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看过的人都会给赏钱，有些人会给，有些人看了很久表演也对小雏菊妖置之不理。
小雏菊妖应该刚成精没多久，笨手笨脚的不说，还把喜怒哀乐放在肢体上。
如果有人扔它赏钱，它会开心得左摇右摆起来。若它举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给它赏钱，它的花朵就会垂下来，很是沮丧。
墨书霖觉得那小雏菊妖跟他师尊好像，尤其是那一副虽然很不开心但还是要努力工作的模样。
白玉茗戳了戳墨书霖，眼神示意了一下墨书霖的储物袋。
这是入城以来，白玉茗第一次找墨书霖要钱。
原本白玉茗也只是想路过随便看两眼，但这表演是真的好看。既然当真喜欢那表演，白玉茗还是得给点赏钱，尊重别人的劳动。
白玉茗想着随便要两块灵石而已，哪想墨书霖直接解了储物袋，竟然将整个储物袋给了他。
看着手里的储物袋，白玉茗还愣了一下，比亲到猴子的男卖艺人还要不知所措。
“师尊，我可把我的全部都给你了哦。你一会得拉着我，不能再把我扔下了。”墨书霖郑重道，语气里带着紧张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白玉茗愣愣的。
其实他只从储物袋里拿走一点灵石就可以，可莫名间，他就是收下了墨书霖的储物袋。
明知道拿走了这个储物袋就要承担起照顾墨书霖的责任，他还是想要拿那储物袋。
得到主人的同意，白玉茗可以打开墨书霖的储物袋。
他原想给小雏菊妖六枚下品灵石而已，可看到累得根须打颤还是努力举着讨钱锣的小雏菊妖，最后拿了一枚上品灵石出来。
上品灵石被扔入讨钱锣，不仅小雏菊妖吓了一跳，就连那还在卖艺的两人一猴也被白玉茗的财大气粗给惊到了。
两人两妖连忙停下动作，朝白玉茗道谢。
白玉茗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与他们过多交流，转身离开，踏上属于自己的未来。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有些人可以彼此倾注全部，有些人再引起心中波澜也只是一抹过眼的云烟。
人群中，墨书霖紧紧抓着白玉茗，而白玉茗牢牢回握墨书霖。
第48章 我睡不着
把储物袋给白玉茗，是最好的决定，也是最坏的决定。
白玉茗确实没有再松开他的手，但白玉茗也开启了疯狂买买买的模式。
这边泥人好玩，给钱按两人外貌捏了两个。那边的儿童发冠发簪模样精巧，白玉茗说什么都要给墨书霖来两个。还有那些孩子哭着喊着拉着父母一定要买的陶响球、拨浪鼓、竹喇叭、布老虎……白玉茗每样都给墨书霖来了一个。
墨书霖真是第一次收礼物收得愁眉苦脸。
“这花灯好精致。兔子做得真漂亮啊。”白玉茗双眼发出亮光，拉着墨书霖朝下一个摊子靠近。
“嗯。”墨书霖没好气应了一声。
这花灯至少不是儿童玩具。
“你也觉得这个好好看对吧，这么精致的花灯，居然才只要一两银子而已。大婶儿，麻烦给我来两个兔子花灯，一款要一个。”在墨书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玉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付了钱。
墨书霖：“……”
手里被塞进一盏仙兔抱月花灯，墨书霖最终没有说话。
不怪白玉茗觉得便宜，仙凡本身就不同价。
一枚下品灵石可以兑换四百两黄金，也就是四千两白银。白玉茗哪怕买下整个摊子的花灯，也耗不了一枚下品灵石。修者在凡人城镇生活，再贫穷也是个富豪。
但凡人的东西损耗得快，物品不含灵气，对修炼也没有任何帮助。
因此，在墨书霖眼里，白玉茗这是给他塞垃圾。
提着兔抱月饼花灯的白玉茗拉着墨书霖到了套圈地摊前，“这个我好久没玩过了。小书书你玩吗？”
墨书霖满脸冷漠，“不玩。师尊你玩吧。”
这是小孩子的玩意，他又不是小孩子。
“那成吧。那你帮我看东西。”白玉茗没有听出墨书霖话中的退意，还把自己提着的花灯塞进墨书霖手里。
墨书霖：“……”
墨书霖不禁产生了怀疑，白玉茗究竟几岁？
“阿叔，给我来三十个圈。”白玉茗按纸上写一文三圈的价格，利落地给了十文钱。
接过阿叔递来的竹圈，白玉茗发现自己没手了。
他一手拉着墨书霖，另一只手要套圈，四周人挤人的，连把圈放地上的位置都没有。
左右看了两眼，白玉茗找到了一个非常方便的地方，“来，先帮师尊放一放，一会套到好东西分你一份。”
不等墨书霖反应过来，他脖颈上忽然多了三十个圈。
墨书霖：“……”
他刚才绝对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觉得失去白玉茗就失去所有色彩。
他生命中的所有尴尬和气恼，分明是白玉茗给他带来的。
还说什么端木锦焰是他的天生克星，白玉茗绝对是算错了！
白玉茗初高中常常和朋友玩套圈，说不上很厉害，但十个总能套上一个。
今天不同，白玉茗完全是百发百中，三十个圈三十个全套中了，甚至连摊位最偏最难套的大奖都给他套上。
“看到没？看到没！我全中啊！”白玉茗目瞪口呆。
白玉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厉害。
开心得不能自己。
墨书霖：“……”
大乘期修者本就身体各方面都得到了强化，白玉茗中是理所当然，不中才是奇怪。
摊主阿叔亏了本，非常不开心。但他也看出了白玉茗是个修道之人，不是他这种凡人惹得起的存在。摊主阿叔讨好着将白玉茗抛中的东西打包。
白玉茗看着满满的一地又丑又廉价的东西，忽然就没那么喜欢了。
果然量变产生质变。
和千辛万苦才抛到一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小书书，要不你挑一样拿吧。”白玉茗道。
墨书霖：“……”
墨书霖满脸写着拒绝，可对上白玉茗那带着温柔和宠溺的双眼……
“就那个小兔子布偶吧。”墨书霖只能指着那丑得难以形容的布偶。
白色布料，圆形的身材，两只短短的兔耳朵是唯一的辨别方式。缝上去的五官歪歪扭扭。还穿着碎花衣裳，非常具有乡土气息。
比起其他东西，这玩意至少长得像兔子。
从整个摊被清场到只要一件，摊主阿叔生怕墨书霖反悔，赶忙把东西双手奉上，大夸特夸墨书霖有眼光。
“啊。好丑的白老鼠。”白玉茗坚决不承认这是兔子。
墨书霖：“……嗯。”
墨书霖抱着布偶，假装不知道白玉茗指兔为鼠的憨憨行为。
“放进去吧。”白玉茗受不了那丑兔子，干脆将储物袋还给墨书霖。
“不。我就抱着。”墨书霖把储物袋塞回白玉茗手里。他就是故意抱这丑兔子给白玉茗看，让白玉茗别总往月雪峰带垃圾东西。
白玉茗：“……”
看着墨书霖怀里的丑兔子，白玉茗的购买欲直线下降。
但不往月雪峰买东西，这一路上还有数不尽的好吃的食物。
“这冰糖葫芦颜色好好，来，我们小书书必须得拥有。”白玉茗说着就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
一串刚塞进墨书霖手里，另一串就已经进了白玉茗的嘴里。
白玉茗吃了两颗，不忘点评道：“这味道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好多啊。”
修者大陆的植物长在灵气之中，就算是普通的果树都更好吃一些。
墨书霖：“……”
成。
春节，吃点好东西是应该的。至少这些东西进了肚子就没了，不用带回月雪峰碍眼。
原本说什么都不出来的肥兔子妖，玩得比谁都欢快。
一整个下午，墨书霖被白玉茗拉着吃了数不清的食物，凑了好几个杂耍摊。白玉茗还差点报名参加了灵宠大胃王比赛，若不是墨书霖及时拉住，白玉茗就要找地方变回兔子了。
墨书霖以为他会这样陪白玉茗过完这一天，却不想太阳刚要下山时，肚子抽疼。
白玉茗急急忙忙带着墨书霖去了最近的医馆。
大夫见白玉茗是修者，还有些发憷，生怕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人。
待把完脉，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大夫松了一口气，“小孩子，吃得太杂了。拉个肚子就好。我开点药，让药童煎一煎，等娃儿从茅房出来，喝了就药到病除了。”
墨书霖：“……”
他都忘了，他如今才炼气期，未曾辟谷，与凡人无太多差别。
大夫语重心长对白玉茗道：“就算春节也不该纵着孩子，该管还是得管管。孩子肠胃弱，好吃的尝一两口就可以了，切莫贪嘴。”
“是是。大夫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不让他乱吃东西。”白玉茗满脸的尴尬，想起刚才自己塞了那么多东西给墨书霖吃。
墨书霖：“……”
他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觉得白玉茗是他生命中的或不可缺。
气急败坏的墨书霖捂着肚子进了医馆后院的茅房。白玉茗赶忙跟上，把储物袋塞进墨书霖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