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太子(12)
“你以为这般对本宫,本宫就会放弃么?” 他一惯的态度,让萧寒控制不住的发怒,一把抓住厉长生手腕,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一直能这样漠视本宫,否则,总有天你要对本宫投降” 说完,萧寒伸手一捞,就将厉长生抱了起来。 厉长生漠然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眼中带着惊恐抗拒,下意识伸手去推他,萧寒冷笑一声,“本宫就不信,还捂不热你这心” 说完,又凄凉的哈哈一笑,抱起厉长生大步朝他卧房中去。 “你心再冷,你身体却还是热的。”萧寒低头一笑,“今晚本宫就留下在这,定要好好弥补这些日子对你的冷落” 厉长生推了几次,根本无法推开。 “长生,别抗拒我”萧寒将他放在床上,看着他漠然的表情,心中失望,从边关一路满含思念的赶回来,果然这人还是这般模样。 厉长生瞪着他一动未动,袖中的拳头紧握,左手握着梅花枪。 心中计较着,要不要出手。 “长生”见他蹙着眉头,萧寒一时心怜,下意识伸手去抚他眉头,厉长生脸一转便要偏开,却见萧寒突然往前一栽,惊得他本能往旁边一滚。 厉长生瞪着倒在身边的男人,眉头紧蹙。 蓦地抬头,就见梁煜从窗口跳了进来。 “你没走?”厉长生吃了一惊,又想到他刚刚看见的一幕,脸色不由发白。 “有他在,我哪放心离开。”梁煜走了上前,揪起萧寒捏开他嘴巴,扔了一粒药进去,手一松萧寒又倒在床上。 转头看见厉长生惊讶目光,他勾了勾唇,凑近上前亲了他一下。 “我怎会允许他再碰你我真恨不得将他给剁了”梁煜捏着他下巴,贴近深深吻上,厉长生眉心轻蹙,揪着他衣衫。 “你给他吃的什么?”厉长生微红脸问了句。 “嗯哼,让男人举不起旗的药”粱煜说着,手掌贴在他小腹处,戏谑笑着:“让我检查下,这些日子你练功功课怎么样” 厉长生微瞪他一眼,这人果真不正经时活脱脱个纨境。 粱煜说着,掌心一团内气往他身体里输送进去,厉长生只觉丹田一股热力骤升,不由抬掌顺势将那一股股温热气流,导流向身体四经八脉。 梁煜见他面庞泛红,额上微浸汗珠,勾了勾唇:“玉泽太子,果真是天赋异禀的奇才,这般无师自通,看来我得多指点指点你” 厉长生运气行了一周天,便觉周身通热,拿着汗巾试了试额上汗珠,听见他调侃之语,不由瞪了眼。 “长生,你这么练难保永远不会出差子,要不叫我声师父,我每日来教你,如何?反正你也不是没叫过”梁煜看他微红的脸颊,就是想逗他一逗。 这人心事太重,如今萧寒又回王府,怕是更难开怀。 “胡说什么?”厉长生眉头一蹙,自己若叫他师父,之前与他发生的事算什么? 逆伦犯上? “好了,不逗你了,我该回了。”梁煜叹息一声,看了眼床上无知无沉的萧寒,“他现在对你做不了什么” 说完,看向厉长生,笑道:“就不知在走之前,能否有幸得美人一吻。” 一边偏着脸斜睨着他。 厉长生微瞪目,略带几分犹豫之后,还是凑近吻了他。 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梁煜心起了涟漪,他微微侧头看着他,厉长生目光太过平静,他无法揣测他的想法,只是轻握住他的手,“长生,我不知你这吻里有几分真,但我宁愿相信,你对我是有情的” 说完,他消失在黑夜之中。 厉长生看着那晃动的窗,长舒口气。 转头又盯着床上的萧寒,长眉紧蹙起来,他伸手一摸,便从枕下摸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拔出鞘,刀刃闪烁出一道冷光。 “萧寒,本以为这辈子,我要与你在仇恨之中沉沦,要纠缠到不死不休”厉长生紧握小刀,盯着萧寒喃喃了声,“但如今,厉长生心中却多了个牵挂” 说完,他撩起下摆袍子,然后手起刀落。 匕首贴着左边大腿根处的那块烙印,厉长生蹙着眉头,忍受着皮肉割裂的痛,狠狠一划,彻底将那个带着耻辱的寒字连皮带肉削了下来。 “萧寒,总有天,我会亲手还你。”厉长生哧啦撕下一条布条,缠在不住冒血的大腿,死死的绑住,那块皮肉则被他收了起来。 他不能每次在梁煜亲密时蒙他双目,可他委实不愿叫他看见身上这样的痕迹,所以只能削了这块以前用来提醒自己的烙印,虽是他还有一些心理障碍没有克服,但绝不能叫梁煜在自己身上看见萧寒留下下的印记 厉长生忍着腿上的痛,挣扎着离开床来到了窗边榻上,虽是粱煜说了这人不会再有威胁,但还是握紧了梅花枪,方才安心躺下睡去。 次日萧寒醒来,虽是对昨日记忆有些断片,但也没有多怀疑。 出来就看见厉长生在院子里,正在树下看著书,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长生”萧寒走上前,情不自禁喊了声。 厉长生合上书薄,目光看向远方,萧寒一脸失落,便也未去打扰。 只远远的说道:“我知你这些日子在府里闷得慌,待本宫处理完手中要事,过几日再带你出去散心,而且,月中你的生辰上,本宫还会再给你一个惊喜,你不是想见茗公主么” 厉长生本是无动于衷,听见这话心里一震。 “萧太子这话当真?”厉长生蓦然转头,脸上终于有了丝波动起伏。 “本宫岂会诳骗你?”萧寒苦笑,果然只有他关心的人,才会终于博他一丝注意,他倒是真嫉妒起那小公主了。 厉长生未再说话,但脸上神情明显松动。 “你看书吧,若是无聊,可去东香苑找梁煜”萧寒叹息一声,也未再靠近,说完就转身而去。 厉长生见他走远,脸上紧绷的神色才终于浮现异样。 萧寒前脚一走,厉长生就找到了东香苑来,梁煜正精赤着上身,在院子里花廊架下躺在石椅上纳凉打盹,边上两个小丫环正拿着扇子扇风。 两小丫环见他进来,都吃了惊,正要叫醒梁煜,厉长生做了个噤声手势,两小丫环便悄声退下,并将扇子递到他手里。 如今正是秋老虎时节,最近几天更是天气炎热,但整个王府中也只有梁煜这般喜欢赤着上身光着膀子示人的。 厉长生挪近了些,盯着梁煜舒服者惬意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拿着扇子帮忙缓缓扇风。 “梅香,爷晚上想吃西瓜,一会儿你去市场上买个放井里冰着”梁煜睡得迷糊,在石椅上翻了个身,一边咕咙了声。 梁煜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应。 “梅香?”他皱眉睁开眼,看见厉长生近在咫尺的脸,楞了一下,又揉眼笑了笑:“怎么是你?我那两个美女丫环呢?” “哦,煜兄竟还注意到丫环们的美色”厉长生眉头微蹙,把扇一收,轻在他头上敲了下,“虽你向来放浪不羁,但也该注意点男女大防,怎能这般赤着身体在女孩子面前晃?穿上衣服罢” 说完,将一边折叠整齐的衣衫扔他身上。 “天热啊兄弟。”粱煜抓着衣服起身,嘀咕抱怨着,“这破地方又没有电又没有风扇空调,冰这种东西我们 这种不受宠的后院人,也不是人人都用得到” 厉长生没听懂他前面的话,但后面的却听见了。 “我每日倒是有些份量的冰,一会儿让人送你这来。”厉长生蹙起眉头,伸手帮忙将他腰带系上。 “长生莫不是在吃醋了?”梁煜任由他帮忙,见他嘴唇紧绷,勾了勾唇。 厉长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确实不想看见两个未婚丫环盯着他上半身看 “好,长生不喜欢,我听你的,以后我要把自己包严实了。” 他虽未说话,梁煜却从他眼中看出了答案,不由愉悦一笑,凑近了在他耳边道:“爷只脱给你一个人看,高兴了吧?” 厉长生瞪了他一眼,“别说荤话,而且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梁煜轻挑眉,抱胸看着他。 “萧寒说,会在我月中让我见到茗儿” 厉长生神情难得激动,不自觉抓紧梁煜的手,“我要走,也一定要带走茗儿,我想请你帮忙将信息透露给少容,让他安排这件事” 厉长生说的话,也是几分试探。 若此事他乐意相帮,助他救走皇妹,那便是对太子的彻底背叛,以后他也将成为梁家堡的罪人,那他于自己,便有了永远也还不清的债,便是他将自己当替身,他也心甘情愿死心踏地了。 梁煜微垂眸,厉长生抓得太用力,指甲刺进了肉里。 他抬眸看向他,伸手轻抚向厉长生眉间,叹息了声:“我自会助你可是长生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 感激我我要的只是你爱我明白吗?” 厉长生心中一震,眸中精光乍现。 这人竟一眼看穿他心思。 厉长生看着他一语未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眼中千绪万转。 他永远无法确定,无法知道,梁煜到底是不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是不是在他身上找他人的影子,这诅 咒般的猜疑,始终横亘于心。 便是他嘴里直言否认,他也无法相信。 厉长生头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梁煜虽有自己的计划,不过,还是接受了厉长生的请求,晚上的时候摸出了王府来到了西凤楼,将他要说的信息传达给了章少容。 “行了,话传完了,我走了。”梁煜拎起壶喝了口茶,起身拍拍袖就走。 “梁公子,当真要为了殿下,背叛太子,背叛梁家堡?” 章少容突然忍不住问了句,梁家堡百年来一直忠于金国朝廷,是强大的护卫机构,若是出了这么个叛逆之人,怕是要被天涯海角的追杀。 而就算带走了殿下,以后也将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稳定,处于逃亡之路,他在太子府,如何也不比这更轻松? “他们把儿子送入做了妾,可见这儿子也不多么受重视,爷要走,还需要有心理压力么?”梁煜哧笑一声。 他不是古人,可不会受这些父权伦理的压制。 若那梁家人对他好便罢了,明显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还管他们屁个看法。 章少容听得一楞,虽是几次短暂相交知道他是个有些桀瞥之人,但也没想到不驯到这般地步,如此,倒是确实不必再担心他会出卖殿下了。 看着梁煜从露台一跃而下,飞快消失在长街尽头,身影快如鬼魅,实在惊世骇俗,章少容只能祈祷这人不会与他们为敌。 梁煜回了王府,因不放心还是来到了云苑。 萧寒早早散朝回了王府,晚上在云苑与厉长生共餐,虽是未得到他的回应,但心情依然挺不错,昨夜记忆有些断片,萧寒颇想与他重温。 “长生”萧寒抓住厉长生双腕,将他撼在床上,深情呢喃一声,却在俯下身时眉头蹙了起来。 厉长生强忍着拿梅花枪射他的冲动,只是紧咬牙关瞪着他未动。 萧寒瞪着他,久久未语,只是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古怪,见他还满脸戒备,叹息一声:“夜深了,你休息吧,本宫先回了” 说完,一脸讪讪离开。 见他走出房间,厉长生才默默舒了口气。 看来梁煜给他吃下抑制情欲的药,果真还是有用的 忽的又想到什么,一边剥落衣衫撩起袍子,露出大腿根的伤处,虽是未流血了,但伤口还是很明显。 他拿了药,忍痛轻轻擦了些。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厉长生正认真给巴掌大的伤处擦药,突来的一道声音吓得他手中瓶子掉下滚到床边。 梁煜一伸手接住,蹙眉瞪着他。 厉长生脸色一白,下意识要拉下袍子遮住。 梁煜哼了声,一把抓开他手,将他左边大腿扳开了些,看见那片血肉模糊之处,脸色沉了下来,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从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瓶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