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软绵绵的,一副小羊羔似的弱小软萌,“主人,我好怕,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呢。”
阎情脸色沉沉的。
他确实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柔弱的,没有自保能力,需要依靠着人类才能以活下去的小幼崽。
但詹无忧这次的遇险点醒了他。
小动物和人不一样。
对待动物的生死,他可以很做到坦然面对。
但詹无忧不一样。
想到他被抬手抬脚进入包厢时的样子,他就一阵心惊肉跳。
看似一家独大的阎家,并非固若金汤。
他的存在挡了太多人的财路。
人为财死,像今天刺杀的事情并不罕见。只不过这件事里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詹无忧。
阎情看着詹无忧撒娇卖乖的样子,突然伸手撑在他的腋下,把人一提,从床上拉了起来。
詹无忧一脸莫名,“主人?”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就得给我学点保命的能耐。跟我走。”阎情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再出现。
他行动能力强,既然想好要把人训练起来,就不会再让他弱鸡下去。
他大步走到门口,才觉得身后安静到过份。
回头一看,
詹无忧站在床边眨了眨眼。
阎情不耐的盯着他,“过来。”
“好呀。”詹无忧小跑到阎情身边,对着他扬起一抹大大的笑。
看起来又软又甜。
阎情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缓和了点,“你不是想学点保命的本事嘛?今天那人捉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躲开。可是你却选了最错误的方式。胆子小不是事,今天就先带你去见点血。”
阎情不是和他商量。
见血第一步,就是带着人去审那位倒霉催的黑衣人。
詹无忧是位识实务的好孩子,自然不会拒绝。
·
阎家的审问室就在二楼,
俩人路过楼梯口时,见到了发着呆的苏小颜。
他们走过来的动作并不小。
苏小颜轻颤了一下,看起来被吓了一跳。
“阎,阎哥哥。”苏小颜的声音结巴了下。
她今天仍旧穿着一身乖乖的奶白色的长裙,化着淡妆的小脸上半是担忧半是害怕。
看着就是一朵柔嫩的娇花。
小娇花颤声道,“我刚刚……在楼梯上看到一些血,阎哥哥,你没受伤吧?”
“没事。”阎情停下脚步,而后道:“今天不是有钢琴课吗?”
“啊,对的。”苏小颜轻轻扯了扯裙摆,眼睛微垂着看向楼梯,“就是看到了血,我还以为你受伤了,一下慌了神。”
“快去吧,这个点老师已经在房间里等你了。”阎情对这位’妹妹’是真的上心,就连苏小颜平时的课程都刻在了脑海里。
苏小颜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别的,低低应了声后,就低头下了楼。
·
“苏小姐是不是脖子不太舒服?”詹无忧看着苏小颜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贴到阎情身边接着道,“怎么一直低着头?”
阎情本来没多想,被詹无忧这么一提醒。
女未婚,男未嫁。
还互相问着对方的事不放。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或许吧,回头让花京鹤去看一眼。”
“恩。”詹无忧悄悄给阎情上眼药,“说起来,花医生似乎和苏小姐私交不错?”
“哪听来的?”
“那天正好听到苏小姐喊花医生花哥哥,听着倒是挺热络的。”詹无忧说慌压根就不需要草稿,随口就能把上辈子的事放到今天。
阎情也听不出真假。但不影响他问出最在意的一句话,“你很关心小颜?”
“毕竟是您的’妹妹’。”詹无忧的声音又软又粘,细听之下满满都是依赖,“只要和您有关的,我都关心。”
阎情被他顺着毛撸了把,心里舒服了不少,脸色也回暖了些。
詹无忧却不放过这个机会,
“主人刚刚……”他声音拖得长长的,“是吃醋嘛?”
阎情一脸高冷,冷哼一声,“ 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
詹无忧失落的应了声,半真半假道,“其实我就挺吃醋的,毕竟您这么关心苏小姐。”
说话的功夫,俩人已经走到了刑讯室门前。
阎情本不想理会这种问题。
但临开门前,还是干巴巴的扔了一句,“别瞎想。”说罢便开门走了进去。
詹无忧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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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催的黑衣人已经被扒了脸上的面具。五花大绑困在椅子上。
他露出的脸挺普通,詹无忧打量了好几眼,都没能从脑海里找出对应的人来。
上辈子他应该没见过这人。
这倒不奇怪,毕竟上辈子他有大半年都在恢复自己双腿。这种小角色早已经被阎情沉海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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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过来前,已经有善长审问的人过了一遍。
这人骨头硬的很,从他嘴里没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阎情也是狠人。
扫过审问人的初稿后,就一个字,“打!”
看起来是真心要让詹无忧好好适应一下血。
·
楼下。
苏小颜坐在钢琴前。
一首欢乐颂,她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
钢琴老师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只能让她休息一会。
“真是抱歉,我今天有点累,不如就先到这里吧。”苏小颜微抿着唇,一脸困倦无助的模样。
钢琴老师心知今天也练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应了好。
等钢琴老师一走,苏小颜困倦的表情收了起来。
她目光沉沉看向二楼,脸色惨白。
她撒了谎。
楼梯上根本没有血迹。
她失神的原因是看到了那个被五花大绑带来的黑衣人。
那人的脸,她记得很清楚。
当年,联络哥哥背判阎情的中间人。
第30章 我不会再坑我老攻!
詹无忧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鼻青脸肿唇角流血的黑衣人。
这种见血的方式实在让他措不及防。
他回过头去看阎情,小心提议,“我能不能不看了?我觉得,我好像已经适应鲜血了。”
“可以。”阎情难得的非常通情达理。只是紧跟其后,一把刀突兀的出现在了詹无忧面前。
阎情的声音冷冷的,“上去,捅一刀。”
詹无忧:“……不好吧?”
阎情收回刀,很好说话,“那你再坐会。”
詹无忧:“……”不捅就不给走呗。
不是他说,这种见血方式真的太小儿科了。前几天他还面无改色捅了非礼高中生的傻大个几刀,刀刀避开器官不提,还能让他去欢乐床体验一翻后再给陈责录制一份爱情作大片。
他会怂这个?
可他现在套着的小白兔的皮。
怎么能轻易答应捅人,这不是ooc人设么。
詹无忧觉定再等等。
等阎情再度把刀递过来,詹无忧害怕的推诿了一下,在椅子上又坐了十来分钟,才哆哆嗦嗦接过,闭着眼睛往他胳脯上扎了刀,而后慌张的转身埋到阎情怀里。
“主人。”他一张小脸惊魂未定,双手紧紧环着阎情的劲窄有力的腰,轻轻抽泣道,“主人,我,我是不是杀人了?呜,我会不会去坐牢呀?”
演技满分!
可惜他抱着男人并不欣赏他这份演技。
阎情强势把人从自己怀里扯离,板着脸道,“站直,不许哭!”
詹无忧已经在心里给未来的自己编排了一版——软绵小白兔为爱转变狂暴兔的戏份。
脸上摆出一副我很害怕,但我听主人话,绝对不哭的要强的模样。
明明眼角还挂着眼泪,嘴角却死死咬着。
要哭不哭的小模样,还挺招人。
阎情微皱着眉。
他的小宠物笑起来跟只小太阳似的,这种哭唧唧的模样怎么瞧怎么不舒服。
“我,我是不是杀人了?”詹无忧还在小声的问。
阎情想了下,拉着詹无忧走到扎着刀的黑衣人眼前,“睁大眼睛。”
詹无忧哆哆嗦嗦的睁大眼睛。
阎情指着詹无忧还扎在黑衣人肩膀上的刀,“看清楚,人活着。哭什么!”
詹无忧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阎情在安慰他。
只是抬头看他时,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没用的东西!’
“主人。”詹无忧拍着马屁,“有你站在身边,我就没这么怕了。”
阎情冷哼了声。
被扎了刀又塞了狗粮的黑衣人一脸敢怒不敢言。怒瞪了詹无忧一眼后,又垂下了头。
一副任你们对我做出什么,我绝不会和你们多说一句的模样。
詹无忧拉拉阎情,“主人,我可以问他一个问题吗?”
他手下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敲不开他的嘴。
阎情看了詹无忧一眼,“问吧。”
·
詹无忧蹲下身子,凑过去看黑衣人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还挺有礼貌的问了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黑衣人沉默。
詹无忧:“那个,我就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