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完结+番外 (抹茶青团)
“你还没堕魔?”
摇摇头,景曦看着面容终于多了份血色的叶翎,胸中大石终于落下,接踵而来的,是猝不及防的眩晕感,和熟悉无比的钻心痛楚。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青年似是低低地请求一句,声线虚弱,“我能和师尊单独待一会儿吗?就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我便离开。”
“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司尧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眼神沉沉地看着青年,不容争辩的语气,“且从今以后,你不得再踏入玄青宗半步。”
“......好,”咧嘴苦笑一声,青年干裂嘴唇滚下一串血珠,撑着桌角给司尧深深鞠了一躬,“感谢这些年宗主的栽培。”
“感谢倒不必,我自来不喜欢你,”司尧挥手叫余怜云锡出来,离去前不忘嘱咐道,“你要记得兑现承诺。”
屋内重归寂静,屋里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视线模糊不清,手边景物开始晃动,景曦在叶翎床边坐下,痴痴地低头看着他;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滴落,脑海中却拼命勾勒着叶翎的眉眼轮廓。
不过两日不见,再见已恍如隔世。
心脏像是被丢进烈火中反复灼烧,景曦伸出手想触碰叶翎的指尖,却在感知到的微凉那一刹猛的缩回手,身体开始不受控地一阵阵痉挛。
意识模糊中,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很痛,脑海中又忍不住一遍遍想着叶翎是如何熬过心疾发作的那些黑夜,恍然又觉得自己在叶翎面前,甚至不配提起“痛”这个字眼。
师尊,徒儿马上就离开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只愿您能身体安康。
冷汗将层层衣衫打湿,景曦恍惚着在叶翎床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磕时,青年整个人已丢了神志,冷汗布满的五官扭曲,他十指扣着地板,就这样一步一步爬到叶翎床前,上好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的印痕。
“师尊,你能不能睁眼看看我......哪怕就一眼.....就一眼也好......”
月光下的青年口齿不清,贪婪地看着双眼紧闭的男人,双眼赤红,终有一滴泪珠落在男人光洁无暇的脸颊。
突然如受了惊的小兽一般,他弹起身子,将自己摔到墙角处,脑后传来的尖锐痛意反倒让他找回一丝理智,神色匆忙地从怀中翻出一块干净手帕。
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青年最后一次弯下腰,万般温柔地擦去男人脸上一滴晶莹泪滴。
门外传来叩门的轻响,是云锡:“......景曦,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景曦喉中轻轻应了一声,深深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黑云密布遮挡高挂圆月,待一切重归平静后,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慢慢睁开眼睛,晶莹凤眸在夜黑中缓缓眨了两下。
“......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Chapter 33
四界近来并不太平。
准确些说, 这三年翻天覆地的局势变换, 都和一个叫做“叶翎”的人有关。
作为玄青宗百年难遇的天才, 叶翎一夜过后突然长眠不醒, 座下两名“人类”弟子摇身一变,一个成了九尾狐族唯一的后裔,另一个身体里竟还流着魔族血脉。
两人在叶翎长眠后,各自返回妖族魔界, 向来温润有礼的大弟子在妖族杀出一片血路, 而素来阴沉冷酷的小徒弟却在魔界彻底噤了声, 掀起一阵小小水花后就再没了消息, 生死未卜。
当叶翎与两名徒弟的事情在四界里传的沸沸扬扬时, 凰族二皇子又突然跳出来,扬言若他再听见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便命人剜了他的双眼。
总之,一个连说话都不能的人, 就以这样独特的方式,默默在四界掀起轩然大波。
“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当事人此刻正坐在榻上, 手捧一碗药汁, 小小尝了一口便立即皱起眉头,“......不过三年而已。”
床榻边的司尧递给他一块话梅,“三年还不长,云锡那臭小子都知道替我分担了。”
瞧司尧那表情,便知道他心中不知有多开心, 叶翎嘴里含着话梅,懒得反驳,“他打算一直待在玄青宗吗?”
云锡天赋极好,年龄也轻,正是行走江湖、涨涨见识的最好时候,困在玄青宗这一方天地反而有损眼界。
“随他吧,每回一提都被糊弄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司尧正无奈地摇着头时,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正是云锡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三年过去,当年没骨头似的青年个子蹿了不少,瞧着竟比司尧稳稳高出半个头;还是那副没个正形的模样,笑嘻嘻地进来,朝叶翎行礼问候。
“仙尊,身子今日好些了吗?”
“离远点,一身臭汗再熏着别人。”司尧嘴里嫌弃着,手上倒是一点不耽误地拿出手帕给云锡擦汗;青年笑弯了眼,乖乖往后退了三步,朝着叶翎眨了下眼睛,权当道歉。
两人临走前,司尧又是好一阵唠叨,再三嘱咐叶翎要多休息后,才被云锡给拉了出去。
目送司尧出了院子,叶翎有些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不说昏迷期间他整整躺了三年,即便是清醒后,他也在榻上卧了足足七日,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平日司尧看他太紧,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生怕他磕了碰了摔坏了;今日好不容易被云锡哄走,叶翎说什么也要出门走走。
司尧下令所有人不得打扰他清休,叶翎慢悠悠地下山,一路畅通无阻。
都说三年人间不大太平,叶翎一路走来却觉得无甚变化,街道上吆喝的小贩、路边摆摊的大爷、甚至是街口对骂的大娘......
他似乎没错过太多人间美好。
笔直前行,叶翎不知不觉便走上那座石桥,看着岸边成群还未漂走的花灯,恍然想起今年花灯节也才过了几日。
从大娘手中买了一只花灯,叶翎在岸边蹲下身,将花灯放进河中,将手放进湖中搅了搅,想让自己的花灯漂得远些。
不知多久,眼见着他的花灯稳稳游向湖中心,叶翎满意地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
或许是蹲了太久,猛地起身时小腿突然一阵酥麻,神经突突跳着,身子一下失了重心,身子不受控的向湖中倾倒。
叶翎反应不及,几乎是看着自己向下栽去,然后被一只大手环住腰,将他拉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这手生的并不好看,手背到指尖爬满七扭八歪的疤痕,且叶翎不过是顺势低头一看,手的主人却像突然收到惊吓一般,飞快将手收回去,缩在身后。
转过身,叶翎看着身后高他太多的男子微微一愣,这人带着黑色面纱不见容貌,瞧着只知道他身材很好,身体每一处都充满了绝对的力量感。
“谢谢你。”
道过谢后,叶翎略一颔首转身就走,谁知过了桥后,发现这人还跟在他两三步外的位置,甩不掉似的。
鉴于这人才好心救过自己,叶翎耐着性子问他要去哪里。
蒙面人摇摇头。
于是叶翎便问他可是本地人、家在何处、是否迷路。
无论怎样,蒙面人都只是沉默着摇头点头,直到最后叶翎只当他是哑巴,无奈道,“你方才救了我,我请你去附近的茶楼喝杯茶,之后就别再跟着我了,可以吗?”
飞快地,蒙面人点了下头;生怕叶翎没看到似的,又十分用力地再点两下。
好巧不巧,茶楼里正有说书先生在将叶翎的过往故事,与蒙面人在二楼包厢内坐下时,说的正是他与景曦相爱相杀的其中片段。
“......别看那景曦平日里闷不吭声,心中可是门儿清啊,跟扔油锅儿里似的,三年里叫他最敬爱的师尊蒙在鼓中,换着边儿的忽悠......”
一声不吭地大个子自打进了茶楼,浑身气压就低沉的吓人;叶翎给他点的一桌吃食糕点碰都没碰,眼睛只死死盯着楼下说书先生,手中杯子都连着捏碎两个。
叶翎心中疑惑,轻声问道,“你为何生气?”
“......景曦不配。”
蒙面人的声音沙哑,如沙粒在粗糙的石地上反复摩擦,生涩又刺耳。
“有什么配不配的呢?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叶翎反应过来,还有些惊讶他不是哑巴,将糕点盘子往他面前推,随口道,
“况且,他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两个人,一个不善表达,一个只会隐忍,半斤八两而已。
蒙面人指尖一颤,抬头看着叶翎,用极其缓慢的语速问道,“那你.......你说,这个师尊会记恨那个徒弟吗?”
叶翎摇摇头,心中盘算出门时间,“恨不至于,互不打扰便好。”
话毕他从袖中拿出一块金叶子,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起身道:“这药祛疤很好的,留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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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身体一天天好转,特意前来看他的人也日益增多,司尧知道他心不在此,索性办了场宴席,一次性将这些繁文缛节全部了结。
器乐声不绝于耳,叶翎刚在高台上的次位坐下,就有一道娇小身影飞快朝他跑来,直直扑进他怀中。
“叶翎!”
叶翎心中一惊,赶紧将挂在身上的小姑娘揪起来,看着她身后的青年,眯了下眼睛,不确定道,“......余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