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兔白。”仿佛心有所感，墨书霖快速回答。
白玉茗：“……”
这可让他怎么回怼。他总不能故意起一个白蠢霖的名字。这是别人要叫他白蠢霖，他应还是不应？到时候受罪还是他自己。
墨书霖憋笑，“师尊想叫什么？”
“我叫白茗就可以了。去掉中间那个字，简单好记。”白玉茗冷冷看了墨书霖一眼。
那眼神引得墨书霖又是一笑。
白玉茗没好气别开脸，可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墨书霖。
这该死的男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墨书霖也不拆穿，只是笑得更加好看，“师尊，行走在外，我觉得我们得换一个身份。”
“师徒不行吗？”白玉茗觉得他们的修为差距继续当师徒也挺合适的。
不过渡劫期这个修为太打眼了，他稍稍压一下，来个元婴期修为，倒能扮猪吃老虎一下。说不定他们还能因此遇上那什么打脸剧情。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太无趣了，我们可以再加一点小变化。”墨书霖凑近一些，带了点讨好味道。
“说说。”白玉茗不置可否，不过他没有后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排斥墨书霖的接触，反倒有些喜悦墨书霖的主动靠近。
墨书霖又凑近了些，但还是维持着一点安全距离，没有将白玉茗逼得太紧。
他小声道：“不被世俗所理解，承受太多门派内的偏见，最终选择离开门派，浪迹天涯，以师徒相称的道侣。”
白玉茗前面听着还好好的，等最后两个字一出，直接就是一拳，“道你个大苹果，我们就兄弟相称得了。”
墨书霖被捶得身体后仰，捂着被捶的地方傻笑。白玉茗在和他闹着玩。若白玉茗用力，他这炼气期早就轮回去了。
想起之前的一段时光，白玉茗一叹，“我当师傅这么久，也有点累。”
他之前不过是大一的学生，来到这里就忽然承受这么多压力，好不容易从两极门跑出来，偷得浮生，白玉茗想干脆连师父这名号也抛弃。
“所以师尊要当我弟弟吗？”墨书霖眼睛一亮，脑子里想到了许多主意。
“你这人净想着占我便宜。”白玉茗没好气道。
墨书霖见白玉茗光是骂，却没有反驳，觉得这事成功率极高。他哄骗道：“师尊，你想啊。出门在外，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很正常吗？我也好伺候师尊日常。旁人也说不出些什么来。”
白玉茗想了想，觉得墨书霖很有道理。他再装个行动不便，墨书霖岂不是就得当二十四孝好哥哥了。
“成……吧。”白玉茗理智觉得自己赚大便宜，可另一方面总觉得自己上了墨书霖的贼船。
墨书霖没想到这么顺利，赶紧再接再厉，“那师尊，我们先来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白玉茗疑惑。
墨书霖认真道：“我猜想师尊没有兄弟，叫不习惯哥哥这个称呼。师尊要不现在先叫两声，以免以后叫起来生疏，引人怀疑。”
白玉茗：“……”
白玉茗找不到语病，可他看着认真的墨书霖，张了张嘴，却是半天叫不出那两个字来。
墨书霖的脸很帅，哪哪都是他喜欢的模样。认真看着他时，墨书霖的双眼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墨书霖的身体里。
只看了这么一小会，白玉茗就浑身发热，身体发软，浑身不对劲。
白玉茗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出什么事，赶忙转身，恼羞成怒，“你快说你想去哪里，我都不知道灵舟该往哪里飞了。”
墨书霖看到白玉茗那红透的耳根，忍不住嘴角上扬。
没听见墨书霖说话，白玉茗转头对上墨书霖那好看的笑颜，顿时没了脾气。
怎么会有人连惹他生气都这么好看。
“茗弟，怎么了？”墨书霖故作不知道。
白玉茗：“……”
“你该叫我墨兄。霖哥哥更好听。当然，单叫一个哥字也是极好的，那样亲切。”墨书霖自顾自道。
“我看你想在不依靠灵舟能不能在空中飞一会儿。”白玉茗真想把这家伙扔出去。怎么刚离开两极门，这人就变成这样。那个乖巧讨喜的徒弟都去哪里了
墨书霖逗了白玉茗一会，终于在收敛了笑容，“师尊，我想回飞云谷看一眼。”
“好。”白玉茗的情绪在听见飞云谷三个字之后迅速低落。
灵舟上只是安静了几息时间，白玉茗就觉得窒息得难受。
有了比较，白玉茗才明白墨书霖刚才为何故意惹他生气。墨书霖怕他离开两极门难受，才故意说出那些话，好让他分神在生气上。
他的墨书霖怎么这么好。白玉茗很是感慨。
墨书霖转头，察觉白玉茗发呆，坏心地轻轻道了一声：“肥兔弟弟。”
白玉茗：“！！！”
白玉茗怒喝：“墨书霖，你这回死定了。我找到绳子就把你挂在灵舟下面！”
他这徒弟好个屁！
这坏家伙就是欠收拾！
*
前后过了两年时间，飞云谷内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副破败景象。和幻境里差不多。
大概墨书霖走了很多次了，他的表情很平静。白玉茗并非在此成长，感触并不多。
找了个地方，墨书霖静静烧了纸钱。
纸钱纷飞在半空中，无序地转了好一会儿，最终落在泥土上。白玉茗很是唏嘘。
日落西山，火烧天际时，墨书霖站起身。
他的声音如面容般没有波澜，“师尊，我们去附近村落歇息吧。”
白玉茗点头同意。他感觉到墨书霖很不舍很失落。可即使这样，该离开的时候，墨书霖还是敢于踏出第一步。
两人顺着河流慢慢往下走。
这不是那个幻境，墨书霖能够轻易走出飞云谷。
飞云谷毕竟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无法做到两极门那些大门派般一占就是几个城的面积。两人顺水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村落。
天空还有最后一丝光亮，倒能看清西周的情况。
天还没完全黑，村落附近便没有人，村民早早回家歇息。
“这是牛水村，灾荒年会向飞云谷求助，找飞云谷换些粮食。”墨书霖看到熟悉的村落，百感交集。
飞云谷有修者，能够侍弄植物，灾年也不担忧缺粮。
两年不到，这牛水村没有太多变化。但以前的牛水村更热闹一些，偶尔还有晚上出来乘凉唠嗑的村民，不会这般早就回屋歇息。
“嗯。”白玉茗担心墨书霖触景生情，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先看看他们过得如何。”墨书霖道。这些村民都是他飞云谷曾经庇护过的凡人。每到节日时，好些村民会带着礼物到飞云谷，算得上看墨书霖长大，墨书霖多少有些孺慕之情。
“好。我们现在想去哪就去哪。”白玉茗道，“你想留都就都行。”
“弟弟说得对，我们现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墨书霖忽然振作起来。
白玉茗：“……”
从师尊沦落到弟弟，他这地位掉得也太快了。
牛水村并不富裕，有围墙的仅有三四家人，其余都是用竹竿围成一个篱笆，隔出一个简单的院子，散着养几只鸡。
两人走进牛水村，靠近村口的住户就看到了他们。有飞云谷的事情在前，哪怕过了近两年时间，仍心惊胆战。村民都不敢出来，偷偷在窗后观察，期盼墨书霖和白玉茗能赶紧离开。
墨书霖没有如他们想法那般离开，反而走到了村中央的晒谷场。除了平常会晒些东西，还有让村民集合，讲一些村里重要事情的作用。
墨书霖本来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想还看到那个手执长鞭的雕像。
或许是飞云谷太久没人会用长鞭，或许是石雕上没有任何文字，让外人看不出这是飞云谷的开山祖先。但牛水村还放着这个雕像，这让墨书霖心中发暖。
上一世，他入了两极门便没有机会再回来。
等他回来时，已过了几百年，牛水村不见踪影，沧海桑田，与飞云谷一般连残垣都没有剩下。
可能是遇上了饥荒年，没有飞云谷的救助而全村逃离。也可能是魔修肆虐，烧杀抢夺。不管何事，牛水村已经流逝在时光的长河里。
村长得知有两个外人走进牛水村，还到了晒谷场看着飞云谷第一代谷主的雕像迟迟不肯离开，只能打着一个灯笼走出来。
他身为村长，多少有些分辨能力，在看到墨书霖和白玉茗的背影时，村长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以看出，这两人是名门正派。
村长已经五十多岁，走路有些缓慢。提着灯笼的手有些抖。他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冷静。
墨书霖转身看到村长，没有催促，也没有向村长走去，而是等着村长慢慢过来。
表现得太过急切，被其他有心人发现，反而会让牛水村遭遇劫难。
他未来是魔修身份，虽然此时易了容，但只要知道魔修是他墨书霖，凭借飞云谷谷主嫡子的身份，便能顺藤摸瓜地找到牛水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