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简宁看着照片里两个情投意合的俊美少年,心一下揪了起来,但是他不敢问那句“后来呢?”。
贺灼继续道:“他们两个都是那年清北的优秀毕业生,约定好参加完毕业晚会的第二天就去领结婚证,之后再慢慢商量办婚礼的事儿。谁知当晚的毕业晚会结束后,毛小叔一直联系不到我父亲,我父亲没回当时的贺家,也没回他们在校外的爱巢。”
庄简宁想到贺夫人那张凄厉的脸,突然像是猜到答案一般,猛地攥紧了贺灼的手。
贺灼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像是在多如沙粒的茫茫宇宙里,随手捡起一段往事,“那天之后我父亲就跟疯了一般。三个月后,厉秋白给毛小叔约了出去,说是怀了我父亲的孩子。”
庄简宁“啊”了一声,他甚至能想象到毛小叔当时有多绝望,“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灼眸子里是刺骨的寒意,“厉秋白是他们校友,知道他们第二天要去领证,在酒会上给我父亲下了药。趁我父亲神志不清,还拍了两人颠鸾倒凤的照片和视频。这个视频不但用作威胁我父亲,还在跟毛小叔摊牌时,当场放给毛小叔看。”
庄简宁气的浑身发抖,要是有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这般对付贺灼……
他给她杀了的心都有,他急切地问:“那车祸跟厉秋白有关吗?”
贺灼闭了闭眼睛,放好照片,将庄简宁搂在怀里,耳朵贴在他心脏处,像是不想让他听到这样龌龊的事情一样,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另只手捂住外面的耳朵。
艰涩开口:“那个时候,贺老爷子不想看我父亲整日消沉,我父亲本来就是他最看中的儿子,便计划将贺氏集团给他掌管。厉秋白无意中听见贺达和贺尔的杀人计划,你猜她怎么着?”
不等庄简宁开口,他冷笑一声,“她没有将计划跟我父亲说,也没有揭发贺家那些人,只打了个电话给毛小叔,说我父亲想不开可能要自杀,请求他去好生劝慰。”
庄简宁瞳孔骤缩,好一出借刀杀人!
怪不得那天毛君对待厉秋白是那个态度,没有拿把刀直接捅到她心口窝都算是克制了。
自己的生身母亲心毒成这样,贺灼这么多年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磋磨,得有多痛苦多难受。
他猛地从贺灼怀里挣扎出来,跪在他身边,被领带绑起来的手腕往他脖子上一挂,将贺灼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
心疼的几乎要呼吸不上来,比刚才以为贺灼要跟毛君旧情复燃不要他了的时候还要疼,喉头一阵阵发紧,声音小的几不可闻,“贺灼,以后我来疼你。”
贺灼没有听见他呜咽了一句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搂紧了他。
十八岁之前他都活在厉秋白的阴影下,高考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一次,又遭受车祸重创。
厉秋白陷入昏迷,他以为可以渐渐摆脱内心桎梏,迎接新生。
却在和毛君的调查中,得知他父亲和毛小叔当年分离以及车祸身亡的真相。
这个真相犹如铁锁,将他牢牢地拴在了十八层地狱之下。
他闷在庄简宁的怀里,轻声呢喃:“谢谢我的小钥匙。”
庄简宁知道贺灼情绪不佳,眼下他只能想出一个让他极度快乐的法子。
往下坐,寻到他的唇,含住他的唇瓣,像贺灼往常做的那般,伸出舌尖抵开他的唇缝,又探去他齿间。
他真的好喜欢跟贺灼接吻,也好喜欢跟贺灼做.爱。
就算贺灼夜里睡觉也要将东西放进小花里,他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很喜欢两个人紧紧交融在一起的感觉,像是永远都不会被分开。
不会像贺灼父亲和毛小叔那样被分开。
贺灼感觉怀里的人跟个小狼崽子似的,抱住他一通猛啃。
拧转了两株红梅,又用力吸吮住他舌头,瞬间便扭转了局势。
揽着浑身软的没力气只会呜呜哼叫的人,贺灼虽然反应很强烈,也很想要,但顾及庄简宁明天还要去录节目,没再多要他。
拍了拍他屁股,“不想睡觉?”
庄简宁喘匀了两口气,用脚去掀他裹在身上的浴巾,“他睡不着。”
贺灼抓住他的脚踝,“那行,咱们去山上看日出好不好?”
“好啊!”庄简宁很捧场,对看日出也挺有兴趣。
但随之便打了个呵欠,他自嘲地想,身体可真是诚实。
两人迅速穿戴好,贺灼抱着他驱使轮椅出了小楼。
庄简宁靠在他肩上,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还不忘夸一句,“这个代步工具真挺好用。”
贺灼拍他,“先睡会儿,到山顶了叫你。”
庄简宁眯了一觉,便感觉背上又被轻轻拍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哇!”
前方是大片的滚滚云层,和绚烂壮阔的初升朝阳。
“喜欢吗?”贺灼问。
庄简宁被震撼了几秒之后,便感觉困意再次袭来,嗓音带着晨起时的困乏和慵懒,像个猫爪般挠到了贺灼心里。
“喜欢。”
贺灼听出了一丝敷衍意味,轻笑一声,轮椅后退。
庄简宁侧过头,再次“哇”了一声。
贺灼竟在山顶上建了个小院。
四面玻璃的小屋,宽大的软塌,还有躺椅那般大小的秋千。
庄简宁咽了咽口水,不知是被贺灼父亲的故事吓怕了,还是想要贺灼永远记住这一刻陪在他身边的是谁。
不多时,寂静的山顶上,伴着壮阔的日出美景,多出了秋千绳索的“吱呀”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尖叫声。
第78章 化蝶
贺灼坐在秋千上, 紧攥着两侧绳索,庄简宁被领带绑着的手腕直接往他脖子上一挂, 面对面坐他腿上。
秋千荡到前方最高处,庄简宁惯性向后滑, 秋千荡到最低点再紧跟着朝后飞, 庄简宁又猛地投向贺灼怀抱。
贴的严丝合缝。
耳畔混合着鸟叫声, 猎猎风声,溪流叮咚的水声,还有让人脸红心热的暧昧声。
正是花开情浓时,院落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贺灼立时警觉, 松开嘴里咬着的红梅,一只手放开绳索, 迅速从软榻上捞过一条毛巾被, 兜住庄简宁后背。
毛巾被垂下去,盖住了贺灼的腿。
秋千的速度也随之缓了下来。
深陷某种情绪中, 对一切毫无知觉的庄简宁不满地扭了两下,嘴里含糊地吐出刚才贺灼逼他说的话,“啊啊老公……痒……求你……”
c我。
贺灼边往院门口看,边兜着他后脑,昂头用唇去堵这小妖精的嘴。
“喜欢的话,下次咱们去看海上日出。”
庄简宁猛然听见毛律师的声音,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用力吮着贺灼的舌头“呜呜”了两声,脑子里成吨的烟花一起炸开。
贺灼被他紧箍着, 也没什么出息地随他去了。
“好啊!”是晏路的声音。
庄简宁弓着腰,将脸死死地埋进贺灼肩窝,一动不敢动。
秋千和铁栅栏门之间有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毛君和晏路不往里走的话,应该看不见他俩。但是两人就这么抱着听着外面的说话声,谁特么能顶得住。
他羞臊的简直要原地爆炸。
毛君推开铁栅栏门,边打量边朝里走,“姓贺的可真会享受,这建的跟古代皇帝行宫似的。”
打了个呵欠,又多抱怨一句,“昨晚被贺灼跟他小媳妇儿吵了一夜,看他那副面瘫脸,我之前还以为他性冷淡呢。”
那俩搞累了睡下了,他却睡不着了,见时间正好,索性把晏路喊出来一道看日出。
几人的房间都在一排,晏路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被毛君这么一提,耳根泛红,意有所指地道:“遇到对的人了吧。贺先生这样挺好的。”
毛君转头,认真看着晏路,还没开口,就听树后面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毛君,带你家路路去其他地方转转。”
毛君:“……”
毛君:“!!!”
他还以为这俩搞累了睡了!原来是换个地方继续搞。
晏路吓了一跳,小声惊呼道:“贺先生!”
“您二位悠着点!”毛君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晏路的手腕朝院子外面走。
手指触到滑腻的肌肤,他侧头去看晏路,突然也想找个对的人试一下精力充沛的感觉。
——
按照预计时间,肇事司机中午便要抵达帝国,毛君没有耽搁,在山上转了一圈,便带着晏路先行离开。
庄简宁和贺灼在山顶吃了早饭,又在软塌上相拥着补了个觉。
接近黄昏,庄简宁才睡醒,睁开眼睛便对上贺灼的视线,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也很开心,很想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能第一眼就看见贺灼。
贺灼对着他的睡颜已经看了半天,睡着的时候特别乖,长睫一颤一颤的,醒着这幅迷迷糊糊的样子更让人心痒。
在他唇上亲了下,拨开他额前碎发,“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黑将洗漱用品和餐食都备好了。
庄简宁软软的又黏到他怀里,做梦梦到贺父和毛小叔了,睡了一整天感觉还是没什么精神,只恹恹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