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的现在动不了,就先把这些小喽啰收拾一下,最好是搞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纪言最是小心眼,无论是多小的事情,要让他不痛快了,过去十年二十年他都会报仇,让人十倍百倍地偿还。
第二天一早,纪言亲自送乖崽回宫,顺便去了一趟太医院。
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纪言是宋伟宋神医的师父,现在宋神医都在纪言宫里住着呢。再联想纪言四处为善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去新的东西。所以纪言突然过来,整个太医院都将他奉为上宾,院使本人也亲自过来迎接。
纪言坐在太医院大堂,喝着太医院最好的茶,看着一边殷勤的院使,淡淡地开了口,“李清太医,不知道现在在吗?”
太医院院使恭敬道:“回纪公子,在的。”
院使见状便让人叫李清过来,心中不解。也不知道李清是走什么大运了,进太医院十几年,也没有过什么突出的表现。若不是因为李清资历深,他甚至都想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就想个法子将他换下来,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得了纪公子青眼。
李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得知纪公子指明叫他过去,他除了疑惑,更多是开心。
纪公子乃仙人下凡,难不成是他得了老天的注意,让纪公子来帮扶他一把?正好近日里他家儿子愁着找不到好的老师呢,若让人知道他是纪公子的人,哪岂不是可以在长安城任选?
据说大儒周为近日来了长安,还专门去了纪府拜访,若是能让儿子拜周为为师,岂不是一生无忧了?就算周为老先生不行,丞相大人总可以吧?纪公子跟丞相大人可是老熟人了,他听说一向不站队的丞相大人,可是在朝堂上替纪公子说过话呢!
李清忍着心中的欣喜,恭恭敬敬对纪言行了礼,“太医院李清见过纪公子。”
纪言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侧头问院使,“李清?什么品级?”
“御医,正八品。”
纪言看着他那贪婪的脸就觉得恶心,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从今日开始你就不是了。”
李清一愣,看纪公子这表情,也不像是要提拔他啊?
院使也愣了,“不知纪公子是何意?”
“启安十九年十二月,御医李清为当时的五皇子看诊……”
听到这里,李清心中顿觉不好,他虽然不记得那个日子,但当时的五皇子他是知道的,正是当今的皇上。启安十九年,五皇子还小,淑妃已经离世,所以五皇子并不得宠,他……从来没有认真为他看过诊,甚至还……
李清的脸色越来越白,纪言甚至可以看见他的双腿都在发抖,他满意地笑了笑,继续道:“故意开了无用的药方,导致五皇子病上加病,我并不认为这样没有医德的大夫,可以在太医院任职。”
院使微微低头,恭敬道:“是。”
李清腿一软,瞬间跪了下来,“纪公子,冤枉啊……我、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故意害过人,当时我是用心诊治了的,那个方子、方子,必然是有人故意害我!纪公子,纪公子,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说着,李清竟然要去拉纪言的腿,谷雨一直在纪言身边保护他,见状毫不留情踢了一脚,李清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知道纪言在这里,许多人在偷偷在一边张望,纪言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他们也稍微听见了一些。
没想到纪公子现在居然开始给皇上翻陈年旧账了,在这皇宫里,向来踩底捧高,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李清本就不是什么医德高尚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并不惊讶。但一般背地里的事情,背地里处理,没想到纪公子竟是如此堂堂正正,将一切都拿到明面上来。
李清痛苦地捂着肚子,朝周围的同僚们求救,却是没有任何人敢救他,他心中气急,很快就晕了过去。
众人犹豫之时,纪言走了出来,停在了李清跟前。
他身穿一袭白袍,不染尘土,皮肤白皙,再加上一头异于常人的褐色长发,在太阳底下看着就像会发光。
“皇上宽容,从不计较这些小事。但我纪言不过就是个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前是皇上拦着,不让我同这些人计较,但有些人不领情,犯了大事,从今天开始,我就好好同他们计较计较。”
说完准备好的台词,纪言朝众人笑了笑,模样十分温和,却是说着让人心惊的话。
“这不过刚刚开始呢。”
第102章
“这不过刚刚开始呢。”
听见这句话, 大家都知道,李清怕不会是丢了官位这么简单了。按照纪言的影响力和权利,他大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还会连累父母妻儿。
不过医者仁心,李清做了那样的事情,有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纪言做什么向来光明正大, 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能见光的,那天太医院的动静不小,这些话很快就在官员中传开了, 不少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生怕纪言明天就会找上门来。
太医院的事情就像是纪言给大家的一个信号, 正如他所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 纪言带人抄了一个五品官员的家,声势浩大, 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将那人的府邸抄了一个底朝天,然后让人站在他的府邸门口,念了他这些年来贪污**, 欺压百姓的证据。
刑部得了令前来收押犯人, 纪言看着那些人上了囚车,说了最后一句话, “六年前的三月, 您家公子在城里偶遇当初的五皇子,说他是个煞星。现在您看看,家破人亡,到底谁才是那个煞星?”
第三天,纪公子带人去了定远将军的府邸, 抽了定远将军的三十军棍,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定远将军是如何不顾将士们的生死,才踩着他们的尸体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并且手持皇帝令牌,将定远将军一家收入监牢。
“四年前,定远将军不顾将士生死,让人在敌军压境时硬生生闯出一条血路,导致我大楚将士死伤大半,然后暗中派人将事情赖在赶来救援的五皇子身上,三十军棍,您如今可感受到了?”
第四天,纪言又去了某个已经离宫的小太监总管的院子,泼了他满身的冷水关了半日之后,才让官府的人过来,拿出了他抢了人家女儿的证据。
“四月下旬,天气暖和多了,才半日的凉水,怕是少了些体验,您说是不是?”
老太监不敢说话,长安巡抚应声:“纪公子说的是。”
第五天,纪言又去某位德高望重的国子监老师的家中拜访了一番,中午整个长安都知道这位老师的美名不过是一个骗局。一切得到证实之后,国子监开除了这位老师,导致他和他的家人为百姓所不耻。
……
直到第十二天,纪义林不让他出门了……
“已经十一个人了,从当年的小太监到长安城四品大员,你甚至派人去了禹州抄了一个小御史的家。言言,差不多够了。”
纪言作天整地,但他还是要听爹娘的话。不过就算纪义林不管他,他也差不多要停手了。
每整一个人,都要派几十上百的人去查东西,找把柄,他手里已经没剩下几个能光明正大动手的了。
他们都是曾经伤害过闻奕的人,说句文艺点的,不正应了那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生在幸福、和谐、文明、友爱的和平社会,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还真的看不下去,所以每次都专挑一些害群之马下手,想着自己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放那些狠话的时候声音才能不抖。
而且现在正是那些人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如果那么干脆利索,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意?头顶悬着一把随时都可以掉下来的刀,这种体验怕是不会好。
“谷雨,给郑大人传信,可以暂时停手了。”
这些天锦衣卫几乎全部都出动了,就为了给他查东西,也是辛苦他们了。
事情告了一个段落,这个纪府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是被纪言的雷霆手段吓到了,做什么都不带犹豫的,上门不是打人就是抄家。
现在长安城的赌坊还有人开了盘,就是赌纪言今日去不去搞事、文臣还是武将、当朝还是告老、抄不抄家,随时都有人时刻关注着纪言的动向。
没想到这天纪言居然一上午都没出门,直到下午,纪府才出来一辆马车,慢悠悠晃去了许府。
大理寺卿许大人不是和纪公子是好友吗?还有人看见许平敬拿着纪言的木牌上了飘香饭店二楼呢?
莫不是纪公子忽然发现许大人也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就翻脸了?
“现在谁不知道,纪公子去哪儿,谁就要倒霉了。怎么,今日轮到我许平敬了?”
纪言喝着茶,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无奈,“知道还这么坐着?犯了什么事自己说吧?”
许平敬给他添了杯茶,笑吟吟的,“若非要说犯了什么事,那还真的有一件。”
纪言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桌子,“速速招来!”
“长得太好看了,勾引了当朝皇后。”
纪言一下笑出声来,“当朝还没有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