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虐文里被迫当万人迷的日子 完结+番外 (将渝)
愤怒和恨意攒到极点,反而出奇地平静,裴沨把相册擦干净拿起来,过去一脚踹开裴念忠那边房间的门。
裴念忠从睡梦里惊醒,看向门口的那一瞬间差点出不上气,连话都不敢说,但视线落在裴沨手里那本相册,他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那个女人跟自己结婚以后也就踏实过了几年,然后就开始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看相册,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惦记的,惦记得连她自己也死了,都是活该。
裴沨没有听他在后面破口大骂了些什么,拿著书包出去。
那些照片都只有一份,烧掉就再也没有了,他记忆里父亲的面容早已模糊,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这一本薄薄的相册。
裴沨今天晚上刚好休息,他走到宾馆外面给顾琮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过来接一下裴诺诺。”裴沨把那个宾馆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他。
“行,”顾琮还在吃饭,说,“你有事儿?”
“嗯,”裴沨说,雪稍微停了一会儿,路上风很急骤,“接她到酒吧这边,然后给我打电话。”
顾琮就答应下来,他以前也偶尔会帮忙接一下,就没想太多,在酒吧里写了一白天卷子,脑子都转不动了,等到饿得受不了,才看到外面已经天黑,都十一点多了,现在睡觉半夜得饿醒,就打算叫份披萨外卖,却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他拿着手机起身出去,提前去了宾馆,裴诺诺从猫眼里看到是他才给开门,顾琮进去后让她帮忙一起翻了下东西,都是裴沨平常出来会带的,直到他打开那个箱子看到那本相册才发现坏了,再给裴沨打电话时是关机状态。
裴沨身上不会存在手机没电或者丢了的情况,只可能是他自己关的。
从酒吧到裴沨家得半个多小时,现在路不好走就更慢,顾琮就给许时熙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要赶火车,许时熙原本已经睡了,接到他电话坐起身,边穿衣服边打给裴沨,一直没有人接。
他不觉得裴沨会一时冲动干什么,但又说不准。
夜里风雪很大,刮得整条巷子里一片昏暗,电压不稳,路灯闪烁不定,许时熙还没来得及拉好外套,冷风直往怀里灌。
他本来还想骑车,出门一看大概还不如走路快,就直接沿着路边雪浅的地方走,已经过了十二点,深夜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街上几乎空无一人,许时熙还想再打电话,手机冻得电量直掉,触屏也已经不灵敏,只能收起来。
走到裴沨家楼下时手已经冻僵了,在昏暗的楼道里握不紧楼梯扶手。
裴沨听到窗外呼啸的风雪拍打声,手里握着那把他父亲留下来的以前到野外考察时常用的工具刀,裴念忠躲在厕所里反锁着门不敢出来,门锁却一点点被裴沨拿刀刃撬开了,客厅灯光很暗,厕所门打开时,裴念忠恐惧到发不出求救的声音,少年眼底的寒意比刀刃更浸冷几分。
裴沨心里仍在拉扯,这一刀下去,就可以破裂掉他整个少年时代的噩梦,可噩梦过后,又像是另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无路可退,他偶然窥见的一星灯火,风雪之后也不复存在。
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陈年的伤疤都还在作痛,挨过的每一巴掌,被皮带抽到红肿溃烂的后背,要举起刀的那一刻,寂静的夜里他清晰地听到那块怀表齿轮转动的声音。
手又渐渐落了回去,收起了刀刃。
客厅在大门突然被敲响,他以为是刘春玲回来了,转念一想已经打听过她今天应该是上夜班,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裴沨低头看了一眼裴念忠,重新把厕所门拉上,朝门口走去,外面太黑看不清是谁,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隔着门听到许时熙的声音。
许时熙又敲了两下,楼道窗户完全是破的,敞着一个大洞,挟风裹雪涌进来,他出来着急,穿得很少,站在外面冷得发抖,冻得话都快说不清楚。
“裴沨,”许时熙在外面拍那道冰冷刺骨的门,“我好冷。”
敲门声很轻,却每一下都沉甸甸地落在心上,裴沨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舍不得他难过。
门锁从里面咔哒一声细响后打开,裴沨拉着他进屋,发现他身上都是雪,耳朵被冷风吹得通红。
“怎么过来的?”裴沨问他。
许时熙冻得说不出话,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裴沨也没有听懂,客厅的灯光底下,他看到裴沨手里那把折好的刀,想伸手去拿,又朝里面看了看,裴沨没给他,把刀装进兜里,说:“没事。”
裴念忠看到有人来了,这才坐在厕所地上回了神,扒着门框摇晃着站起身,去卧室拿了棉袄,套上后连鞋都没穿好,远远地绕开裴沨出了门。
许时熙原本不明白是为什么,他记得原书里裴沨是想过动手,但应该从来没真的做到这种地步,路上跟顾琮打过电话,才听裴诺诺说起为什么挨打的事,他是想给裴沨一个稍微能安心待会儿的地方,到头来反而差点让他一步踏错。
裴沨拉着他到自己房间坐下,灌了热水袋又把被子抱出来,许时熙什么也没要,眼泪掉下来砸在手背上灼热滚烫。
裴沨把被子搭在他身上然后抱过来,说:“后天要试镜,眼睛肿了怎么办?”
“我哪儿也不去了,”许时熙抱着他脖子,咬住他肩上毛衣没哭出声,“我回来你不在了怎么办?”
裴沨把手机开了机,没过两分钟顾琮打过一个电话,接起来就听到顾琮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操,你个傻逼,”顾琮在宾馆走廊里压着声音说,“你他妈想坐牢就别指望有人去看你。”
“等会儿再说。”裴沨听他骂了一会儿,让他出了口气然后又把电话挂了。
裴沨本来想天亮前把事情了了,早上安顿好裴诺诺,说不定还能来得及送许时熙到车站,然后再自首,但他不能做,他去坐牢无所谓,还会有人为他难过。
裴沨揩掉许时熙眼角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完,跟上次不一样,裴沨被他哭得心里难受,从来没这么后悔过。
“我错了,”裴沨抱着他拍拍后背,“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我明天也要待在这儿。”许时熙去亲他,还带着眼泪的湿咸。
“我送你去车站,”裴沨捧着他冻僵的手,说,“等你下车给你打电话,到酒店也打一个。”
许时熙摇摇头,他忽然发现裴沨对他比从前以为的更重要,他没办法想象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等你回来。”裴沨知道他等这个剧本等了多久,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
“不骗我么?”许时熙擦了下眼泪问他。
“不骗你,”裴沨想了想,伸出小拇指问他,“拉勾么?”
“不拉,”许时熙嗓子有点哑,一开口忽然发现自己声音难听得像被糙纸磨过,“要是今天我没来呢?”
“我不会做的,”裴沨说,“我舍不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_(:_”∠)_想让难受的情节快点过去免得大家太难受就写长了一点
第68章 握爪爪
许时熙低头没说话,顾琮给他发了条消息,他拿着手机想回,手指冻得还没缓过来,戳不对字,裴沨想拿他手机帮他发,许时熙没给他,眼泪掉到屏幕上晕花了一片。
裴沨摸着他身上没有刚才那么冰,挪开被子把人抱到腿中间坐着,从身后握着他的手,说:“想发什么?”
顾琮就是问了一下现在什么情况,裴沨刚才什么也没说,他都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窗外风急雪骤,现在气温估计又降了,许时熙松了手,裴沨就拿他手机给顾琮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宾馆待一晚上,反正有多余的床可以睡。
“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吧,”挂了电话裴沨下床用热水弄了一块湿毛巾,拿给许时熙敷了一下眼睛,然后蹲在床边和他说,“明天起来我送你去车站。”
“……我回来你接我么?”许时熙勾着他衬衫口袋里露出的半截怀表链子问他。
“接你,每天都给你发消息。”裴沨拉住他的手晃晃。
“不想跟你发消息,”许时熙说,“你又不说话。”
裴沨有时候也不是不想说话,其实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临到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给你打电话或者发视频。”
许时熙点了点头,他一路跑过来从头到脚都冷得打颤,进来没忍住哭了一会儿,估计缺氧,现在稍微有点头疼,摸着额头和脸颊都滚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手还没暖过来。
“他还会回来吗?”许时熙问。
“不知道,今晚应该不敢回来了。”裴沨去把床铺好,拉他过来睡觉。
许时熙穿了一件裴沨找给他的宽松短袖当睡衣,刚才那个暖水袋一直在被子底下放着,躺进去感觉很暖和。
他困得厉害,有些昏沉,但又睡不着,裴沨也没睡着,躺了一会儿突然翻起身压住他。
床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凑近了隐约能看清对方的脸,一开始裴沨动作还很温柔,后来亲得有点发狠,许时熙被子底下的衣摆挪动间蹭得翻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