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骄傲地答,怎么会这么个人呢。奈何父皇冲他要人,要传说中的狐媚子,他就只能把宋子琛推出去咯。一个乡野哥儿,倒是跟他父皇当年的际遇一样,爱上个路边的野花。
贺千恒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宋子琛下场会如何倒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只要留他一口气就已经是自己仁慈了。
管他丽贝卡和侍卫有没有关系,妨碍到自己的人通通清理掉就好了!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宋景文等人在乌门关附近的地方歇下了,因着还带着贺千恒这个不定时炸|弹,他处处都得谨慎。
丽贝卡和谢超雄直接跟着德里克回了狄竺国,德里克大张旗鼓地为她正名。狄竺国的子民对本国的王忠诚而又敬佩,对他的一概决定也是没有二话。
乌门关在镇中心有一条繁华的街市,谢风初来乍到,没急着去数公里之外的军营,而是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兴致勃勃地开始逛街。
奶糖被摆在一个小推车里,推车的上面嵌着一个棚子,遮风挡雨的。谢风单手推着车走,引得无数人回首看。
议论纷纷,“这人瞧着约莫是狄竺国那边的混种吧,手上推的车倒是新奇。”
“是挺方便,有这么一个推车,我都不用把孩子背在身上了。别看一两岁的娃娃,分量还不轻,压死我了。”
本就是偏远的地方,纵使贸易再发达也不会见过宋景文才弄出来的儿童手推车。
被众人围观下的谢风多少有些不自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高冷,脾气不好。
众人就把视线挪到了他身边的男人身上,又是一番指指点点。这个时候的人们可没有旅游意识,到这边关的不是军人,就是逃犯,或者是来捞金的商人。所以来去匆匆的人中表现得越悠闲散漫越让人好奇,这是哪一类人。
高冷的哥儿身边还有个不说话就难受的宋景文,众人就见着这汉子移过哥儿手里的手推车,潇洒地撒开手仍由儿童车转了一圈,喜滋滋地炫耀,“这可是‘相欢’最新推出的儿童车,专门用来带小孩,看看,随便怎么转,顺滑安全耐摔。”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什么相欢啊,这里有个合欢。”
有人哄笑着呸了一口,“老色胚!敢情你昨晚又去鬼混了,让你婆娘知道了非撕了你。”
“她敢!”那人硬气道,却是打起了儿童车的主意,这东西婆娘肯定喜欢。
宋景文适时地加了把火,一幅看乡巴佬的样子瞅着他们,佯装痛惜地摇头道,“你们竟然连‘相欢’都不知道,嗐,也怪这地儿太偏了。全国连锁,就连人家里奇国都有这店了。”
各位土著不高兴了,大眼瞪小眼地不服气,“指定是他卖的东西不好,我们这儿才没有的。”
边关这儿倒卖的商人多的是,但是大家平常只注意到货物,不识几个大字的百姓压根不会看商品上的标识。
宋景文一拍脑门恍然道,“我这听说‘相欢’的东家要在这儿开店了,我可得早早地去守着,东西好卖得很。”
谢风憋笑,看着对方投入地演戏,深觉不让他去演话剧可惜了,不然他肯定能演个猴子。
谢风一边拉着小风扇给奶糖去热,一边敲了敲听得入神的摊主,“这个匕|首怎么没有鞘子?”
这匕首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虽然很大概率是假的,但是好看啊。谢风心动了,他叫了好几声,摊主才回神。
摊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风一番,心知这是个大肥羊,闭着眼睛瞎要价,嘿嘿地笑,“二两银子。”
奶糖顺着小摊子站了起来,倍感新奇地抓着匕首,这一举动把谢风吓了一跳,他轻轻地拍开奶糖的小爪子,教育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划伤了手怎么办?”
摊主心念一动,从下面拿出一把未开封的递了出去,“这个能玩,还没开刃呢。”
小孩子的钱好赚啊!只要撒泼滚打来一套,没有父母能狠下心来。尤其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精养出来的小公子。
谁知奶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瞧不上似的噗了一声,依旧抱着红宝石的匕.首不放。
两人协商失败,谢风中气十足地喊道,“亲爱的,你儿子欺负我,他不听话。”
宋景文立马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严肃地斥责了奶糖不讲理的行为,又一口气未歇地用一两银子拿下了一大一小两把匕|首。
小摊主都他奶奶的惊呆了,这嘴是茶壶吗,那么能倒!他敬佩地目送着三人离去。
宋景文将奶糖抱了出来,让他自己在路上走,只在手腕上拴着一根布条,“你是大孩子了,要自己走。”
奶糖无奈地哼唧一声,奶声奶气地叹了口气儿。
他亲眼见着爹爹对着姆爹的态度变得截然不同,宋景文亲昵地将人半搂在怀里,偷偷亲了一口,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扔,“这地方除了青楼多,也就是兵器行多了。不好的一点是,这兵器多数是别人用过的,比如战场上遗落的。”
直白点,就是死人的东西。但是这个一般没人介意,越好的成型兵器越值钱。
谢风挥舞着手里的大匕|首,傻笑,“我就是瞧着这个好看。”
宋景文壕气冲天,“喜欢什么就买,直接把店盘下来。看那条街顺眼,咱也给他弄来。”
身后的人定定地看着像是买来的崽跌跌撞撞地走路,前面的两人不闻不问,完全像是个人牙子。然而,这地方的人牙子多了去了,那人本也没打算说啥,管还管不过来呢。
他娘的,贩卖小孩就算了,还满嘴吹牛皮,要上天了简直。
那人不屑地嗤笑一声,“买街,你知道这街上最红的梦合搂一晚上赚多少钱吗?卖了你都买不起!”
至今未算过身家几何的宋景文,“……”我有多少钱来着?
管家的谢·有钱·风脾气见长,哪容得了别人轻视宋景文,当即比宋景文还要激动,“你的眼睛睁大了!”
那人翻了个白眼,嘴巴都要笑歪了,听话地待在那儿看谢风气冲冲地进了他随手指的一家店。
宋景文默契地站在原处,愉悦地哼歌,抬抬下巴,“唉,这一招好用,钱就是用来花的嘛。”
他拍拍那人的肩膀,炫富于无形,“我这夫郎吧,啥都好,就是忧虑过重。那舒缓心情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花钱啊,兄弟,你帮大忙了!我都不用自己去盘店了,请你吃个饭?”
那人往旁边让了让,还煞有其事地拍拍肩膀,嫌弃之义溢于言表,“疯子,两个癫子!”
怎么这么能装逼呢?这是不知道此处的房价吧!
谢风很快就钻了出来,手上还抓了两把桂圆,趾高气昂地,“进去看看咱们的店!”
小孔雀刻意咬紧了“咱们”两字,把那人气得够呛。宋景文笑眯眯地,一点儿没有自觉,将手里的桂圆送给了对方,笑得狡黠,“有空来玩啊。”
看完全程的不止一人,都张着嘴巴看这两大一小在三家店里穿梭了一阵,爽快得不像话,直接买了三间铺子,扬言要打通,嫌太小了,还没有他们家一半大。
谢风今天花钱花痛快了,迟钝地开始心疼了,“都是银子!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你怎么也不拦着我!”
宋景文顺着他的背摸,委屈道,“我媳妇为我出头,我才不拦呢。小祖宗唉,你今天帅呆了!”
谢风别别扭扭地红着脸,耳朵尖都跟着颤了颤,开心地勾着宋景文的手指。
“不是我说,您两位打情骂俏的回家去啊。这往我店门口一站算个怎么回事啊,我还要不要开张了啊。”
尖锐娇气地女声从身侧传了过来,混杂着胭脂水粉的味道,浓烈得宋景文想当场去世。
庆红院的姑娘打趣地瞧着蜜里调油的两人,摇摇头笑了。
宋景文一抬眼就发觉走错地方了,这遍地青楼,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姐姐,这还没到晚上呢,着什么急啊。”
谢风警惕地在宋景文的手心挠了一下,小眼神凶狠得要咬人。
红姑娘扇子半掩面,笑话他们不懂,“第一次来?这个点儿差不多都开门了,咱们这里面还设有赌场,进来玩两把?”
谢风防贼似的挡在宋景文面前,凶神恶煞的,“不去!”
狠厉的小表情还带着点儿委屈,宋景文失笑,将人按在怀里揉了一轮,还十分好心地给了红姑娘一定碎银子。
红姑娘喜笑颜开,还想傍着这位客人再说几句俏皮话,愣是被他旁边的冷面夫郎给吓退了。
她讪讪地笑,余光瞥着有人出来了,挥挥手绢送人,“哥哥,下次再来啊~”
宋景文无意地抬眼一瞧,懵了,出来的两人还是熟人,他按着太阳穴道,“纪云?卧.槽,那谁来着!”
谢风贴着他的胸口冒了个头,迷糊迷糊地接话,“公孙庆……”
“你俩怎么在一块儿?”宋景文狐疑地扫视着两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公孙庆进退不得地杵在原地。
纪云没心没肺地一弯腰,嘻嘻地笑道,“弟弟好,弟夫好,你们来了咋不说一声啊。”
他说完就自来熟地抱起奶糖,笑眯眯地像个不正经坏叔叔,“这娃真可爱,哎哟,长得比你爹俊多了。你舅舅可想你了,光听了见不着可馋死他了。嘿嘿嘿,我先抱到崽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