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完结+番外 (二十画先生)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二十画先生
- 入库:04.10
从进到村落开始,使者便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之中,安静得像是消失了般,直到庄樾推开棺材盖,他才语调平平地开口。
“你……猜到了?”
庄樾倚在棺材旁,调侃道:“你这演技太烂了,我想不猜到都难。”
使者默然许久,突然说:“不。”
“你不是猜到,是我一来,你就知道。”
庄樾抚摸着棺材上的花纹,笑道:“为何这么说?”
使者冷冷道:“是你将我唤醒的。”
“我死后,你把我的魂魄放在极寒谷,这便是你一直不愿离开极寒谷的秘密。”
听到这话的庄樾突然笑了,嘲弄似地笑道:“燕将军,去打仗倒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才能。”
“要我说,你该去编话本才对。”
“那你说!”使者被他的话激起了火气,咄咄逼人地问:“你为何要把我的魂魄留在极寒谷!”
“又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开!你明明对我,对我……”
说到最后,他不知想到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音便如同被海浪淹没,消失在了阒然无声的墓穴里。
“你是怎么知道现实世界的?”庄樾问。
使者正兀自恼怒,半晌都没开口。
庄樾等的有点不耐烦,催道:“快点。”
“……”使者有些不高兴,但见庄樾生气了,还是回答道:“汐夫人当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她把你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了。”
庄樾心里奇怪,这汐夫人是他分出来的魂魄,按理来说,应该是受自己操控的,为何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给燕褚。
“另外……”使者有些迟疑道:“她还告诉我,你不心悦沈言亭,当年你只是做戏给我看,为了让我离开你。”
“你心悦的人其实是”
“呵呵呵——”庄樾低沉的笑声打断了使者临到嘴边的话。
“你笑什么?”使者疑惑道。
庄樾揩了揩眼角,忍俊不禁地说:“你难不成想说我心悦你?”
“别说笑了。”
他扶额,像是笑得不能自已,良久才艰难开口:“我之所以在你眼前演那场戏,只是想让你别来烦我。”
“……”使者又是一阵僵硬的沉默。
“那汐夫人又是怎么回事?”他问。
庄樾面无表情道:“找个人监视你罢了。”
“至于把你魂魄留在极寒谷,是因为你让我任务失败,我心里生气,但又找不到法子发泄,所以才把你的魂魄放在极寒谷,这样才能好好折磨你。”
“你……”使者的话里一时听不出来是震惊,还是难过,他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止住了所有话头,徐徐问道:“那你为何不继续折磨我?”
“因为我打算回去了。”庄樾神色淡漠道:“所以我打算放你去投胎。”
使者嗯了声,“那让我看着你离开。”
“快滚!”庄樾一脸烦躁。
“你再待下去,我就不走了!”
使者耐心被耗尽,发怒道:“你能不能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庄樾冷漠开口:“你不走,我就不会离开。”
“你!”使者气得在空气里响起一阵磨牙声,暴躁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安,“你不会骗我吧?”
庄樾叹了口气,装作无奈道:“下辈子投去编话本,快滚吧!”
说完,庄樾便感觉脸上流连过一道深沉又炙热的视线,随后那道目光消失后,使者的气息也慢慢消失了。
“你还在吗?”
庄樾喊了声,“燕褚?”
“燕清川?”
“走了……”
他魂不守舍地呢喃了句。
随后看着空旷的墓室,庄樾终于像是卸下身上所有重担,脸上头一回扬起了从心而出的笑意。
庄樾在原地缓缓转了个圈,身上的白色里衣外便披了件红色嫁衣。
他肤色似雪,眉眼很淡,这火红衣衫衬得他面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额间的朱砂痣越发清晰猩红,如同是在眉心燃起的一簇火苗。
他抬起腿,走进棺材内,把汐夫人的骸骨放到棺外,随后平身躺在燕褚的白骨旁,安静地看着眼前暗不见光的石室。
良久后他拿起袖里的小刀,缓缓在腕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沿着手臂流入棺材内,旋即便顺着棺材边上的那些刻痕徐徐流淌,那些古怪的符号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血色,细看仿佛还在散发出诡谲的红光。
“蠢货。”
庄樾阖起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连同你洞房的人都分不清,还想问我到底爱不爱你。”
语罢,他像是疲倦了,眼眸阖得越来越紧,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血液染得他那身嫁衣越发鲜艳,如同是置身于血泊之中,但眉间的那颗朱砂痣却渐渐褪去了颜色。
侵染着鲜血的白骨突然微微动了动,随后令人感到马骨悚然的一幕便发生了。
那具一动不动的白骨,突然像是被赋予了什么外来的力量,竟开始慢慢侧过身,随后抬起一只只剩骨架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庄樾的腰上,看着就像是将庄樾整个人揽入怀中一般。
“……你才是蠢货。”
第157章 番外
入春以来, 连日都是阴云绵绵,细雨如同是深闺女子手里的针线,淅淅沥沥地落个不停。
清晨, 一家点心铺子推开了门,见滴水的屋檐下躺着一个衣衫褴楼, 很是瘦弱的小孩。
那掌柜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犯了潮, 拿起屋里的扫帚,一边驱赶,一边骂:“要饭滚别处要去,死叫花子!”
小孩挨了几下, 瑟瑟发抖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沾满泥污的脚丫上有很多冻裂的疮疤, 他看了那掌柜的一眼,被冻得青紫的脸上, 一双眼睛却跟镶嵌在眶里的黑玛瑙似的,明亮又干净, 跟水洗过一样。
那掌柜看到这双眼睛,有点于心不忍, 转身去里面找出两个发硬的馅饼,递到小孩的面前, 警告道:“小叫花子,以后别来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小孩看了眼手里的饼, 又抬头看了眼掌柜,沉默半晌后,他抿了下皲裂的双唇, 突然一把将那掌柜的手推开,目光炯炯地说:“我不是叫花子!”
“嘿!”那掌柜的见自己好心没好报,气得抬起扫帚又给了那小孩一下,“滚滚滚!别打扰老子做生意!”
小孩揉着被打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掌柜在他后面啐了口疯子,转身进了铺子。
小孩嘴里呵着白气,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暖和一点,但刚下过雨的天儿,袭来的风里跟藏着针尖似的,密密麻麻地往骨头里戳。
他行到一处桥洞下坐下来,拿过旁边破旧发臭的薄褥子盖在身上。
这里的老乞丐过世了,被人裹在块草席里丢去了乱葬岗,现在还没有新的乞丐来接管这块地盘,所以小孩可以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儿。
坐着坐着,他肚子就叫起来,小孩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他昨天的晚饭是别人吃剩的半个馒头,今天可以挨一天的饿,休息到明天再去找吃的。
“喂。”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慵懒的嗓音,拖着调儿,但很好听。
小孩抬起头,没见着有人在,他收回视线,就看到面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一身月白长衫,负手而立的清瘦男子。
他并未束发,一头如瀑的墨发披散在肩头,眉似远山,眼如渊海,本就生的出众,额间竟还有一颗锦上添花的朱砂痣。
小孩看呆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一时瞪着眼,有些呆滞地仰着头,表情看起来格外滑稽。
男子蹲下身,有些烦躁地蹙着眉,从怀里掏出折扇,毫不客气地在小孩脑门上来了一记。
“问你话呢!”
小孩被敲得小脸一皱,急忙挡住被敲红的额头,委屈道:“什么?”
男子扶额叹气,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遍,“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孩心里一惊,急忙抬起头,撞到男子正好瞥过来的眼神时,他脏兮兮的脸颊上升起两抹薄红,眼神飘忽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好地方。”男子扇子一下一下地摇着,也不嫌冷,“不去就算了。”
语罢,他就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那小孩一急,连忙扯住男子的衣衫,“我去!”
男子居高临下地瞅他一眼。
小孩心里一紧,刚想缩回手。
那男子却先一步收回了视线,淡淡道:“那走吧。”
小孩有点犹豫了,想反悔,总感觉这一去不是什么好事,但男子却不容他反悔,直接攥着小孩的手臂,把人扛在肩头,随后两人便如同一阵刮过的狂风般,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一路上小孩活像见了鬼,哭叫不停,男子嫌烦,随手在路边摘了个没熟的野果塞他嘴里。
小孩被酸得舌根发麻,也叫不出来了,一脸绝望地趴在男子的肩头。
没过多久,两人的跟前便出现了一处四面环山的山寨,看着像是没什么人居住,但小孩在后院却看到了几百个高大男子,他们神情冷漠,如同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地杵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