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使用起来的时候,他的学习速度其实是相当惊人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次全年级的考试,贺朝成绩的飞跃,估计能够惊掉一群人的眼眶。
也就是沈朝夕压在他的头上,压丢了贺朝的ac数,让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弱鸡。
但问题是……如果把及格的标准订在“这种题也要错”“这道题你竟然都错”的线上,估计很难有人不是弱鸡。
因为在沈朝夕眼里,除了和改卷老师息息相关的主观题,其他客观题都是看一眼标准答案就在那里,做错的人是长了个猪脑子吗?
出于面子,贺朝也不好意思拿自己的学习进度去问其他人,平时作业完成的虽然好,但高中老师其实不怎么批改错题,再加上A1班发的练习册其实是带了答案的,方便尖子生们及时查漏补缺,也就一直没被发现进步。
而唯一一个除了沈朝夕以外他能够咨询的对象……
赵晚宸:“夕夕说的对。”
以至于时至今日,贺朝还一如既往的认为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不过能被骗的这么惨,也是他的本事。
毕竟只要稍稍记录一下他自己的成绩,再关心一下班级排名,他都能看得到他的涨势有多厉害。
然而他并没有。
和贺朝一样,沈朝夕也沉浸在刷题的快乐当中。
物理的美妙在于,它用一个理性的数据,去解读了世界。
也许物理里面没有神明,没有能够呼风唤雨的神道修士,但物理里面有数不清的,比修士手段更为神奇的事情。
物化生三科,沈朝夕最爱的并非物理,但仍旧觉得物理充满了乐趣。
不论是对宇宙的探索,还是对微观世界的思考,对一个神道修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容易引发她的感悟。
神秘侧和科学从来就不是背道而驰的两条道路。
它们相互辅佐,又相互支撑。
科学脱离于神秘学,神秘学中又有无数暂且无法解释清楚的科学。
书房的门被人悄悄打开。
贺朝没有回头,向来对时间敏感的沈朝夕,今天也没有回头。
造成的后果是,等两人意识到时间的时候,落地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贺朝伸个懒腰,难得在书桌面前坐这么久的他浑身都在劈啪作响,望着自己做完的一套题,他得意洋洋地道:“哈哈,我就说本大爷是绝世天才。”
沈朝夕轻轻地咳了一声。
贺朝立马收敛了自己脸上嘚瑟的神色,垂眸低眉,宛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一抬手,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老师,您走好。”
“贺朝,你的风度呢?”赵晚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边,“现在都十一点了,你要人家一个女孩自己走回去吗?”
贺朝张大嘴:“……”不是有你送她回去吗?
赵晚宸没理会自己的蠢弟弟,转而看向沈朝夕,“朝夕,这么晚了,不如在这边住一晚吧,反正家里住的地方多,明天上学的时候你可以和贺朝一起去。”
“好啊。”沈朝夕盯着赵晚宸,直到把她盯得不好意思了,才慢吞吞地道:“可是我在陌生的地方,有点不习惯一个人睡。”
赵晚宸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狠狠地咳了起来。
沈朝夕乖巧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赵晚宸移开视线,“……你可以和我一起睡,穿我的睡衣。”
说到后面“我的睡衣”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了一副画面。
穿着蓝色丝绸吊带睡裙的少女,踩着黑色的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
长发披肩,人面桃花。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无声的邀请。
她有些狼狈地转身,“我的房间在这边,跟我过来吧。”
全程被无视的贺朝:“……”
他嚷嚷道:“姐,我也要和你一起睡,我才是你亲爱的弟弟!”
赵晚宸对待自己的弟弟如同寒风扫落叶一般,残酷又无情,“不想睡觉就滚出去。”
蠢弟弟:“……”
委屈。
没有谁比他更委屈了。
到底谁才是你的心肝小宝贝。
说好的洁癖呢?
说好的领地意识呢?
小时候他不过是穿着鞋踩了进去,都被要求用抹布将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凭什么云清秋就能享受和姐姐睡觉的待遇?
他都没享受过呢!
不过不论贺朝多么怨念,多么为沈朝夕入驻赵晚宸地盘的行为咬牙切齿,他仍旧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被他招家教老师招进来的狼,上了他姐姐的床。
哪怕两个人都是女孩子,他还是觉得很不甘,凭什么,哼!
嫉妒让少年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赵晚宸房间的风格都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干净。
大面积的白,大面积的黑,两种极为纯粹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将主人雷厉风行的性格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晚宸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让沈朝夕穿上吊带睡衣的愿望。
她自己穿上了。
当洗过澡,穿着红色丝绸吊带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的赵晚宸落入沈朝夕眼中的时候,后者跟个小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
赵晚宸的脸顿时红了个遍。
她抓着裙摆,有些紧张地道,“好看吗?”
当然好看。
赵晚宸的个子不矮,一米七多一点,平时穿着高跟鞋的时候,身高直逼一米八,气场足足有两米。
此时赤着脚,穿着平底的白色拖鞋,整个人顿时显得格外柔和。
也许是常年锻炼的缘故,她虽然瘦,却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瘦的只剩下骨头,薄薄的肌肉紧贴着骨骼,勾勒出漂亮的曲线,轻盈的丝绸布料制作的睡裙,上半身一抹雪白欲盖弥彰,下半身两条长腿雪白笔直,引得人向沿着那结实有力的肌理,一路向上探寻神秘的所在。
很难说她今天没有刻意打扮的意思。
平时洗澡只要五分钟的她,今天足足洗了半个钟头,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刷了一遍,生怕有半点惹人讨厌的地方。
她不安地眨着眼睛,等着沈朝夕的评价。
沈朝夕跳下床,大步朝她走过去,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将人抱起,然后转身,扔到了床上。
自己倾身压了上去。
她靠的很近,呼吸喷薄在赵晚宸的脸颊,熏红了一大片的肌肤。
“好看,好看的要命。”刻意被压低的声音仿佛在耳朵深处响起,“要了我的命。”
她的眼神很认真,仿佛随时都会吻下来。
这感觉很奇怪。
压在她身上的,是个十七岁少女,是她弟弟的同学。
但两人却像是认识了很久,也相爱了很久一样,熟稔的心惊。
赵晚宸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少女的嘴唇是浅粉色,薄薄的,但不失柔软。
她能够想象得出,被这双唇吻着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觉。
嘴唇上面是秀巧的琼鼻,鼻尖总是凉凉的。
然后是带着英气的眉眼。
赵晚宸的视线一路上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朝夕:“……”
她伸出手,抓住沈朝夕头顶的两个耳朵,狠狠地捏了捏,仿佛在掐沈朝夕的耳朵一样,道:“流氓兔!”
沈朝夕黑了脸。
她刷题刷的忘了时间是偶然时间,可是某个人将她留下来住宿却明显是蓄谋已久。
她可不信被放在一堆高级衬衫和西装里的流氓兔连体睡衣,是赵晚宸自己买来穿的。
赵晚宸穿的那么性感,她却穿的像是儿童动漫,两个人仿佛活在了两个频道里。
沈朝夕狠狠地在赵晚宸嘴唇上亲了一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爬起来,利落地拉开身前的拉链,从流氓兔里钻了出来。
藏在流氓兔里的少女,只简单套了一件大号的白色衬衫,衬衫很薄,是夏天的材料,隐约能够看到藏在衬衫里的美好。
她掀开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搂住赵晚宸的腰,恶狠狠地威胁道:“睡觉。”
赵晚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伸手关上了灯。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沉。
赵晚宸的梦里不再有血战沙场的将军,也不再有在漫天飞雪中消散的少年。
怀中少女的清香始终萦绕在鼻尖,引得她沉沉睡去,忘却了所有的痛苦与悲伤,只留下快乐。
……
未成年没有晨间运动,连接吻都因为要上课有时间限制。
被提醒还要吃早餐而下楼的沈朝夕,脸色都是沉的。
贺朝不明所以,满脸疑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姐睡姿不好?”
沈朝夕从他身边走过,讲一个剥开的水煮蛋塞进了他的嘴里,“闭嘴,吃饭,不准说话。”
贺朝看向自家姐姐,却见她面如桃花,微微泛红,目光始终落在沈朝夕身上,里面写满了笑意。
她走过去,坐在沈朝夕身边,帮她把鸡蛋掰开,自己吃掉蛋黄,将蛋白送给她:“好啦,别生气了,是我错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