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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学做人 完结+番外 (桔桔)


  他忘了人家当年没锤他是因为沈邱生的野汉子前仆后继,捺死一个小三后面还有雨后春笋般的小四小五小六,而顾女士只想跟渣男一别两宽再也不见,根本犯不着自降身份跟他撕掳。
  可是儿子不一样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又不能断绝关系,再加上儿子目标专一,捺死傅光洲约等于毕其功于一役。
  所以这次他没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单刀赴会。
  他也不敢拒绝,顾女士打蛇打七寸,表示儿子电脑里那些小视频她手里也有一份,话不用说透,傅光洲能听出弦外之音,于是约了个地点见面,还要找借口把顾昭然哄走让他别来缠磨人。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也不玩往脸上怼支票那一套了,顾女士直接提出收购他的股份,开出的价码足够他提前退休后半辈子舒舒服服地周游列国,附加条件当然是跟顾昭然一拍两散别在他的光辉人生中留下污点。
  搞男人是一回事,搞亲爹的男小三又是一回事,顾家是大户人家,要脸要面,容不得这等惊世骇俗的伦理大戏。
  傅光洲之前对顾女士积畏成惧,等她开了价,他反倒放松了,摇头谢绝:“我不缺钱。”
  顾女士也没指望用钱把人打发走,只是走个常规流程免得事后有人抱怨她不教而诛,她摘下墨镜,头一次正眼打量坐在对面的男人。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二十年过去,青春不再,原本的轻狂幼稚沉淀成疏慵懒散,优渥的生活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也给了他任性妄为的资本,如果他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不知道还敢不敢拒绝自己的提议。
  顾女士想到他们之间的交集,眉头一皱,开始揭疮疤:“傅先生,你跟沈邱生在一起半年,大概不知道他与许多年轻男人过从甚密吧?”
  现在他知道了,拜顾昭然所赐,陈年旧疤揭下来,再撒上一把盐。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向往自己失去的东西。”顾女士唇角含笑,意有所指,“未必就是动了真感情,傅先生是过来人,不至于重蹈覆辙。”
  傅光洲汗颜,端起咖啡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邱生当年的心态很好理解,青春将逝,再怎么保养也对抗不了自然规律,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同时又拼命想从别人身上汲取点青春活力,可不就像采补一样,对小狼狗来者不拒?
  傅光洲这些年也热衷于包养小帅哥,还偏好他当年那样天真热血型的,究其原因,大概也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某种缺憾,幻想曾经的自己如果得遇贵人相助,不知道该是何等境况。
  虽然他助人的方式也就是砸钱、帮忙、带上床。
  真是越活越龌龊。
  各任年轻的情人中,顾昭然与众不同,蝎子拉屎独一份儿,除了能理直气壮地走他的后门,还能做这段关系的掌舵者。
  傅光洲将咖啡一饮而尽,苦笑道:“顾女士,听说令郎跟你打过赌,输了就回去结婚?”
  他始终被动,他无从选择。
  “我想,他赢了。”
  放下杯子,他起身愧疚地点点头,打算离开,顾女士抬头看他,皱眉道:“结什么婚?”
  傅光洲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神情愕然,顾女士看他这脸色,嗤笑一声:“先被老子骗,再被儿子骗,你是只长年纪,不长眼?”
  傅光洲回过神来,长叹一声,对小狼崽子面不改色说瞎话的本事叹为观止。
  见他执迷不悟,顾女士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大概也不知道,我手上那些视频,是当年顾昭然亲手录下的。”
  傅光洲脑中一片空白,身形一晃,扶着椅背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你和沈邱生之间的事,也是他最先发现的。”
  她的声音轻柔低哑,却像鞭子一样抽在他面无人色的脸上,傅光洲闭上眼捱过一阵天旋地转,艰难地回头看她。
  顾女士端坐如钟,双后交叠在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现在你告诉我,谁赢了?”
  重症需下猛药,不来点刺激的,青蛙到死都会沉浸在温水中无法自拔。
  傅光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失魂落魄,大概闯了两个红灯,还差点把车开上绿化带。
  凭着身体本能停车入库,熄了火,他仰起头颈,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解开安全带,却没有下车,只是瘫在座位上放空思绪,等他飘飞不知多远的灵魂跟上来。
  听了顾女士的话,他第一反应是可笑,第二反应是毛骨悚然,一路上浑浑噩噩,要拼尽全身的力量调整出正常的表情,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昭然。
  她说的是真的吗?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他自己九岁的时候大概还在玩骑马打仗,别人的九岁已经能够冷静理性地搜集证据捶爆渣男了。
  傅光洲羞愧难当,又恐慌不已。
  他没立场指责顾昭然,就像罪犯没立场怨恨抓捕他的警察。
  毁掉他人生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顾昭然只是在他跌下悬崖的路上推波助澜罢了。
  可是他仍然无法自控地感到恐惧,回想那些枕边细语,浓情蜜意,竟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那人心血来潮的一场游戏。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傅光洲抬手覆在眼前,挡住眼中破败难堪的神色。
  原本打定主意不动真心,结果事到临头不由人,他一个千帆过尽的老司机,还是栽得很彻底。
  先让老子坑一回,再让儿子坑一回,这他妈也算父债子偿。
  所幸现在的他和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再也不是个毫无倚仗,为爱要死要活的无知青年,他有钱有业,有足够的定力让自己不至于失态,有豪车名表和一沓子房本,只是没有家。
  没有就没有吧,他早该习惯了,来来往往的过路者,朝生暮死的露水缘,他不该妄图留住自己追不上的东西,一夕温存产生的错觉,迟早会让他心力交瘁,遍体鳞伤。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唤回了他的思绪,傅光洲低头一看,是顾昭然打来的。
  划开屏幕的手带了一丝颤抖,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如常:“怎么了?”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顾昭然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悦耳,声声撩人心弦,“我在市里有点事,回家大概要十点了。”
  “知道了。”傅光洲木然结束通话,再度被“家”这个字眼刺得胸口生疼。
  如果只是秋后算帐,又何必骗我呢?包着糖衣的毒药也不差你这一颗。
  他锁车上楼,本来想去厨房给自己弄个晚餐,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地跑到主卧房。
  他一边默念不至于如此,一边挥落床头的摆设。
  他单身一人的时候床头最多放几本书,顾昭然来了之后处处讲究,弄得床头多了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儿,还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许扔,让他一度纳闷明明是朵高岭之花哪来的一颗少女心。
  顾昭然睡眠不好,摆在正中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助眠音箱,傅光洲手颤得几乎拿不住,拆开前盖,发现里面装了一枚摄像头。
  他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脱力地跌坐在床上。
  想要报复,有很多种方法,顾昭然偏偏选择了最让人难堪的那一种。
  甚至不惜亲身上阵,自导自演,织出一张温柔罗网,软硬兼施,热情如火,点燃了他这座老房子。
  林辙猜错了,他不是顾昭然的药,他是顾昭然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拔下来,扔出去,踩到泥里,碾成尘埃才能清偿过往的恩怨。
  他呆坐到深夜,隐约听见楼下门响,顾昭然回来了。
  “怎么不开灯?”他一路上楼一路开灯,带着一身光芒出现在门口,傅光洲被黑暗包裹着,端坐如同雕像一般,眯起眼睛适应了光线,沉默地把拆开的音箱递到他面前:“解释。”
  顾昭然脸色一僵,喉结轻微颤动,朝他伸过手来,却没有接过音箱,而是扣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指尖来回摩挲,问:“你想听什么?”
  傅光洲甩开他的手,蹭地一下站起身,因为站立过猛眼前一片黑晕,顾昭然伸手要扶,他抬手拒绝,隔开一个咫尺天涯的距离。
  他忘了顾昭然是个说谎的天才,骗人不仅是他的本领,还是他的本能。
  “算了。”傅光洲像以往每一次对峙那样,率先败下阵来,低喃道:“我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顾总听不得别人拿他当晚辈,特别是这个曾经与他父亲纠缠不清的男人,总是一再地提醒他们之间不仅相差十一年的岁月,更区隔出一代人的光阴。
  “你爸把我当工具,你把我当玩具。”傅光洲揉着额角,摇头苦笑,“上辈子欠你们父子俩的。”
  顾昭然眯起眼睛,眸中暗潮涌动,沉声问:“你知道了?”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糊里糊涂地被骗身骗心,也好过在清醒中痛不欲生。
  傅光洲抬起头迎上他阴郁的眼神,叹道:“我没资格怪你。”
  也没资格爱你,就像一坨烂泥没资格仰望洁白的云朵。
  可是烂泥也有自保的权利,无论顾昭然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都给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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