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他时间。
詹无忧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乖软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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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亲自送走王致,回头却没见到詹无忧。
想着阎爷的交代,脸色不由一紧。
正准备喊人去找。
换了一身衣服的詹无忧脚步轻快走来,爽朗道,“管家。”
“詹先生。”见着了人,管家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着詹无忧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后,道,“有什么需要吗?”
“我想要一张躺椅。”詹无忧指着沙滩,“今天的海风很舒服,我想在沙滩上躺一会。”
管家顺着詹无忧的手指看过去。
很平常的沙滩,不会存在什么危险。
他微笑道,“那真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您稍候,我就这安排。”
“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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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愧是知名学校毕业的专业人才。
不过短短半小时。
沙滩前已经多了一处休闲胜地。
橙色的遮阳伞撑出了一方热带风情,松软的躺椅上贴心的附着一层冰丝,躺上去凉丝丝的。
侧旁木质的小几上是菲佣端来了鲜榨的果汁与水果。果盆下贴心的放置着冰块,去皮切片的水果一块块码在冰块上,凉意十足,看着就有胃口。
而不远处,更是有几人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准备了一个小型的烧烤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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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下午十二点,烧烤实在有些吃不消。
“烧烤先放着吧。”詹无忧对着菲佣们摆摆手,“你们先去休息吧。”
菲佣们点头,结伴离开。
詹无忧懒洋洋的插了快水果放到嘴里。
忽略掉被困岛上的事实,詹无忧看起来非常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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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偶然间,他还是会摸一摸耳垂。
毕竟正是这玩意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他现在该躺在阎情的床上,打情骂俏加深感情。
可惜……
唉,希望联络员心细些,早日发现他已经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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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
阎情呆在房间里,指尖上捏着一枚耳钉。
这是詹无忧陷入昏迷状态时,他亲手取下来的。
从医院拿回来后,一直扔在床头柜上,没挪过位。
事隔数日后,再次被他捏在俩指之间。
一贯锐利的眼神此时虚虚停在耳钉上,思维显然已经顺着这物飘到了它的所有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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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詹无忧不然来救他,他完全发现不了……
可把人扔到岛上已经是他的底线。
他没在他高热时放任不管。
也没有乘他昏迷敲断手脚,给他足够的教训。
只不过扔到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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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有心情和王致一起出海海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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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捏着耳钉的手指猛得用力。
尖锐的耳钉尾部扎进指腹,当即滚出一粒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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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抹掉血珠,又盯着耳钉看了会后,把它重新放回床头柜。
视线如同被后勾在上面似得,一边看,一边闷着脸抽雪茄。
氤氲的烟在空气里升起,伴着他的吐息渐渐弥漫在房间里。
他的视线再度在空中定格。
隐约间,脑子里浮现出夏尔那张白到极致的脸。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由控制的开始在脑中自动回放,
“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
“我们约好了,要做些朋友间都会做的事……”
“您别骂他,有什么怒火冲着我来。”
……
阎情一把捻灭雪茄。
他养了这么久的人,现在竟然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上来宣誓主权了?!
唇角勾出一个炉意十足的冷笑。
猛得站起身,迈开步子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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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管家正领着王致走来。
与阎情刚撞上脸,还没开口。阎情长腿一迈已经越过俩人,往后院的停机坪走去。
“阎爷!”王致手里还捧着一个透明氧气袋,里面密密麻麻装着七八条红鲷,因为空间有限,委委屈屈的挤凑着,似一片连绵的红云。
他步子一转,紧跟着阎情,嘴里一边道,“出什么事了吗?您要去哪?”
阎情脸色崩得紧紧的,一个字都没有往外吐露。
王致极少见阎爷情绪外露到这个地步。
看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且事情急迫。他不由跟着沉下脸色,一脸凝重的尾随在阎情身后。
怀里的红鲷鱼因为他的动作上下起伏,不停相撞在一起。
那抹颜色实在太红,阎情随意一撇间,就觉得被心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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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已经准备随着阎爷一起登上飞机,哪想左脚才踩上,就被从正面而来的一脚给蹬了下去。
王致一个屁股蹲摔在了草地上,满脸写满懵逼。
阎情收回脚,冷厉道,“带着鱼滚。”
“……”
捧着红鲷鱼,满脑袋疑问的王致根本来不及说第二句,就被螺旋桨的狂风吹得脚步微晃。
再想问为什么时,飞机已经向上升起,朝着……朝着他回来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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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在沙滩边美美睡了一觉,最后还是肚子的饥饿感,把他从熟睡中喊醒。
他懒洋洋的伸了个腰。
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冷笑。
这人的声音实在是熟悉到刻进了他的骨骼里。
詹无忧一下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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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站在他面前,英俊的脸上浮着冷笑,“看来你在这呆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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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眨了眨眼睛。
而后把手伸到后背,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痛感很真实,不是梦。
眼前的人真的是阎情。
他竟然来岛上了?
这跟他的预想的出现了偏差。
他以为,至少是他,先跑到阎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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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定定看着他,从三天前开始燥动的情绪像被一双大手轻轻抚过,突然平缓了不少。
“主人。”詹无忧躺在躺椅上,粘乎乎的喊了一声,“你是来找我的吗?”
阎情盯着他,猛得弯下腰。
俩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的动作突然缩短。
俩人脸对着脸,中间只隔着三厘米。
阎情来时抽过雪茄,几个小时过去,身上只剩下了极淡的味道。但因着俩人离得实在太近,詹无忧每个呼吸间,都觉得属于阎情身上的气息被他吞入肺部。
思念的渴望迫使着詹无忧忍不住多吸了俩口。声音里带着极淡的委屈,“我很想你。”
“是吗?”阎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恩。”詹无忧忙不迭的点头,手也没得闲,上举着搂住他的脖子,异常诚实道,“非常想出去见你。提出去海钓是为了拿到游艇跑出来见你。拍合照为了刺激你来见我。”
虽然那点照片在他看来只是开胃小菜。
毕竟詹无忧更倾向于亲自跑出海岛去见阎情,并为此他划好一切。
阎情却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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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詹无忧的坦白,阎情只是沉沉看他,半晌才略带嘲讽道,“看来你已经尝到说谎的代价,怎么,怕了?”
“那你原谅我了吗?”詹无忧浅笑着看他。
阎情唇角动了动,莫名的,他觉得此时的詹无忧有点生气?
本想出口再嘲几句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回后,默默吞回了肚子。换成了不轻不淡的一句,“你觉得呢?”
詹无忧定定看着他一会。
突然眉眼一弯,笑出了声。
阎情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坏脾气正要汹涌着冲上来时。詹无忧又粘乎乎的凑了上来,软声软语道,“主人,你抱抱我。”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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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闷着脸,听着耳边委屈的声音。
双手微微动了动,把人用力拥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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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之前准备的烧烤架终于派上了用场。
詹无忧把白天钓来的鱼简单的腌制了下,还找来管家要了配了些蔬菜和面包片。
阎情耐心坐在一边,看着詹无忧兴致极好的拿着刷子往食物上洒着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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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花园里的路灯全部亮起 ,给詹无忧的削瘦的身影笼上一层温暖的光。
俩人之间似乎一下子破了冰,重新回归以前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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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辣?”詹无忧正往鱼上刷着自制的辣椒油。
他明明已经刷上去了,却还商量似的看向阎情。
阎情看着他,又默默打视线移到泛着一层浅红色的鱼身。
詹无忧由着他打量,也不说话,只是拿一双漂亮的眼微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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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阎情才从嘴里挤出二个字,“微辣。”
“我也觉得你喜欢吃微辣。”詹无忧这回笑得幅度大了点,微弯了眼,看起来单纯又乖巧。
鱼肉与香料交织的香味在炭火的烤制中慢慢飘散,辛辣与食材本身的香味相符相成,勾得口腔唾液分泌。
詹无忧熟门熟路的洒上香料,顺手将绿色蔬菜刷了一层辣油。绿色的叶梗登时泛起一层充满食欲与烟火气的油光。
阎情平时吃的都是经营养配比的餐点。烧烤虽然也吃过,却并没有多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