该因笑面白头修为不高就轻视。”身穿轻甲的袁剑修又气又怒,看到自己负责区域里发生这样的事,忍不住责怪两极门的不作为。
卢道人非常反感袁剑修的马后炮行为,嘲讽道,“飞云谷来报,当时不知谁指着人家的求救信大骂一通,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呢。”
“你这驴老头比我好多少?你当时不也……”袁剑修还想说什么,却被代理城主长孙铭程成打断。
“别吵了。”长孙铭程揉揉额头。
春节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糟心得很。
但不管飞云谷还是定岸村,都是偏僻小地方与大量的凡人。比起魔皇侵占修者大陆的野心,比起在大城多次作恶的在逃妖魔,定岸村这事当真排不上号。
就算现在气愤填膺,回到城后仍然会被其他新的突发事情占据时间。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作恶者一炷香时间犯下的事情,需要多名正道修者前前后后跑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哪怕经过万苦千辛查出真相,大家也未必抓到已经逃之夭夭的凶手。
更不说修者讲究因果循环。
信因果的人常会用因果来掩饰自己的懒惰,认为再等等便能等到天道收拾那些害人的恶徒。
因此,就算正道修者数量多,架不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修者更多。此消彼长,愿意接任务跑腿的人便就少了。
长孙铭程思索片刻,才决定道:“将魔气收集下来,上报给上官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