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榕袍袖中的手猛然间死死攥紧。
他轻轻垂了垂视线,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色:抬眼又是一派君子之风,“将军与孤之间如何用得上一个讨字?尽管开口便是。”
楼苍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摄政王罪孽深重,臣愿与他共担。”
他退后些许,向晏榕行了一军中武将的屈膝之礼,“臣想向殿下请旨,待您登基之后,可否免摄政王一死。”
楼苍顿了顿,“臣愿卸除镇国将军之位,上交手中全数兵权,与他一并解甲归田,离开燕都,终身监管于他,必不会再侵扰殿下大政。望太子殿下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楼苍:您登基吧,臣带着您老婆去过美满的二人小日子,希望您成全。
鹤鹤:那我们开个农家乐吗?鹤鹤也想养大鸭子!
晏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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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昨晚写的更了_(:3」∠)_趁着午休俺再去写!写完再发第二更
大家先看看过一下瘾【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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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楼苍说出刚才的话之前, 晏榕从没有想过, 有一天自己也能从大历的“武神”,从无战败的镇国将军口中听到这个词。
解甲归田。
堂堂的“武神”, 丢了佩剑, 去陪一个歹毒狠厉的男人归隐?
凭什么?
还有,以诸鹤的性子,难不成还真能甘愿隐居乡野,放弃权利?
荒唐。
简直荒唐至极!
晏榕连指尖都被攥得泛出了青筋, 面上神色却依旧温和。
他甚至笑了一下,才开口道:“楼将军玩笑了,大历之安,离不了将军和‘苍鹰’,如今将军要为摄政王退隐山野, 这实在折煞孤了。”
楼苍却摇了下头:“太子殿下仁爱有德,富有天下大义。臣却受之有愧。是臣妄动心思,情难自止,以至如今深陷其中,愧对百姓。”
晏榕只觉得自己的指尖深深掐进肉里,刻骨的恨却将疼一并压了下去。
他轻声道:“将军多虑了, 摄政王毕竟是孤的皇叔。就算孤的确不喜他的作为,也断无杀他之念。倒是将军……您如此打算,就真的能确定皇叔真的愿意放下权利,与您离开燕都么?”
楼苍拧了拧眉。
还未等他说话,晏榕又道:“恕孤多言一句, 楼将军,您可知晓皇叔与孤父皇之间的事?”
他看向楼苍,声音温和,“市井传闻,父皇爱重皇叔近十载,期间金车玉石,绫罗宝坠源源不绝,但凡珍品全数送进了摄政王府。”
“且不说其中究竟多少金银玛瑙,单凭这雕栏碧瓦的摄政王府。”
晏榕轻轻弯了弯唇,“楼将军,父皇给了他如此之多,他却犹不满足。孤着实不愿见你步上父皇的前路,你……”
“还望殿下切勿偏听坊间谣言!”
楼苍面色严峻,第一次打断了晏榕的话,“殿下,先帝接摄政王回燕都之时,不过十岁,尚是稚子。又如何能引诱先帝?此话既对摄政王有损,更对先帝在天之灵无益,请殿下切莫相信。”
“原来如此,将军说的在理。是孤冒进了。”
晏榕敛起神色,柔声道,“孤与将军相交多年,亦师亦友,如今将军有了心悦之人,不知可否容孤多问
一句……将军喜欢皇叔什么?”
大历太子晏榕品行端良,举世无双。
楼苍向来深知晏榕为人,此时见他道歉,便再未往深处再想,如实道:“说来让殿下见笑,臣仔细想来,竟也不知究竟心慕摄政王何处。”
“或许是因为臣从未见过向他这般之人,才不慎跌了下去。心知前路皆是狼虎,又不忍后退半步。”
他顿了顿,神情中似有无奈的笑意,“殿下尚且年幼,日后仍有时间择一良人,千万莫跟臣这般不慎。”
晏榕:“……”
晏榕咬紧了牙,一时间甚至弄不明心中的怒意究竟从何处而来。
是因为诸鹤勾引楼苍,使得大历损失左膀右臂,还是……
分明诸鹤口口声声说独爱他一人,却转身就与别人不清不楚?
指甲陷进掌心肉中的钝痛终于迟迟的传了出来。
晏榕忍而又忍,终究没能忍住,脱口而出:“孤自然明白。只是孤还有一问——楼将军可否知道在您驻军南疆之时,摄政王曾百般……烦扰孤,口口声声皆是爱慕。如今转身便去找您,将军又怎可判断,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街巷一时间安静下来。
带着凉意的风拂来,让晏榕的神思无比清明。
对,没错。
若摄政王与镇国将军真的相伴成双,哪怕两人放下权利,也无法保证大历安定。
人心易变,若两人心生反意,必将酿成祸患——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诸鹤……不能与楼苍在一起。
晏榕正欲在说什么,站在对面的楼苍却微微笑了一下。
他甚少笑,一笑却也潇洒非常。
晏榕突然想起,每年燕都花朝节,未出阁的姑娘们最为崇拜的便是这位年轻的“战神”,虽人远在边关,但历年得到的代表喜爱的鲜花却均在前列。
……自己为什么会拿这种虚浮名望作为对比?
还未等晏榕想明白。
楼苍便先开了口:“殿下年方十六,虽已及冠,年纪却尚浅几分,难免受到摄政王影响。只是诸鹤此人百般心思,往往难以长久,殿下不必与他较真。”
“楼将军是指,皇叔已经变心,不会再叨扰孤了?”
晏榕轻笑了声:“那将军又如何保证,皇叔的心思能永远在您
身上,不做转移呢?”
楼苍道:“臣会尽力。”
尽力。
如何尽力?
把他的皇叔按在床上,日日夜夜水漫床榻,腰软唇酸,起不来床么?
脑海中诸多的画面一晃而过,待晏榕猛地清醒过来,自己都觉得自己下作。
可那些画面就像在晏榕的脑中扎进了根,时不时便浮现而出。
若是楼苍真的将他的皇叔……
若真如此……那他为什么要将人让出去,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
只要将那人死死囚在床上,让他没了权利,没了与外界的接触,只留下好听的嗓子和漂亮的脸。
他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抚摸那个人,包括那颗时时刻刻都在勾引自己的泪痣……
他可以让所有人都清楚明白——自己早已经不是稚子幼童,他也同样可以将皇叔弄得出水,让皇叔哭着求他……
“殿下?”
楼苍沉稳的声音传来。
晏榕恍然回神,连声音都带上几分哑意:“楼将军,何事?”
楼苍道:“距元日祭礼还有不到五日,摄政王那边只安排了宫中大宴,至于登高祭祀恐怕还要劳烦殿下负责。”
晏榕点了点头:“孤前几日便已提前派人着手安排,想必已经差不多了。”
楼苍道:“还有北狄三王子邬玉之事……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晏榕道:“邬玉手段毒辣,又精通巫蛊,放他回去终究是个祸患,如今北狄王病重,且并未立嗣,北狄想必很快会陷入夺嫡之乱。孤想趁此之乱,出兵北狄,将其拿下,不知将军是何看法?”
“臣赞同殿下之言。”
楼苍道,“北狄大乱的确是收剿的最好时机。如今距先帝遗诏之约还有不到五月,元日大祭过后臣便请兵,三月内必将带兵凯旋,以庆殿下登基之喜。”
晏榕笑道:“好。那孤便等楼将军归来,至于将军卸甲之事,届时再议。”
乌金木的马车穿过重重宫门,夜色里终于停在了东宫之内。
来喜一路上都没敢说话,小步虽晏榕进了正殿,轻手轻脚的奉了茶,才细声道:“殿下,可是要准备沐浴洗漱?”
晏榕面色沉了一路,如今依旧不算好看。
只是他习惯了从不对下人发火,闻言只是摆
了摆手:“先不必。你现在去准备礼物,将江北特产一并带上,明日一早随孤去皇叔府上拜访。”
来喜一愣,没立即说话。
晏榕皱了下眉:“怎么了?”
来喜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晏榕一眼:“殿,殿下……下午时候我们刚一回燕都,摄政王府那边就来了折子,让您……”
晏榕:“如何?”
来喜哭丧着脸:“折子上说摄政王近日都十分繁忙,让您……让您别去摄政王府烦扰。”
作者有话要说:晏榕:他明明说爱我,却转眼就爱了别人?
晏榕:还让孤别去烦他,孤去会打扰他和别人在一起是么?!呵!
楼苍:是的。
喀颜尔:是的。
邬玉:啧,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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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更啦!让作者菌康康,是谁的脑袋顶上更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