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血管被掐住后的不适,就在她决定下一秒就要暴起时。
门口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真是一出好戏。”男人低哑的轻笑了几声,而后微侧着头,对着身后的人道,“院长,贵院的医生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瞧着,她想要杀害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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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纯听到这个声音,掐着’武子君’的手不由一颤!
二十多年前,她曾有幸见过武新京一面。这个男人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不论是模样或是出身,而要数最特别是还要他双特殊的鸳鸯眼。
只要见过一次,怕是没有人会忘得了。
而现在,这双眼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野兽给盯上,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武新京无害的微笑着,他走到’武子君’轮椅边,屈尊降贵弯下腰看了眼被掐红的脖颈处,道,“老李,把人绑起来,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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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好了去一楼交费的詹无忧,此时正慢悠悠的往往院部的方向走。
在等待电梯时,他拨通了王致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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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很累。
不是身体,而是心。
阎爷说来医院,就真的领他带到了市一医院。而且目标明确的,一到就直奔向住院部14层vip房。
这是詹锦儒被武新京派人打断了肋骨和腿后住的病房。
他跟阎爷身后,眼睁睁见着浑身冒着黑气的阎爷一脚踢开病房的门。
’砰——!’
那扇无辜的木门被蛮力撞开,磕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力道之大,连带着窗户都似乎轻轻颤动了下。
屋里的俩人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偏巧当时姜安安正喂着詹锦儒喝粥,这一吓,手里滚烫的白粥有一半都洒在了詹锦儒赤裸的上半身。
“嗷——!烫!快快!抹掉!”詹锦儒嘶哑的低吼。熬了一夜而通红的眼球几乎要瞪得脱眶而出。但因为伤的是大腿骨和肋骨,他整个人被强势的束缚在床上,这让他想站起来抖落热粥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尖声嚎叫。
姜安安这样的大明星显然缺少照顾人的经验。
这会手足无措站起来,喃喃道,“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
“抹掉,快拿东西抹掉我身上的粥,拿冷水冲!你楞着干什么!想烫死我吗!”就这么会功夫,詹锦儒被烫的脖颈和肩膀处已经红红一片,隐约有水泡鼓了起来。
姜安安被他吼了几声才反应过来,“水,对,冷水!”
她搁下粥,急急去厕所间接了凉水,转头从桌上快速抽了几张纸,也不放进冷水里浸一下,就对着水泡鼓起擦了俩下,因为太过用力,还擦破了一个水泡。
王致:“……”他觉得,阎爷不用做这什么,姜安安就已经把后面的活全部都包圆了。
不等王致感叹完姜安安的杀伤力,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为眼下鸡飞狗跳的病房又增添了一份嘈杂。
王致拿起来看了眼。
詹爷的来电。
他心虚的瞄了瞄站在跟前的阎爷。
阎情感观敏锐,一转头,就盯上了他刚刚接通的手机。
王致,“……”
而手机另一端的詹无忧浑然不知联系人已经易主,询问道,“你和阎情在詹锦儒病房?”
一声熟悉的冷哼传了出来。
詹无忧眉头一皱,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阎情。”
阎情不满他前后语气变化,同样冷着声音道,“詹无忧,我告诉过你不许再插手,你……”嘟……嘟……嘟……
对方已经冷酷的挂了电话。
第102章 总得有一个人先软
阎情第一次被人以这么嚣张的姿态挂了电话。
他的表情从错愕到不可置信只用了一秒,紧接着双眉压低,怒火以燎原之势被引燃,握有手机的手高高扬起——
那是我的手机!
王致非常想高喊一声,但他不敢,只能提前心疼了一把。
阎情怒火中烧,拿起手机就在砸,余光却在此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紧接着,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
他说,“砸,你砸。”
王致呆了呆,他觉得这句话正确的理解方式应该是——你有种砸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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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詹爷。”王致没想到说这话的会是詹无忧,他刚喊完来,忍不住就想到了另一位主角。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阎爷。
阎情高举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这会正阴沉沉的挂着脸。
“怎么不砸了?”詹无忧问的毫无起伏,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阎情,看不了喜怒。
阎情被他盯得不自在,就连原本足以燎原的怒火都燃不起来了。
他随手把手机甩进王致怀里,就斥道,“自己的手机自己拿!”
王致,“……哦”
詹无忧冷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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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这忧这态度实在让阎情不舒服。他压着眉,不满道,“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詹无忧充耳不闻,对待陌生人般,直接越过阎情走到了詹锦儒的病床边。
詹锦儒胸前被烫的地方红肿起了水泡,腰腿部刚做完手术,这会都被固定着,看起来何止狼狈俩字。
姜安安显然明白自己造成的杀伤力,在阎情接电话那一刻悄悄跑去喊医生。这会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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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无忧。”詹锦儒看到了床边的人,小声又虚弱的喊了声。
詹无忧对着他微微一笑,“詹家主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阎情极度不满的想,对我时一个笑脸都欠奉,对着抛弃自己的父亲倒是笑得开心。
他果然是对他太好了,才让他现在这么无法无天!
詹无忧毫不见外的坐到了探病的椅子上,从身边的果蓝里拿了个苹果,就慢条斯理的削了起来。一边削一边聊家常般,道,“我见到舅舅了。”
“武、武新京?!”詹锦儒瞳孔一震,流露出惊惶。“怎、怎么会,他怎么会回来?!”
知道武子君失踪时,他不是没想过把人找回来。但省城常驻人口就有四千多万,一个小小的武子君,找她如同海底捞针,谈何容易。
而且武新京一走就是二十余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人猜测过他是不是出国后遇到了什么意外……
詹锦儒也倾向于这个猜测,也就把武子君的事放到了一边。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领郊的投标上面。
能拍得这块地,简直是他人生的里程碑!如此有前景的地块,不用几年,他就能把其它世家全部踩在脚下。到时候即便是武新京回来又怎么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现在是不是龙还要两说。
偏偏,偏偏这个空档,这尊刹神回来了!
武新京来问他要人的话,他可去哪给他整一个武子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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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已经削出了一个漂亮的苹果。
他拿刀子划了俩下,拿刀尖叉着放进自己嘴里,评价道,“还挺甜。”
詹锦儒错愕的看着他。“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恩?”詹无忧看傻子似的,“舅舅没说砸了你脑袋啊。”
詹锦儒脸色一白,“那些人,是武新京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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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新京高调的派人把前妹夫打进医院,前妹夫却还在猜是不是那内位没能竞拍过自己的对家搞的鬼。
詹无忧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回的笑明显真心实意,连眼都笑弯了几分,“原来詹家主不知道啊?”
詹锦儒一介富商,以往能够那么快知道对家信息,还多亏了阮白纯。
如今和她离婚,他就如同少了一双耳朵。想要打探什么都不容易。
詹锦儒脸色惨败,“他、他人呢?”
“詹家主问的谁?”詹无忧小口小口咬着苹果,手里的水果刀在指尖耍了个花样。“舅舅吗?”
王致在阎情身后小小惊叹了声,“詹爷这一手,秀啊!”
那把小刀算得上锋利,他甩得如此顺溜。
反正他自认都做不到。
阎表沉着脸没说话,一双眼却盯在他水润的唇上。
那苹果水份足,詹无忧这一口咬下去,唇角都带了层水色。
看着非常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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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锦儒后知后觉道。“你喊武新京舅舅?!”
詹无忧这回收起了笑。
他笑时乖乖软软像只无害的小宠物,不笑时,一身的乖戾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冒了出来。
詹锦儒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之间就不敢与詹无忧对视。微微偏头间,余光却扫到他突然伸手一甩,水果刀被他高高抛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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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刀子飞出的痕迹看去。
带着锋芒的刀身在空中反射出一道冷光。
詹无忧扔得极用力,刀子几乎是在撞到天花板前才堪堪停下,而后反作用力与地心引力的双重压力下,迅速下坠!
锋利的刀尖直指詹锦儒的额头。
詹锦儒心头一慌,下意识挪动着身子想跑,但刚做了手术的身子却和他做对似的无法动弹!
王致也被这幕惊到。
那把水果刀锋利着,以这速度落下,绝对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