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烟儿在那里抱怨的声音,不过小姑娘虽说不太高兴,但是行为却是不太惹人讨厌,并不跋扈相反倒是有一种撒娇娇嗔的感觉。谢庭寒看着也笑了笑,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要和烟儿拉开距离,道:“烟儿要是喜欢的话,改天寒哥哥陪你出来玩儿。”
话一出口他就想起来谈静流的之前说的话顿时有些后悔的僵硬在了那里,侧眼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谈静流。此时谈静流正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斜睨着他,也看不出来他眼睛里的到底是生气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谢庭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没来由的突然有点心虚,具体到底是心虚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烟儿听说还能出来玩顿时心里那点不开心都散了,一把抱住谢庭寒的手臂摇了摇:“寒哥哥说话要当真,一定要带我出来玩。”
感受到身旁的人投射过来的企图烧灼胳膊的目光,谢庭寒略微尴尬的站在那里企图再抢救一下,把烟儿的手缓缓不着痕迹的往下拉着笑了笑说:“如果寒哥哥没时间烟儿找宇文公子也是一样的。”
烟儿听谢庭寒这么说不由得看了宇文觉一眼,撇了撇嘴道:“寒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家阿爹平时管我管的要命,每次要出来一趟都难,还每次都必须要宇文觉跟着,弄的我好像被锁着似的真的是烦死了。”
说完还不忘瞪了宇文觉一眼,不过宇文公子自来不同她一般计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看着烟儿淡淡的道:“走吧,我们要回去了。”
惹来的就是烟儿的一声冷哼,不过也只是瞪了宇文觉一眼之后就乖乖的上了马车。
感受到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开,谢庭寒略微长舒了一口气,侧头看着谈静流声音都有点没有底气:“我们也上车?”声音中有着隐隐的征求意见的感觉。
谢庭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自从在温泉里把人压在温泉池壁上深吻了一通之后他就不能完全不在意谈静流。
谈静流却已经收回了刚刚收到印章时明显开心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是不是啊世子爷?”
谢庭寒无奈中又透露着一丝尴尬:“你瞎说什么呢。”
谈静流看了看他,突然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两人的距离被快速的缩短,短到谢庭寒一个低头间就能和谈静流鼻尖对着鼻尖。
原本流畅的呼吸一滞,谢庭寒微低着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一时间也没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
谈静流却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狐狸般的桃花眼突然灿烂的笑了起来,眼睛里像是夜空中的繁星涌动,谈静流其实也没有比谢庭寒矮很多,但是那人依旧轻轻的踮了下脚尖,一双手臂环过谢庭寒的脖颈迅速的在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声音轻软且悦耳:“寒哥哥可不能随便就跟人跑了,你要对我负责的。”说完就一脸调笑转身要走向马车。
谢庭寒被谈静流的一声“寒哥哥”喊得呆立当场,烟儿喊他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这话从谈静流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带了丝奇异酥骨的味道。
谢庭寒咬了咬牙,姓谈的绝对就是恶趣味的想耍他,明目张胆的给他自己出气。不过一想到刚才那人冷到地心的脸又不由得低头一笑,他倒是第一次发现他们这位相爷很是傲娇呢。
想到这里谢庭寒一伸手拉住了刚转过身的谈静流,右手顺势环紧了那人的腰拉向了自己,头一低便照着那两片柔软含了下去,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谢庭寒便松了手抬起头若无其事的道:“行,负责。”
然后便大步的上了马车,留着谈静流一个人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凌晨1:32,刚码完字,打算早上6点发吧,大家以后要是发现我0:30还没有更新的话就先不要等了,有可能就是因为太晚了,所以换成第二天早上定时发布了。
第四十七章
谢庭寒觉得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那个所谓的和离任务毕竟还有这么久,到时候总是可以找到办法解决的。
他必须得承认他对谈静流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如果以后就那么别扭的相处他觉得实在也不是他的风格,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就畏畏缩缩的也没有用。
想通了这些对待谈静流的事情上便也自然多了,车子很快向着拓跋铭说的地方驶了过去,谢庭寒挑开了帘子看向窗外。
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地上满满的都是正在工作着的人们,□□的上身肌肉膨胀汗水淋淋。地面上都是一层青草铺成,在这无边的碧绿上远处用着木头搭建了一个特别高的三级高台。
第一级高台是一个正正方方的极其庞大的低矮平台,第二个高台在第一个高台的基础上向上叠加了一层,两层之间用一个小小的台阶承接。第三个高台则是在第二个高台基础上陡然增高,看那个样子大概有3米左右,离这么远谢庭寒都能看到高台上迎风飘着的北疆旗帜。
相较于云起玉砖金瓦般的恢弘奢靡,北疆的场地虽简陋却更让人有一种弛聘原野的热血沸腾之感。
“真的爱上这里了?”谈静流的声音总给人一种清凉中透着水的感觉,谢庭寒不由得侧头看了看他:“没有,这里总归不是我要长待的地方。”
谈静流略有些不置可否:“这还真不一定,如果拓跋铭继位那么你留在北疆的概率便更大了。”
谢庭寒不禁皱眉:“如果他继位,那么顺理成章也要是他儿子继位才对,他现在正当壮年时间还有那么久总归轮不到我。”
谈静流却是笑了笑,把头调转到另一边挑开了一面帘子看着窗外:“身不由己的道理你不会不懂,风云莫测,世事无常。”
谢庭寒陷入了沉思,两人一路无话。
车子也没有走太久便停了下来,谢庭寒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回身向着已经挑开帘子弯腰出来的谈静流伸出了右手。
那人却没有马上把手搭上去而是抬起眼睛挑眉的看着他,眼里的问询和笑意清晰可见。
谢庭寒又将手臂向上抬了抬眼神示意对方拉着自己,谈静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更柔和了几分然后搭着谢庭寒的手臂便下了车。
“哈哈哈哈,寒儿这边!”拓跋铭的声音离老远就传了过来,那个挺拔的男子此时正站在那个高台的第一层冲着他挥手,爽朗的笑声极其清晰,预示着这人的好心情。
连带着谢庭寒的心情都跟着舒畅了很多,冲着那边也挥了挥手,谢庭寒朝着拓跋铭的方向走了过去。
“舅舅。”到了近前谢庭寒朝着拓跋铭喊了一声,顿时这位北疆的继承者,万人敬仰的拓跋将军红了眼眶,一双大手使劲儿的在谢庭寒的肩膀上的拍打着:“好!好!大外甥,哈哈哈哈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谢庭寒看着对方强忍着的眼眶也有些被传染,弄的他眼眶都有些发热了。
拓跋铭却是一把拉着他朝着最高的那个高台走去:“寒儿,你觉得北疆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北疆?”谢庭寒沉吟了一下语句斟酌道:“北疆人很热情,北疆的土地很广袤。”
两人已经到了第三层高台的底部,拓跋铭率先登上了梯子向上走去:“没错,我北疆幅员辽阔,但你可知我北疆物产却极其匮乏,每到了冬天我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却因为占据着大批的资源而能苟活,而一大批的普通人却要走向死亡。”拓跋铭的声音中有着不可描述的沉痛。
“……”谢庭寒知道这种情况,大雪掩盖下的北疆再没有什么能够为食的东西,而牛马本就是北疆人的命更是不可能杀之宰之,所以每次入冬之前北疆人都会囤积大批食物以此来度过严冬,但是食物资源太有限了……
拓跋铭接着道:“寒儿你知道吗,北疆人性格豪放、热心而又喜欢交朋友,大多数人其实是不喜与人争端的,而就是这么一群人为了生存每个冬天都不得不去边界做偷抢的事情。”
谢庭寒听到这里一阵沉默,偷抢本来就不是很道德的事情,哪怕真的有原因也不是借口,但是在生死人性面前这本来很容易判定的事情似乎也染上了哀伤的色彩。
谢庭寒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拓跋铭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说话间拓跋铭已经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谢庭寒也紧随其后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从下面看只会觉得这个高台很高,真正上了这个高台才发现从上往下看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俯瞰众生,万物皆在脚下,就好像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归属于自己一般,也不怪乎那么多人想要追求权力了,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的确是很好。
拓跋铭看着眼前的景色没有转过头看他,但是却明显的是在同他讲话:“寒儿,你觉得北疆美吗?”
谢庭寒不由得也看向了眼前的这片景色,一片碧绿无边无际,蓝天和绿草分割成完整的两块,是一副很震撼人心的画面。
“美。”这是他第一次踏上北疆的土地的时候便想说出的话,北疆的美区别于云起的秀美,北疆的美更像是一种肆意奔放的辽阔之美,让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