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抱着说不定可以继续看玩笑的心思,学政对景和光的态度很好,口气十分亲和。
弄得离开的时候,景和光都怀疑——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佬庇护的光环了?
回去的马车上,景和光一边听着王思行分享他激动的心情,一边在心里和小黄桃聊天。
“小黄桃,我身上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让大佬青眼相待的光环啊?”
【没有。】
“那我居然能成为解元,让我有点意外。”
原身在乡试上的成绩,是第二十名,没摸到前十的边。但是景和光却冲到了第一,让景和光本人都有些吃惊。
小黄桃的解释是:【这说明,这具身体的脑瓜在读书上真的很聪明。】
景和光没再说话,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比原身更聪明。
比如原身背一本书要很多遍,当然和普通人比起来很少。
但景和光接触一本新书,却是十分容易记牢并且理解,比原身厉害很多!这种不一样,还体现在各种细节上。
不过直说自己很聪明,实在是有点不要脸,景和光想想还是算了。
***
两天后,府尹和学政等人在府衙后院举办鹿鸣宴,邀请了所有还在府城的新举人。
鹿鸣宴的举办时间在晚上。
白天的时候,赵明堂和刘道就打包好了行李,同景和光还有王思行道别。
客栈门口。
赵明堂拍拍王思行的肩,再看向景和光,道:“不用送,我和刘道只是先回去读书了,回头我们四个再聚。”
刘道也道:“是啊,我们先回去埋头苦读,努力追上你们!”
景和光、王思行都中了,没中举的赵明堂和刘道自然失落。
景和光是解元,本来水平就高他们许多,也就算了;但是王思行的水平和两人本来是差不多的,只是被景和光激得上进心更足,考场超常发挥了。
想到两人只要努努力就能考中,赵明堂和刘道遗憾失落之余,更想追上好友的脚步。
虽然有可能追不上景和光……这个就算了,追上王思行也好。中了举人,日子就很好过了!
赵明堂和刘道冲两位举人朋友挥挥手,离开客栈,踏上回乡之路。
而景和光、王思行收拾了一下,就得去参加鹿鸣宴了。
***
晚上,府衙后院。
府尹、学政等人都还没到,学子们开开心心地聊着天,互相夸奖对方。
一堆人开开心心地聊着天,聊着聊着,来参加宴会的新举人发现——有些参与宴会的人好像不是本届的举人,甚至也不是往届的!
不过能混进来的,可想而知都不是普通人,这种明悟之下总体气氛倒也不尴尬。
景修然听着那些举人口若悬河,感觉自己的见识得到了升华,觉得自己的五百两花得很值!
景修然是府城景氏的人,当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只是府城附近一地富绅罢了。景氏上上代,出过一个老进士,当过十来年小官。
若是放在很久以前,景修然肯定拿不出五百两,他家也不行。但是自从他当族长的亲大伯把他过继给一个突然死了的族叔,他们一大家子都有钱花了。
景修然一点都不心疼这五百两,甚至还想着等会儿可以凭借自己的姓氏,和新任解元好好接触一下,对方可是和他同姓呢!
第12章 负心书生X屠户哥儿
景和光和王思行到得有些晚,但景和光一到,两人就被众人簇拥了起来。
这就是解元这个称号的功劳了。
大家都知道第一是景和光。至于第二是谁?没几个人关注、惦记。
景和光觉得这些人实在热情了,热情到他一对多,有些聊不过来。
不过幸好聊了几句,李文心就带着官员队伍到了!
李文心等人一到,热闹的气氛一收,所有人说话都觉得拘束,立时安静下来。
李文心在上座坐下,笑着问:“怎么?刚刚不是挺热闹,今晚的聚会就是为你们办的,可不要拘束。”
举子们嘴上说着不拘束,可话却是不肯多说了。
李文心无奈地笑笑:“你们不说,那本官说几句。去年太后凤体有恙,今上至孝挂心太后,将秋闱之事推迟,是以你们今年春天才乡试。”
“不过这样一来,你们会试时,京城正好秋日。秋日北地天气好,不用怕冻着!”
原本乡试在秋天,称之为秋闱,乡试后取进士的会试在春日,称之为春闱。如今春闱、秋闱时间意外交换了。
“你们都是本届选中的人才,秋日可要好好考,争取中得进士。到时候本官还在府衙宴请你们如何?”
李文心一个大官,用礼贤下士的口吻对着这些小举人勉励,效果是非常好的。
这些学子刚中了举人,也正是对自己期望高涨之时,当下激动得赤红了脸。
“好!”
“多谢大人!”
“学生们一定努力!”
……
众举子激动时,景和光附和地说着“好”,心里却想着面前快冷掉的各种油腻大菜,感觉非常后悔。
他为什么非要等个绝对稳妥,自己去看成绩呢?
回去抱着夫郎睡热被窝、吃酸辣猪肉面不香吗?要在这里吃冷菜、陪人尬聊!
幸好李文心和学政都是话少的,加起来也就说了半刻钟,然后就宣布了开席,有些菜还能凑合吃。
一开始的惯例应酬过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想吃饭的吃饭,想敬酒的去敬酒,想要表演一下的也有各种琴棋书画和乐器等物。
在博取关注度这方面,男人用心起来,花样也多着呢。
举人兄弟很给力!你表演一个作诗,他表演一个画画,把官员们的眼光和吸引力牢牢地拉住了。
景和光心想: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景和光端着饭碗,正想去舀饭,谁知道被人堵住了。
景修然手里端着一只酒杯,笑着上前:“可是景解元?在下景修然,敬仰解元文才,想要结识一下。”
景和光听到“景修然”的名字,顿住了脚步。
原身的父亲景阳冰去世后,被强行过继到名下的继子,就名——景修然!
景和光抬头打量景修然。
只见景修然模样长得普通,身上穿着倒是精致,头上戴着的还是玉冠,腰间腰带也是金镶玉,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有钱。
景修然看到景和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挺直了腰背。
景家最大的就是祖父辈那个老进士,现在老进士说句话,族长还得老实听着。在景修然心里,他要有个解元朋友,那也十分风光了!
景修然积极道:“说来也巧,在下和解元公一个姓呢,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二人多有缘分啊!”
景和光心想:那可不是巧得很,咱俩族谱上一个爹!
景和光笑着道:“是挺巧的。”
景修然见他搭话,更高兴了:“解元公也觉得巧?老实说,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好像我兄弟一样。不知道解元公今年多大了,且看看我们谁年长一些?”
景和光答:“我今年二十了。”
“哈哈,那我大些,我今年二十二了。”景修然高兴地道,“不过我也不敢称兄,我们平辈相论就是。”
景和光:……
景和光接触之下,发现景修然这个人……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
他敷衍了好一阵,但对方居然觉得两人很聊得来。
要不是中途被叫走,景和光觉得自己能把对方祖宗十八代套出来。
景和光被府尹的贴身下人叫走了,景修然觉得自己眼光果然好极了!
看,这解元公连府尹大人都想认识!他要是有这么个朋友,肯定能在一众朋友里大出风头!
把未来想得太美,以至于景修然看景和光离开的眼神,都有些恋恋不舍。
***
李文心被一群举人围着折腾了半天,都没等到自己的“忘年之交”来找,终于忍不住撇开那些他有些烦了的举人,自个跑到前院等着,让李童去叫人了。
见到景和光后,李文心一下心里就舒坦了。
无他,好看的人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不过被忽视了大半天,李文心面上还是板着的,他冷淡地开口:“解元公怎么躲着本官?”
无数举人都积极无比,对比之下景和光可有些消极怠工了。
景和光道:“和光未曾躲大人。刚刚与学生交谈之人,不巧与学生是同姓,故而多说了几句。”
“哦?你这个姓氏的倒是少见,取名也好听。”李文心本身就对景和光有好感,听了解释就不介意自己被冷落了。
李文心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乡试过后,可有回家?家中夫郎会不会着急?”
李文心对景和光最感兴趣的,还是景和光和张星宇之间的事,有点儿看当初他自己和夫郎的感觉。现在用过来人的眼光再去看,颇得几分趣味。
景和光听到“夫郎”两个字,想到张星宇,聊天的兴致终于起来了!
再一想,李文心很欣赏他想着家里夫郎。景和光放开自我,话多起来。
景和光侃侃而谈,态度自然:“学生还没来得及回去呢。本想看完张榜就回去的,张榜那日被学政从高墙之下救出,被相邀鹿鸣宴,是以耽搁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