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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完结+番外 (抹茶青团)


  “你要杀我?”
  黑袍人从喉间轻蔑地笑了一声,似乎并不着急立即将人弄死,静静立在青年上方,一点点释放气息,尽数压在他身上。
  颈部如同被人死死掐住,心脏飞速跳动,越发大声地叩击着耳鼓;巨大的实力悬殊下,景曦毫无还手之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所有要他死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青年自胸膛中低吼一声,眼中赤红的能滴出血来;他慢慢站直身子,陷入半寸土地的双脚一步步向前走着,右手握住百斤重的玄铁剑,剑指天地。
  “结束了。”
  黑袍人沙哑地低低一声,周身杀意更甚;他抬起修长指尖,在青年所站区域画了一圈,掌心一推,一击致命的恐怖灵力朝景曦砸去。
  轰的一声灵力四散,方圆十里的参天大树轰然倒塌,在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中扬起一片沙尘,与一道划破黑夜的通天光柱。
  与此同时,林间角落处响起一道惊呼声。
  “叶翎!!!”
  惊呼声撕裂死一般的寂静,被围绕在光圈中的景曦毫发未损,愣愣地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屏障。
  千钧一发之时,他眼睁睁看着心脏处迸发出一道刺眼光芒,铁桶般将他包裹;待光柱褪去锋芒,眼前已是淡淡的浅绿。
  好似幽幽青竹,散发着熟悉无比的气息。
  眼角血色还未褪去,身上已没了禁锢,这一声惊呼却让他宛然中了定身术一般,连呼吸都不能。
  咔擦轻微一声,绿色屏障突然碎了一处,牵一发而动全身,细小的碎纹眨眼间铺满光圈,不过瞬息之间便嘭的一声,碎落一地,消失不见。
  眼前重归黑暗,视野里逐渐出现两道人影。
  饶是多年以后,景曦想起今夜依旧后怕不已;在他几十步外,被他称呼为“师尊”的男人胸膛破开,血流如河;七窍流血,呼吸微弱,往日冷冽清淡的面容满是血迹。
  一阵暖风拂过,景曦打了个寒噤,牙关不受控地战栗相撞。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股气息这样熟悉了。
  叶翎竟在他身上附了一丝灵识,也正是这道灵识,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而自此以后,叶翎便是灵魂残缺之人,死后再无轮回之道。


第31章 Chapter 31
  躺在那里的人.....是叶翎吗?
  景曦只觉四肢冰冷坚硬, 双腿如同灌了铅, 纹丝不动。
  玄洲咬紧牙关, 远远不断向叶翎输送灵力, 但人在深度昏迷中无法吸收,片刻前还急促起伏的胸膛,幅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下来,最后如同了无生气的死尸, 平静的可怕。
  往常衣衫不带一丝褶皱的男人, 此刻胸前衣襟破烂, 透出一截血红的纱布, 清冷的面容不忍直视。
  天空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闻声赶来的司尧远远朝黑袍人一剑刺去,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黑袍人并不恋战,侧身轻易躲过一击,似是低头向下看了眼, 袍袖一甩,消失在众人面前。
  “我来。”不容置疑的语气, 司尧小心从玄洲怀中接过叶翎, 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脸色越发难看,“灵识亏损的太厉害,无法用灵力输送了。”
  从怀中拿出传讯用的玉简,司尧脸色凝重地通知云锡,让他立即叫上余怜去隐竹院。
  抱着奄奄一息的叶翎, 司尧走了两步回头偏过头,对景曦皱眉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玄青宗的弟子。”
  “记住,不是你要离开,是叶翎不要你了。”
  玄洲瞥了景曦一眼,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叶翎,出声阻止,“让他跟来吧,免得他还自觉委屈。”
  三人匆匆赶回隐竹院时,余怜和云锡已早早在门口等待;司尧飞快进了卧房,将人稳稳抱到床上,素白的蚕丝被褥瞬间被血色染的一片殷红。
  与此同时,最后进来的云锡看着屋内陈设,禁不住地倒抽口凉气。
  霜月仙尊的住处他只同师尊来过一次,这次看却全然不同,两面石墙消失不见,朝一个方向竟拓展出另一处巨大房舍,甚至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卧房。
  将叶翎交给余怜,直起身子的司尧面色铁青;他没想到叶翎的灵识损耗到这种地步,竟然连灵石都无法探查他的气息、依令砌成石墙了。
  屋内四人纷纷围在床前,只有景曦,仿佛一位毫不相干的外人,沉默不语地看着余怜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一颗晶莹莲子,接过玄洲手中盛着温水的木碗。
  “万年雪莲子?”司尧皱眉,“你哪里来的这味药材?”
  圆润莲子迅速在水中化开,满室清香;余怜不答,动作沉稳地挖了一勺送入叶翎口中,果然,雪莲子防护心脉的功效立即止住胸口处的潺潺血流。
  喂过药后便是施针,三人小心万分地将叶翎扶起来,避开伤口脱/去上衣和胸前一层厚厚纱布,看着叶翎胸口处寸长的伤口,一时无言。
  “雪莲子是弟子在机缘中得到的。”余怜低垂双眸,摊开裘皮卷夹,指间捻起三根几寸长的银针,快准狠地扎在叶翎伤口处。
  屋内一片死寂,直到一炷香后,榻上终于响起轻轻的喘息声,所有人高悬不下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玄洲自方才便不住打量着暗室位置,此时见叶翎一时没了性命之忧,在几人的注视下,大步走进暗室内,许久后拿着一宗卷轴,朝着景曦而来。
  他将卷轴丢在青年面前,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的反应。
  卷轴上有岁月留下的摩挲痕迹,景曦低头,看着卷面上快被磨平的四个大字,眼中流露一丝嘲讽。
  那日洞中,卷轴上的题头四字他看的清楚明白,不就是叶翎要用他祭祀的确凿证据吗?
  只不过.....叶翎既然拿他当祭品,为何必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灵识,多此一举?
  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爆笑,玄洲无法自已地捧腹大笑,眼中划过一丝悲凉,似是无限感概,“叶翎啊叶翎,你看看,这便是你心心念念、拿命护着的好徒弟。”
  勾人的桃花眼里只剩寒意,玄洲冷冷道,“你听没听说过,人魔之子活不过十五岁的诅咒?”
  “啪”的一声卷轴被狠狠摔在青年身上,玄洲指着暗室,“自己去看。”
  拿着卷轴走进暗室,景曦在角落处的桌案上,看见那日洞中堆积如小山的卷轴,弯腰,他摊开其中几卷,在桌面上铺平摊开。
  “庚戌三十年......心头血一碗,再配以半斤白薇......炉内炼制成丸......曦高热缓解,夜里长咳......”
  白薇、羌蔓、绿篱莲......卷中密密麻麻的药方全是保护心脉的药材,没有一味有丝毫毒性。
  “......血脉初醒难以抑制,或以同化之法加以抑制:腕间三寸处有一......”
  慢慢的,青年只觉心里什么东西,顷刻间崩塌了;摊开九幽噬灵,景曦手指颤抖,飞速浏览着这本卷轴上的内容,指尖停在末尾的最后一行小字上。
  “曦生性重义,定当拒之,不必多言。”
  双腿一软,青年狠狠磕碰在石桌腿上,撞翻脚边的木盆,一把匕首和沾了血迹的纱布滚落在地上。
  心头血、人魔之子的诅咒......
  景曦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手中握着那段带血的纱布,一把揪住玄洲衣领,如垂死挣扎地困兽一般,一声声低吼着:“你究竟知道什么!”
  男人甩开青年的手,步步逼近,手指顶着他的胸口处,赤金色的双眸冷冷看着青年,“你十五岁时曾高烧不退吧?是不是后来莫名其妙便好了?”
  “你本不该活在世上,是叶翎用自己的命,强行留住你罢了。”
  一旁的司尧脸色铁青,俨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云锡在他身后神色难辨,只有余怜一人面不改色,平静地为叶翎施针。
  “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是魔......怎么可能!”
  玄青宗是天下第一宗门,匡扶正义、铲妖除魔是习道者的第一宗旨,现在这个不相干的男人告诉他,他不仅是魔族,是全天下唾弃厌恶的存在,还以恶报善、欺师灭祖。
  他凭什么相信!
  景曦低声嘶吼着,一步步向后退,砰地一声撞在身后书架,书卷花瓶纷纷坠落在地,不少物件生生砸在青年身上,狼狈不堪。
  不知何时,泪水蓄满景曦干涩的眼眶,模糊不清的视野中,他看见叶翎阖着眼,静静躺在床榻上;擦去了血迹的面容惨白如纸,竟比几日前还要清瘦。
  白皙的手臂伸出一截,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过分纤细的手腕搭在床沿,仿佛一折即碎。
  景曦想起那天清冷月色下,自己深陷挣扎与痛苦中无法自拔,自怨自艾,将伤疤露给叶翎看,质问他,“你就没想过,我也会痛吗?”
  可谁又想过,刀尖划破心脏时、长夜漫漫心疾发作时,叶翎会不会痛?
  这个男人向来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沉默惯了,便也让人觉得他生来便是冷漠无情的;像他这样生来强大的人,本就不该有七情六欲,就活该一声不吭地默默承担一切。
  这是叶翎啊,是那个给了他家、是那个他曾深信不疑、哪怕全世界都都与他为敌,也绝不会放弃他的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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