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太子(17)
“梁哥哥”旁边打盹的茗儿,不合时宜的醒来。 睁眼就看见梁煜抱着自己皇兄两人正嘴巴啃着嘴巴,她眨巴着大眼睛问了句:“梁哥哥,你是要与哥哥洞房吗?” 厉长生面颊通红的坐起,推开胡闹的梁煜,拿了水袋喂着茗儿喝了些水,转过话题含笑温声道:“睡够了?这会儿已进城了” 茗儿到底是小孩,听见外面热闹声音,果然忘记刚刚的事,掀起窗帘往外看去,兴奋的连连尖叫。 粱煜找了间客栈住下,稍作休息,玄清的人就已抬着小轿前来相请。 三人去往了玄清府上,茗儿与那玄清儿子年纪相仿,很快就打成一片手拉手就去花园玩了。 “不知梁兄弟千里迢迢从金国来到东离,可有所安排?”玄清一眼就看出这两人身份非比寻常,加上对厉长生很是惊艳,自是热情的想要挽留。 “我兄弟二人因遭受家门变故,才不得不来到东离,确实是人生地不熟,怕是需要玄兄弟帮忙找个落脚处,以及落户的问题,其它的也要等安定后再做打算”梁煜知他与自己一般,都是有心结交,所以也没客气,直接将要求提了出来。 玄清一楞,又哈哈一笑。 “梁兄弟真是爽快,你既将玄某人当兄弟,你二人的事自也是我玄某人的事,你放心,在东离就找房子这种小事全包在我身上。” 梁煜一来就这么上道,玄清很是高兴,虽更有心与厉长生结交,但见他沉默不语想来是比较内敛之人,倒也不着急。 一直到夜里,梁煜拒绝了玄清挽留在玄府留宿的请求,玄清只好又派人用轿子送三人回到了客栈。 哄得茗儿在床上睡了,厉长生才与梁煜在窗边榻上商议起来。 “煜兄,能搭上摄政王自是不错,可如何又能让他甘愿助我复国?”厉长生总觉得他过于乐观了些,那摄政王虽是年纪轻轻,但城俯不浅,不然也不会掌控着傀儡小皇帝,把揽了东离大权这么多年也未曾出过动乱。 “自然是有利益交换了。”梁煜勾唇一笑。“想要得他帮忙,必要付出等价值的东西” 他因提前五年从王府离开,所以现在虽是故作老气横秋,但还是带着少年人的几分急躁,思考事情没有那么老道沉着。 厉长生眼中越发疑惑,“可你我眼下身上虽有余银,却怕收买不了摄政王,他应该也不缺银子” 梁煜哈哈一笑,手指在他头上一点,“你说得没错,你这脑袋怕比银子值钱多了放心吧,这事不急” 见他越说越玄乎,厉长生眉头一蹙,这人还卖关子。 梁煜看着他却心情不错,自从出了金国的国境,这人情绪就越来越外露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闷在心里。 “别想这些了,哥现在只想睡觉”粱煜邪恶一笑,突然将他打横抱起带进了隔壁的卧房里。 厉长生惊呼了声,来不及反应就叫人扑倒。 “煜兄等等”厉长生推了推他,低低发出一声呢喃,未说完就被梁煜堵住了嘴,声音也渐渐熄灭。 情事过后,厉长生见梁煜已沉沉睡去,便披上薄外套合门出了房。 此时已近丑时,整个客栈一片寂静。 厉长生来到客栈的后院,借着微薄的月光在井边打了些水,刚掬了两捧水洗着脸,脑中思及之前的事,脸色突然一阵泛白。 心中压抑的难受,终于是控制不住,跑到墙边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厉长生蹲着身,一手撑着墙角,直吐到胃中只剩酸水,腹中那阵难受的翻滚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喘着气抚着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着发软的四肢。 想去弄些水做清洁,这一转头却见一抹灰影站在井边。 厉长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一跳,抬头看见梁煜月色下模糊的脸,脸色更是大变,颤抖喊了声:“煜兄,你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来问你。”梁煜看着他,喜怒不明,声音极轻的问了句:“半夜你不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厉长生看见他出现时,身体就如陷进了冰窖。 梁煜的质问更让他心中一颤,强作镇定,走了过来,从盆里捧了些水清了清口。 冰凉的水浸着脸庞口唇,更让他心中莫明一冷意泛上。 厉长生起了身,语气略有些犹豫的解释,“就是觉得房间有些闷,想出来透透气” 夜色昏暗,天上微淡的月光让他的五官显得模糊,梁煜却将他脸上神情看得分明,厉长生看见他时惨白的脸色,以及脸上那样的惊惶之色 “是么?”他低吟一声,突然靠近一步,握住厉长生的手,问了句:“近些日子每每与我同房的晚上,你总会这样起夜...长生,与我云雨这般令人作呕么?” 他的声音太轻,以至让厉长生也听不出语气里那丝颤抖。 厉长生发白的脸色,此时更毫无血色,只是震惊的抬头看着他,张着唇想要解释,却竟是像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开口O 看着他这般神情,梁煜苦笑一声,垂下了头。 “我早说过,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你上次你的选择我本以为你对我是有几分情的”梁煜叹息一声,心里只觉堵得发慌,却不知该气他还是气自己。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如此”梁煜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伸手想抚上厉长生的脸,最终还是停下了。 轻声道:“长生,你根本不需要因为想要报答我,或者需要我的帮助而委屈自己与我做这种事无论你我是何种关系,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说到这,梁煜又带着一声自嘲的笑。 他抬头看了看天,幽幽轻叹一声:“看来在长生心中,梁煜与那萧寒并无不同吧” “煜兄我从未那样看待你!” 厉长生从他一出现,整个人就僵硬得无法动弹,听见他说的话,心里更想要呐喊不是他说的那样,却偏偏在这时候无法出声。 听见他最后的话,最终忍不住的出声反驳。
第068章 太子(18)
“长生,我也是有自尊的。”梁煜轻轻说了句。 突然抬手掌心摊开,里面是一个小药瓶,他苦笑一声,“这是你身上的药助情药这种东西如果我没猜错,这药该是你在西凤楼楼主那带来的吧” 厉长生看见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脸色更加难看。 见他已无法反驳,梁煜心情更加恶劣,手掌一握便捏碎了药瓶,淡淡道:“以后,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借助这种东西来与我发生关系,我是喜欢你,但若不是两情相悦,那我不如去嫖-妓” “煜兄!”厉长生本是因为心慌无法解释什么,但他说的话还是伤到了他。 厉声喝止他说出更多伤人之语,只是颤抖的问:“在你心中,厉长生是这样的人吗?为了目的如此下贱不要脸?” 见他到这地步还不肯承认。 粱煜心中的怒火终于被挑起,猛地一把掐住他下巴,冷冷道:“不然呢?你要我怎么想?你让我第一次知道我梁煜竟然如此令人恶心但你这玉泽太子的隐忍程度,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梁煜!”厉长生喝了声,苍白脸因怒火而面红耳赤。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梁煜,脸上露出那样自厌的神情,浑身竖着攻击人的刺,他惯爱说情话的嘴,原来也能说出这般伤人之语。 看着他脸上受伤又愤怒的神情,粱煜苦笑一声,无力的松手,垂下头:“行了,你想复国我会助你到底,但以后,粱煜自有自知之明,绝不再出现在厉太子面前免得污了你的眼” 说完这话,不等厉长生回应就身影一掠,纵身上了房顶,几个闪现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梁煜!”厉长生一声凄凉又惊慌的嘶吼声震响整个客栈,梁煜听见了,却并未回头,瞬息之间就消失在城外方向。 厉长生瞪着那黑色的夜空,梁煜身影如鬼魅掠过的房顶,那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片黑暗。 如同此时吞没他的心情。 “呵呵哈哈”厉长生颤抖着,忽的仰天发出一道凄凉长笑,梁煜走了,他走时的眼神让他知道,这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是真的离开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 “梁煜梁煜”厉长生笑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声:“我恨你。” 说完,只觉胸腔一阵震荡,心口一痛,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便呕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无力的倒下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睁大眼看着墨色的苍穹,眼角滑下了泪。 粱煜终究是离开了他。 以前他知道可能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下。 他确实没想到梁煜会这般敏锐,这么快发现端倪。 从在王府里两人第一次开始,他确实有借助助情药才能与他发生关系,那药也确实是他在章少容那要来的。 来东离的路上药已用光,后面几次因为没有药物的辅助和压制,才让他每夜要呕吐一次,可那不是因为梁煜,而是萧寒带来的后遗症。 “把我比成妓子,你到底还是嫌我脏了是吧”厉长生瞪着夜空,喉咙里逸出一串低沉又古怪的笑。 黑暗的天空终于出现了一颗星子,他伸了伸手,总觉得轻易就要碰到,那星子突然又暗淡消失。 厉长生脸上的笑瞬间敛住。 梁煜就如那星子,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可这光也如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了 厉长生从不轻易泻露脆弱,却忍不住在这个夜里泪流满面。 因为想占有他,所以才给他酒里放药,使他与自己发生关系。 他憎恨萧寒对自己的强迫,却又受他所影响,以为有了肉体纠缠能叫梁煜与自己日久生情 萧寒让他厌恶性-事,每每被他强迫后一想起必要呕吐不止,可他却渴望梁煜的亲近,但身体对性-事生理性的恐惧厌恶却无法压制,只能借助助情药。 他喜欢看梁煜在床上因为情欲面红耳赤,看着他一脸爆爽销魂眼睛湿润的样子,让他快乐了厉长生总很有成就感…… 每次看见,那种独占他的想法就越强烈。 可最终,他们之间关系还是撕裂了。 “梁煜咳咳”厉长生思及种种,情绪越发黑暗。 那颗在黑夜中消失的星子忽的又出现了光芒,他伸手想去碰触,却又在激荡的情绪下刺激得坐起弓着身剧烈咳嗽。 连咳了几口血,痛苦得眼角泛着泪,拳头慢慢握紧,双眸在夜中更乌黑阴沉,一字一句呢喃:“你最好就这样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否则,他绝不会再放他离开! 几天之后,梁煜来到离京城250公里远的津洲。 这是一个沿海城市,但因为海路未通,加上近海诸个零星小岛驻扎的海盗频繁上陆作怪,导致这个城市一直陷在治安混乱和贫困当中。 梁煜却觉得,这是他能来的最好的地方。 这种地方,正适合他这种感情失败的寞落客。 五年后。 申时一刻,厉长生从东离皇宫大门走出,他一身正紫银丝绣孔雀纹官袍,刚满二十的他脱去少年稚嫩的脸,更添了沉稳和贵气。 “梁大人!”见他出来,等候的人连忙压轿掀起帘子。 厉长生微微颔首,上了轿。 轿子在微微的晃动中前行,厉长生修长冰白的手轻掀起轿帘,看着窗口外热闹的京城街市,一声轻叹后又放下。 厉长生从袖中摸出了那只精致的黄铜梅花枪,此时的枪身已被抚摸得黄锂发亮,厉长生握着这只精美暗器,眸光渐渐黯了下来。 五年过去,果然梁煜一去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可虽是二人未再相见,但他承诺的事,却从未反悔过。 当年梁煜一气离开之后,厉长生就按着他的原计划,利用玄清接近了摄政王高阳,次年就进入户部就职,如今已是三品的小侍郎。 在外人眼中,他已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背靠摄政王的一匹宦海黑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上还压着重责。 “大人,到了。”轿夫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厉长生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