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一层衣服被划破,漫天羽毛飞舞,霍仙的假肚子破了。站的近的大臣开始议论纷纷:“原来王妃怀孕是假的,可是摄政王立了军令状啊,说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他就削去皇籍。这……”
有人将目光探向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双拳紧握,两鬓流下冷汗来。却是双唇紧咬,没有动作。
皇帝看着霍仙,勾唇,命令御林军首领道:“继续。”
御林军首领拿着剑,便继续抵着霍仙的脖子。
“放肆!”右门主试图反抗,霍仙却闭着眼:“没用了。”
呲,一剑顺着衣服划下,内衬碎了。
“啊,是男人,摄政王王妃竟然是男人!”现场轰动,从近到远,一波接着一波。
站在最前边的丞相大人出列,指着霍仙,避开了眼。一字一咬牙:“你……是……谁……”
“我是……”霍仙看着别过脸去,再不愿看他一眼的丞相大人,释然一笑,“落兵台少盟主……花!迁山。”
“你……”丞相大人一咬牙,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你把我女儿搞哪去了?”
“杀了。”
丞相大人直接向后倒去,被御林军扶着下去了。
啪啪啪!“好一个落兵台少盟主花迁山。”皇帝从高台上一步一步下来,向着霍仙走来。
“皇上小心,这贼子武功高强。”御林军首领试图拦住想要靠近霍仙的皇帝,被皇帝一掌挥开了。皇帝看着霍仙,笑着:“朕相信迁山公子知道轻重,不会连累别人。”
御林军将右门主拉开,正中间的位置只留给了霍仙和皇帝,两相对峙。皇帝穿过御林军,走到霍仙身边,凑到他耳朵旁边。
“抢朕皇位,抢朕摄政王,你说你是不是该死?”皇帝拳头握得噼啪作响,“皇兄!”
“皇兄?”霍仙没忍住笑了,“霍水灵是这样跟你说的?”
“怎么?朕今日已经大婚亲政,你还以为摄政王能救得了你?”皇帝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你服不服?”
霍仙点头:“是挺服的。”
“其实朕本不想杀你,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想着要独战朕的摄政王。他是朕的叔叔,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唉,霍仙泄气了:“首先我不是先皇之子,退隐也是刘巡自己的选择。你今天这么做,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笑话,朕与摄政王十几年的感情,岂是你这几个月就可以取缔的?”皇帝从霍仙的脸上,移到脖子上,再看光溜溜的膀子,手臂上精壮有力的肌肉,上下起伏的胸肌,往下横纵分明一块一块的腹肌,再往下,“是挺棒的,怪不得叔叔喜欢。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叔叔就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皇帝笑看着霍仙,向后一步一步退了出去:“带下去,斩了!”
“皇上且慢。”礼部尚书站了出来,“乱党贼子确实该死。但是这,今日是皇后册封大典,不能见血光啊!”
是啊,皇帝看着霍仙,邪恶地笑着。他要杀了这人,怎么能不告诉皇叔呢?
皇帝就要让皇叔眼睁睁看着,他是怎么杀死这人的,而卸了权利的皇叔只能无能为力。这样,皇叔就知道了当他的摄政王是多么的重要。这样,皇叔就会回来他的身边。皇叔是他一个人的!
第43章
傍晚,摄政王府自知道宫里的消息后,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便是厨房里养的阿黄都能感受到主人家的沉闷,期期艾艾得窝在墙角悲鸣起来。
“这小皇帝果然跟他老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司马儒气得连喝了五六杯茶,心里也难以平复。
“皇帝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嘶。”荆十八这么一说,司马儒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这小皇帝本是极力反对选后,怎么会突然对霍水灵另眼相看呢?”
“是丞相!”司马儒和荆十八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不约而同。
“王爷,有访客。”
“这个时候了还见什么客?不见。”司马儒准备打发人走。访客却是已经站在了大门口。来人一身黑袍,周身阴郁。
司马儒和荆十八一同回头,只见来人放下黑袍的帽子,众人惊诧不已,来人竟是丞相大人。
“怎么?”这会儿看到丞相大人,司马儒很是没好气的讽刺一句,“丞相大人从宫里赶来,难道是向摄政王府讨女儿的吗?”
丞相大人没有回应司马儒的讽刺,而是向着主座的摄政王行了礼,抬头间哪还有往日的风华?竟是一瞬间老了许多。丞相大人面色沉重:“我此来,是商量怎么营救霍仙的。”
“呦吼,真是好笑,哪里有霍仙了?”司马儒呵呵,“某人不是亲口承认被抓的那位是杀了你女儿的乱党贼子吗?”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族还有三百多口人的性命要顾。”
司马儒切了一声,终是没有再继续恶语相向。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营救王妃。”荆十八看向主座上一直静默不语的摄政王,叹了一口气。王爷不发话,他们便失了主心骨,根本拿不出好的救人主意来。
“要不抢吧。”司马儒预算着能够在一日间调集起来的高手,“兴许有一搏的机会。”
“不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抢过来后,又能躲到哪里去?”丞相大人是绝对反对去劫法场的,“十年前,霍仙已经跳崖身亡,而太后依旧却对他不能释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十年间不知错杀了多少人。如果这次霍仙不明不白的逃跑了,就不知又要因他起多少刀下亡魂。”
“啧啧。”司马儒看着能闭着眼睛放弃自己儿子,却心怀大爱不忍心看着其他人枉死的丞相大人,直咂嘴,“我终于知道霍仙为什么是你的儿子了。丞相大人如此,可不就是那话本子里的傻白甜女主角?能力没有一个,面对真正的家人每每都能狠得下心来,对反派对无关紧要的人,却是心存大爱啊!”
丞相大人懒得理会司马儒的夹枪带棒,而是直接看向主座上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语的摄政王:“现在只有王爷能救得了霍仙。”
“皇帝对霍仙的偏见,是从摄政王与霍仙在一起后对皇帝多有冷落后开始的。摄政王自江南回来后,更是操办皇帝大婚亲政,急于退隐。皇帝对摄政王最是依赖,自是不甘被抛弃。而皇帝押了霍仙斩杀之时能及时停手,说是因为册封皇后之日不能见血光。但皇帝选后和册封皇后大典都如此随性,又怎会因为皇后而停手?一切,不过是皇帝他在等摄政王。”
司马儒和荆十八沉默了,丞相大人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
“小皇帝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不知道他要摄政王拿出什么条件来换?”司马儒有些担心,小皇帝跟他老子一样,贪得无厌!要是想换得霍仙,摄政王必定是要大出血的。
“这些我们都帮不上忙。”丞相大人突然跪下,“求王爷入宫,相救霍仙。”
噗通一声,膝盖实打实地砸在地上,丞相大人这一跪,倒是挺真情实意的。
做事讲究个三思而后行的丞相大人,尚且能冒着莫大的风险来摄政王府下跪相求。摄政王不可能不全力以赴。尤其是现在非正常状态下的摄政王,对霍仙更是超过理智。
果然,一直缄默的摄政王猛地站了起来:“进宫。”
“现在?”司马儒看着外边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皇宫快要落匙了,等明日吧。”
摄政王没理会,看了一眼荆十八。荆十八立即会意,去准备马车去了。
以往摄政王的车马进宫,都是直接放行。今日有御林军首领亲自在宫门守候,却是为了拦下摄政王的马车。
荆十八本想上前与御林军首领理论几句,摄政王却下了马车,站在宫门口,长身矗立,一言不发。
夜色渐浓,皇宫落匙,宫门吱吱呀呀的在摄政王面前缓缓关上。摄政王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时辰了。赶车的家仆看着关上的宫门,问荆十八是否请摄政王回府。
荆十八何尝不想请摄政王回去?而且摄政王还是有着六个多月身孕的,平常多是坐着,小腿和脚都会浮肿,更不要说这样一直站着了。
可是荆十八只能在一旁忧心忡忡的陪站,因为他知道这是摄政王下定决心之事,旁人不能改变。
相隔这么一道门,摄政王站在宫门外边,头顶满天繁星。霍仙锁在宫门里边,身陷无尽黑暗。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斗转星移,场景变换,两人仿佛被一瞬间拉到了一起。霍仙就坐在摄政王对面,摄政王就站在霍仙面前。
“回去吧,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如果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日落月落,长长久久。”
日落月落,长长久久。
天启将明,摄政王便是这样站了一夜。秋日露重,摄政王挂着满头的露水,终于等到了宫门打开。御林军首领站在宫门里边,和外边的摄政王对望,一身寒甲,满面沉重:“天下是皇帝的,王爷不该如此相逼。”
“请大人告诉皇上,天下是皇帝的,霍仙是我的。”
御林军首领愣了一下,一身寒甲跟着颤动:“您什么都明白,便是不该伤了皇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