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戈是董事会高层的儿子，仗着自己老爸和肖家老爷子有点交情，在明华混到毕业以后就进了绫罗。别的本事没有，少爷脾气特别大，经常自己的活不干推给助理，有时候心情不好了也拿助理撒气。
苏衍觉得这都不是事。
张戈不愿意干活就他来干，能学到更多东西。
脾气大点也不碍事。
世界上还有人能比肖烨梁脾气更臭的吗？
他被那老流氓的臭脾气抽打了六年，自觉忍耐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要不是肖烨梁。苏衍都有信心可以心平气和地搞定。
苏衍美滋滋地上岗了。
然而没过一天就受不了了。但原因并不是张戈折腾他或者拿他当撒气筒。
快晚上的时候，苏衍直接找到肖烨梁办公室。
肖烨梁劈头盖脸就是一声笑：“你要说自己没暴露癖我都不信。”
苏衍想起之前的保证，脸火辣辣得疼。
他原本是直接找人事请辞的，但人事说他是肖烨梁带来的人，要请辞也得直接跟肖烨梁说。
难怪这老流氓之前听到他保证的时候笑成那副样子，肯定是料到会有这种进展！
苏衍在心里控诉完，生怕肖烨梁不做人真得让他去裸奔，连忙转移话题：“抱歉肖总，张设计师的助理我胜任不了。”
“怎么了？”
“他的设计从版型到配色全是借鉴国外大牌再修改，这是变相抄袭，我没法给个抄版师当助手，您开了我吧。”
苏衍心底生起了一股自己都说不出的失望。
肖烨梁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留在公司呢？
好歹上辈子自己也跟他科普过不少服装设计的东西，被自己调|教过的眼神就这样？
八成是自己的科普都被他当成八王念经没听到耳朵里。还进军服装业呢。
肖烨梁往椅背上一靠，懒懒笑道：“说得这么言之凿凿，让你来做你能做得更好吗？”
苏衍毫不犹豫：“那当然。”
肖烨梁的心猝不及防地跳了下。
苏衍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费辰。
以前的费辰也最讨厌那些没有自己想法的抄版师，偶然跟自己说起那些，语气里都是对那些人的不屑。
当被问到你就能做得更好吗的时候，费辰就会一脸骄傲地回答他，那当然。
他特别喜欢那样意气风发的费辰。耀眼得想把他锁起来，扒光他，把他压在身下求饶。
肖烨梁把自己的思维从畜生频道转回来。
“口说无凭，接下来还有批订单要给张戈，我给你个机会，你和他自己设计自己的，要是你设计的更好，我就给你换职位，不会比现在低，怎么样？”
听上去很有挑战性的样子。
苏衍一口答应。
肖烨梁又跟他大致说了下那批订单的情况，一通听下来之后苏衍有些愣了。
自从他重生以来，从学校的作业包括后来的比赛，由于主题限制不大，有充分的发挥空间，所以苏衍一直都巧妙地回避了自己过往的设计风格。但肖烨梁这批订单给的要求限制却很多，可以说是逼着他往他过去的风格上做。
肖烨梁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苏衍掐灭了。
一来他觉得肖烨梁压根不会对自己的设计研究得那么细致，毕竟他虽然优秀，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师，他们还是死对头，肖烨梁肯定没这闲心。
二来他从来没想过肖烨梁会怀疑这具身体里现在住的是谁，死人灵魂附活体这种事如果不是确实发生在他身上，他根本不会相信。
肖烨梁发现苏衍出神，挑眉：“怎么？做不了？”
“没有我做不了的单子。”苏衍自信满满。虽然心里有点担忧，但他觉得这是个突破自我的好机会。
肖烨梁意味深长：“那祝你别翻车。”
他总觉得肖烨梁挺想让他翻车的。
苏衍在心里撇撇嘴，臭流氓，想看你爷爷笑话，没门。
从办公室出来，苏衍门还没来得及关，就撞见韩诚带着苏漠路过。
“大哥？”苏漠愣了下。
他最近在微信上总找苏衍，知道他在肖烨梁这儿实习，刚开始差点疯了，后来知道肖烨梁把他安排到张戈身边，心态才平稳点。感觉肖烨梁应该是想整他这个变态大哥。
可是为什么他会从肖烨梁办公室出来，难道他又去勾引肖烨梁了？！
苏漠心里咒骂苏衍千百遍，表面还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他和苏衍简单聊了几句，突然眼睛一亮。
肖烨梁过来了。
肖烨梁对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订单交接得还顺利吗？”
苏漠今天来就是和这边的设计总监接洽那批时尚都市风的订单的。
苏漠软声软语：“挺顺利的，这两周应该就可以投入生产了，我这两天去工厂那边盯着，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肖烨梁恩了声：“合作关系，两家的事，我这边也会让人过去的。”
苏漠顿了顿，又道：“您接下来有安排吗？想跟您商量了下之后的合作。我知道有家餐厅不错，不知道肖总……”
一旁的韩诚拳头抵住下唇，这不是苏漠第一次找他们肖总约饭了，可惜肖总一次都没去过。
他已经做好了虚报肖烨梁接下来还有行程来替他挡掉苏漠的邀约。
可怜这苏三少对他们肖总一片爱意。肖总心里却另有他人。其实他觉得苏漠人还不错。
“行啊。”肖烨梁道。
韩诚：？？？
苏漠大喜，肖烨梁居然同意了？！
然而高兴不到一秒，就听肖烨梁转头对苏衍道：“你一块儿过来。”
第19章
苏漠说的餐厅是一家叫白鹭苑的高级中餐馆。从外到内古色古香，流水青岩，伴随着悠扬古朴的乐曲，环境优雅得不行。
苏衍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新鲜得很，缀在后面边观赏边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
“之前看您的一期专访说喜欢中餐，不知道这家店合不合您胃口。”苏漠落在肖烨梁后面半步，说话时眼睛亮亮的。
“我说过吗？”肖烨梁有点迷茫。
苏漠忙接上：“是财经一频的，最后主持人可能为了调节气氛，在提到粮食业的时候顺带插了句，您就说了。”
肖烨梁点点头：“亏你能看下来。”
那频道的东西挺晦涩无聊的，他也是因为工作关系才不得不去，事后自己看了都想打瞌睡。
苏漠红着脸道：“您的访谈我都有看，都说得特别好，其实我现在也有在学一些金融学的东西……能跟您加个微信吗，有些东西想跟您讨教一下。”
虽然他和肖烨梁的公司合作已久，但是他还没有肖烨梁的微信。
肖烨梁闻言报了串号码。
苏漠激动地掏出手机，虽然跟肖烨梁吃饭他这个变态大哥也跟着来了让他很不爽，但能加到肖烨梁的微信也是赚了啊！
“这是韩诚的微信，我上访谈的稿子都是他准备的，你有什么要讨教的可以问他。”
苏漠：“……”
苏衍跟在后面感叹，人家都为了他特意去学习了，这老流氓居然一点都不动容，这家伙的白月光得好成什么样啊。
其实他本来不想来的，有意帮苏漠一把，给他和肖烨梁制造独处的机会，无奈肖烨梁非要抓他过来。
这家中餐馆消费极高，面对的消费群体非富即贵，老板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听到肖烨梁来了，还是亲自出来迎接，把他们引到了最好的包厢里。
老板本想亲自给他推荐菜，但肖烨梁不耐烦别人在他耳边叨，他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体验美食的，于是就留了个点菜员。
匆匆把菜谱看了遍，肖烨梁报了几个菜名，都是辣菜。
苏漠适时接上：“您喜欢吃辣的吗，这儿有一道水煮鱼不错。”
苏衍心里一顿。
他对水煮鱼有天然阴影。小时候养母第一次学做水煮鱼给他和费云吃，死辣死辣，又油，味道实在不可描述，费云吃了一口就撂筷子说难吃不肯动了，但苏衍为了讨养母欢心还是强颜欢笑地吃掉了，后来一个人默默吐了很久，差点把肺给吐出来。
从此以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听到水煮鱼三个字就不舒服。
这事肖烨梁烨也知道。
高中有次费辰误食了水煮鱼，抓他逃课的时候直接恹了，打着打着就软在了他怀里，还是他把人送去医务室的。
后来他想起来都后悔那会儿没趁机多抱会儿费辰吃吃豆腐。
腰又细，身体又软。想想就特别好日。
他不确定苏衍到底是不是费辰，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不用了。”肖烨梁道。
菜上来之后，苏衍闷头开吃，其实他还是个隐形吃货，上辈子囿于条件还没吃过这种高级料理店，因此每道菜都很值得尝试，尤其是辣菜。
苏衍很喜欢吃辣的，除了水煮鱼之外所有好吃的辣味食物都接受度良好，高中的时候还幼稚地跟肖烨梁PK过吃辣椒，最后两人都吃出了口腔溃疡，一吵架就嘴疼。
苏漠看着苏衍一直往辣菜里下手，惊讶道：“大哥你以前不是一点辣不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