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完结+番外 (抹茶青团)
“没事,”叶翎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抱起,本想放在桌案上,黑团子却顺势缩进他怀中,愧疚地用软毛替他暖手,于是他只能接着问道,
“阿幽,你现在能联络上玄洲吗?”
阿幽点点头,肉肉的翅膀一挥变出面铜镜,露出黑豆似的的眼睛,冲着镜子喊了一声“玄洲”后,乖乖将镜子递给叶翎。
“玄洲,”叶翎看着镜中玄洲惊喜的表情,心情复杂,“上次你说过人魔的故事,是多久之前?”
“二三十年前吧,”玄洲随口给了个模糊数字,眼中露出笑意,“怎么,你是想通了、打算与我成婚——”
叶翎打断,“给我个具体数字。”
“那女子从魔族逃走时,恰好是我十二岁生辰不久,当时魔帝还四处张贴告示......”收起嬉笑神色,玄洲认真道,“应当是23年,怎么了?”
魔族三年孕育一子,若倒推三年,今年便正是那女人出逃的第二十个年头。
叶翎四肢冰凉,将手中铜镜塞回阿幽手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卷轴,脑海中飞快回忆卷中内容。
自古有得必有失,若想救人一命,相对应就要有献祭之人。这本名为九幽噬灵的卷轴出自上古时代,其中详细记载了两种献祭之法。
一是献祭者用焚烧肉/身的方法,来补足将死之人的生命;二是献祭者通过挖心取血的方式,用自身灵识修补破损之人的灵魂。
自打这本卷轴问世后,不计其数的修炼者为求长生不老,狠心屠杀千万平明百姓,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而这部功法也立即被列入禁法榜首,为世人所唾弃。
而原身作为天下四大门派之一最年轻的长老,冒着天下人唾弃的风险,在昏暗的洞内私藏禁法,手起刀落,剖心取血。
阿幽捧着铜镜,在人怀中支支吾吾地回应着玄洲的问题;叶翎看着他眼神闪躲,脑海中突然闪现文溯阁的那宗卷轴中,人魔之子——半魔活不过十五的“诅咒”。
半魔之所以难逃厄运,是因为还未成年的人身无法抵御日益强大的魔族血脉,当魔族血脉觉醒时,未进化的人类心脏无法超负荷运行,因此在历史记载中,所有半魔都只有暴毙而亡的唯一宿命。
而景曦却好好活到了二十岁,原书中甚至幸运的安然度过成人夜,堕魔后成为四海八慌都要叩首臣服的存在。
叶翎将桌案上所有书卷一并摊开,重新翻阅卷上密密麻麻的字体,再将其归类按时间整理,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推积如山的笔记最早能追溯到五年前——也就是景曦十五岁、魔族血脉刚刚觉醒的时日。从那时起,随着血脉力量的不断增强,心头血已无法将其压制融合,于是原身便选择了更为决绝残忍的方式——饮血炼化。
既然无法直接压制,那就让自己的身体先吸收炼化,再取之以用就好了。
于是原身莫名的心疾、长达三年的毫无精进与避世离俗、甚至连暗室内费尽心思藏好的利剑,此时都能说得通了。
指尖划过古卷,最终停留在卷末一行小字上,“曦生性重义,定当拒之,不必多言。”
叶翎不自觉捂住心口,片刻前的窒息感还历历在目,想起原身三年来闷不吭声所承受的痛苦,他忽然觉得这半月的心疾根本不值一提。
怀中黑团子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黑豆似的眼珠滴溜转;他扯了扯叶翎袖子,极小声问道,“叶翎,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沉默隐忍的人不是他,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没有,”叶翎垂眸,纤长睫毛掩住一闪而过的情绪,将一桌卷轴归类收好,身上来了些力气便起身道,“回去吧。”
相顾无言,一人一鸟回到偏厅,叶翎来到角落的衣柜处,拉开柜门。
自上次他便注意到,虽然素白与玄色的纱衣都放在一侧木柜中,但所有素白衣裳都被搁置在最内侧,而玄色纱衣都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指尖摩挲,叶翎犹豫片刻,低头看了眼血迹斑斑的衣裳,最终拿起手边最上面的玄色衣裳,走到屋内屏风后,脱下衣裳开始更衣。
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刹那,眼神不自主朝心口处望去,恰好寸长的疤痕丑陋狰狞,在光洁白皙的胸膛上尤为突兀。
屏风外蹲坐的黑团子安静了一小会儿,还是憋不住问道,“叶翎,你身上有魔气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系腰带的手一顿,叶翎眸子一闪,“你怎么知道。”
“凤凰天生嗅觉灵敏,况且你刚刚吐了那么大一滩血,怎么都能闻出来吧,”阿幽嘟囔一声,突然忿忿不平地锤了下地板,“话说啊,你那个叫景曦的徒弟也太没良心了,亏我以前还很看好他的!”
“你都吐血了诶!他居然问都不问就直接走了!还——”
“够了,”叶翎出声打断,理好衣裳从屏风中出来,眉心微蹙,“这事和你没关系。”
黑团子偏过脑袋,轻哼出声,“你以为我愿意管哦,要不是你救过我——”
门外传来叩门声响,得到准许的余怜进屋,为叶翎添上一杯暖茶后,恭敬道,“师尊,您还好吗?”
见叶翎眼中疑惑,青年连忙添上一句,“宗主说您脸色不好,叫弟子上山看看。”
叶翎淡淡回绝,指尖摸索着茶杯,抬眸打量余怜神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景曦人呢?”
向来淡然的青年突然面露窘色,站在原地嗫嚅一声,“景曦他去初云峰找了宗主,说......”
叶翎心中一凉,果不其然,方才在洞内,景曦肯定看到什么了。
“他说,要与您接触师徒关系。”
第28章 Chapter28
“让开。”
“不让,”云锡一掌拍在长廊木柱上,挡住青年去路,皱眉道,“景曦,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
“这事和你没关系,”两名高大少年相互对峙,景曦向前一步,离云锡不过一拳远,偏过头,在他耳边低低道,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我也说最后一遍,宗主现在不见人,我不管你要出师还是干嘛,”云锡冷冷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退意,“这里,你不能进。”
长廊旁是通往司尧书房的前庭,方才景曦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款款而来,面色平静一身利落,与一个时辰前狼狈不堪的模样大相径庭。
穿过前庭院时,他只觉一记眼刀迅速而准确地刺在身上,浑身肌肉瞬间不受控地紧绷,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巨大阴影笼罩,连抬头都做不到。
永远都是这样,在那个男人面前他除了隐忍卑微,甚至连一句质问都说不出口。
“云锡,”青年身上骤现煞气,眼中满是血丝,右掌默默攥紧剑柄,“别逼我动手。”
扶靠的木桩上渐渐显现寸深拳印,四周枝叶疯狂抖动;云锡轻笑出声,挑衅似的一挑眉毛,狭长眸中满是笑意,冷笑道,“正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脸色差成这样还不好好休息,”司尧沏了杯暖茶,递过去,温声道,“去那边坐着。”
说着又回头看了眼一同进来的余怜,语气有些责备,“还有你,知道你师尊现在身体不好,还非要现在说。”
接过茶杯,杯壁传来的热意温暖着指尖;隔着紧闭的房门,叶翎依旧能清晰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垂眸在司尧身边坐下,淡淡出声,“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
“景曦的事情师尊都劝不动你,我自然不奢望你能听劝,”司尧百般无奈地轻叹一声,“你向来有主意,现在打算怎么办。”
叶翎摇摇头,这半日翻地覆的改变打得他措手不及,“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他自然知道解除师徒关系是最安全稳妥的办法,但成人夜不过十天左右,献祭还未完成,就这样放景曦走,和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若真的狠心将人抛弃,不就等同于将原身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彻底做实所有无须有的罪名。
“好,”司尧和蔼地笑了,抬手摸了摸叶翎发顶,柔声道,“有任何需要就来找我。”
“小翎,你要记着,哥哥们永远在你身后,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廊内两名青年不知何时结束了僵持,司尧送叶翎出屋时,只有云锡一人低头站在门外,景曦早已不见人影。
云锡脸上挂了彩,朝两人拱手行礼后便退到司尧身后,一同目送叶翎与余怜离开初云峰。
叶翎走后,司尧转身去看云锡带了两道血痕的脸,抬手轻轻扳过他的脸,眉心一抽。
“那臭小子属猫的,趁我不注意挠了我两下,”云锡漫不经心地随口搪塞道,左手悄咪咪地抬起来,装着要摸脸的样子,趁机捉住司尧的手,哀嚎一声,嘶了一声。
“最近又偷懒了吧,被人打成这样。”见人还有力气搞怪,司尧放下心来,皱紧的眉头总算舒缓。
青年一脸哀痛之色,狭长的桃花眼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师尊你变了,以前我手断了你还给我包扎,现在只会对我冷嘲热讽了。”
司尧挑眉,“脸怎么包扎,脑袋上围一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