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肌当然要练,虽然霸总腰腹精韧线条分明,却始终没有练出吉士排面包那样块块垒起的腹肌。
以前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觉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被折腾得浑身不爽利,还要爬起来坚持锻炼,可不是因为心疼私教费或者借机撩逗小教练——傅总吃一堑长一智,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纯粹是想要更高更快更强,让他再遇到体力对抗的时候不至于含泪败北,大意失荆州。
傅光洲躺到卷腹椅上,夏云则给他调整好角度,递哑铃之前先让他徒手试几次。
结果傅总仰了又仰,屈辱地表示他腰疼起不来。
以前总觉做1累,如今方知0更苦。
“那练胸肌吧?”夏云则从善如流,像扶老太太起床一样小心翼翼地扶他到蝴蝶机那里。
看这一副从里到外被掏空的凄惨相,卧推就算了,去练练夹胸,简单有效又安全。
傅光洲表示这个他可以,胸肌没问题,浪起来还可以抖一抖。
结果勉强做了一组他就浪不动了,捂着胸口支支吾吾地说皮肤有破损,蹭一蹭就疼痛难忍。
夏云则再单蠢也瞧出不对劲了,翘着兰花指拈起傅光洲松松垮垮的背心,发现了两点问题。
不仅破皮,还红肿,活像两颗熟透的果实,不知道被谁蹂躏成这个惨样。
“傅总……”小教练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又同情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安慰这个虎落平阳的霸总,然而他只有被哄的习惯却没有哄人的经验,斟酌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姐妹,别难过。”
草!
傅光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要不是周围都是摄像头,他一定会打爆对方的狗头。
以前一定是瞎了眼,竟然对这种二百五有绮念,甚至想金屋藏骄,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如果说曾经对夏云则有三分心动,想以交往为前提包养,现在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了,招惹上个煞星就够让他焦头烂额了,很不必再弄个没眼色的东西来猛踩自己的痛脚。
健身房里什么都有,夏云则一溜烟往前台跑了一趟,给他拿来一对运动乳贴。
还是虾粉色桃心形状,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我不用这玩意儿!”傅光洲怒了,觉得自己如果刚过四十就脑梗一定是这破健身房的锅。
夏云则被他吼得满头雾水,弱弱地说:“这玩意怎么了,好多人在用啊。”
嘿,长跑之前不贴胸贴,就等着两点出血流到腰吧。
也不怪傅光洲摆出一副贞节烈夫样儿,他现在神经过敏,对碰触某些部位PTSD,看见相关的物品就要恼羞成怒,觉得对方在暗搓搓地内涵他。
这不能练那不能练,也就只能玩玩二头弯举了,傅光洲咽下一口郁气,握住哑铃的手背绷出青筋,额角也绷出青筋。
做了三组,脑门渗出一层汗,还要求加大重量,恨不得一口气练成巨臂哥。
夏云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霸总大概是被人霸王硬上弓,体验很惨痛,后果很严重。
虽然傅光洲有事没事老撩逗他,夏云则仍是个善良的孩子,没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态度给他雪上加霜,还忧心忡忡地问他要不要报警。
“报你姨夫啊!”傅光洲被他气得眼皮乱跳,哑铃都握不住了,“你有病啊!?我不要面子啊?”
“那也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夏云则苦口婆心地想劝人拿起法律武器,迎上霸总要杀人的目光,他及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接过傅光洲手里的哑铃,免得对方拿这玩意当武器让自己再度血溅健身房。
傅光洲气过头反而平静了,就是脑袋还有点晕,他上下打量小教练,由衷地对陆远非表示钦佩。
这么个硌牙货,还有人当宝贝儿供着,真是苍天无眼。
陆远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刚才在楼上听见傅光洲咆哮教主上身,就下来看看要不要帮小教练撑腰,不料刚走近,就听见夏云则在这肉烂嘴不烂地小声比比:“我又没姨,舅舅倒是有两个。”
虽然大舅小舅都没见过他这个外甥狗。
回首前世,还是有许多惆怅的。
傅光洲才懒得管他家里有几口亲戚,举手投降,让他行行好少说两句,别再拿着蠢萌当个性,气死人不偿命。
陆远非脚步一顿,微微皱起眉头。
小教练是有姨的,陈女士曾经说过她们老陈家四朵金花,夏云则小时候跟他大姨最亲,跟小姨整天打架,还没一次打赢的。
他记性好,随口一句闲聊也能留下印象,后来把小教练揣到心里,更是对他全方位关注,生怕有疏漏。
所以他可以确定小教练没有舅舅,姨倒是有三个。
刚才那句话是糊弄人?故意抖机灵给傅光洲添堵?还是另有隐情?
陆远非若有所思地看着夏云则挺拔的背影,摇摇头,否定了前两种猜测。
小教练是个实诚人,颇具君子坦荡荡的上古遗风,有什么不想透露的信息就干脆把嘴巴闭成蚌壳,宁可不说,也不瞎说。
故意气人就更不可能了,他只要耿直表现、正常发挥就能把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完全没必要画蛇添足。
陆远非眯起眼睛,觉得对方乖软傻白甜的表相下,或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正等着他仔细探查呢。
有器械挡着,谁也没注意到陆老板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傅光洲灌了一杯运动饮料,仍然心浮气躁,无心再练,披了件外套要去外面的小露台上透透气。
健身房附带的小露台平时是给员工摸鱼躲懒用的,夹在两片玻璃幕墙中间,楼高风大,光线不好,半边视野还被一个巨大的“鼎”字挡住了,没有自拍价值,所以很少有会员过来。
夏云则提心吊胆,生怕傅总想不开要寻死觅活,再一看他走一步颤三颤,悄悄把心放回原位。
小露台栏杆高,他就算想跳楼也没力气爬过去。
这么一想他心中释然,也不想跟出去吹冷风了,打算目送完傅光洲,招呼亲学员过来练几组。
傅光洲沉着脸往外走,夏云则喜格格地朝常辉一招手,小常同学颠颠地跑过来——
他算盘打得精,奈何有人偏要跟他夹缠不清。
傅光洲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停下脚步一扭头,让两个私相授受的小屁孩当场僵住,尴尬得差点原地转圈。
他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觉得还是看别人出糗心里才爽。
“跟上,浪费我课时投诉你啊。”他轻弹了下手指,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浪子本色,半开玩笑地说:“陪我说说话,‘姐妹’。”
夏云则苦着脸,跟常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造次,乖乖地跟着上了露台。
傅光洲倚着栏杆点了一颗烟,开始吞云吐雾,斜眼看着两个小崽子,决定日行一善,给他们上一节成人教育课。
常辉长年当暖男,观察力一等一,四下张望一番,又颠颠地跑回去拿了个纸杯接点水给他当烟灰缸,傅光洲朝他点点头算是道谢,夹着香烟隔空点向旁边那个一脸状况外的小教练,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你,这么没眼色怎么混服务行业的?”
夏云则脸一红,哼唧道:“是我哥照顾得好。”
傅光洲呛了一下,两道青烟从鼻孔里冒出来。
他有点后悔把夏云则叫出来了。
老子刚被人一炮打穿,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秀恩爱秀我一脸?
人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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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翻车我太可了,已经脑补出一出天雷狗血小黑屋,不过为了不抢戏他下章就下线了,完结之后·可能·会有傅总番外·吧。)傅:我是你的烂桃花,我早就知道啦~ 夏:烂桃花也有春天,恭喜被人摘回家~ 傅:我可去你马的吧~
第48章 没出息
傅光洲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缓缓吐出一口烟,心绪翻腾,眼神忧郁,叹道:“以后我不能常来了,约过的课不用退,送给这位……小常同学吧。”
常辉喜出望外,掏出手机就要转帐,傅光洲瞪起眼睛,一边冒烟一边喷火:“你有病啊?送给你就是送给你,转什么钱?老子缺钱吗?”
他想起上次那莫名其妙的1024就窝火,觉得这个倒霉的健身房真是跟自己八字不合,总冒出源源不断的奇葩来气他。
常辉被凶得一缩脖子,嗫嚅道:“那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呀!”
傅光洲一弹烟灰,下巴微抬,问:“容江大学的?大几?”
常辉有问必答,乖乖地说:“大三。”
“哦……”傅光洲若有所思,吐着烟圈略带嘲讽地说:“小屁孩,傻里傻气的。”
常辉额角渗出一滴汗,不知道这个每个毛孔都流露出成功人士气息的大老板平白无故嘲自己做什么,不过他滥好人当惯了,看霸总心情欠佳,只好牺牲小我唯唯喏喏。
他息事宁人,有人不乐意了,夏云则摆出护犊子的架势,说:“谁搞你你找谁去,别拿小孩撒气。”
我要敢找他,犯得着跟你们在这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