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弈辰装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的面具不帅却身板好气质佳,让魏泉看得一愣一愣的。
“喂!”齐文遥不满意地瞪去一眼,“出发了。”
魏泉忙说遵命,去张罗出行的车队去了。
“驼背!”齐文遥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拍着别人的背说这样的话。
符弈辰轻笑,没听话只是把他搂在怀里安抚了一下。
他们直接去了如意坊。于少宁有事耽搁要晚来,齐文遥觉得傻等没有意思,叫符弈辰一块去街上瞎逛。他扮成山桓,符弈辰扮成不知名的小伙子,看起来不是一个画风却还是拖着手走路。
大街上也没人管他们。这年头男风盛行,最常见的就是一个功成名就有些年纪的中年人跟一个姿色不错的小伙子搭配,山桓装扮老归老,风度和精神比大多中年人要强,不算辣眼睛了。
但有人就是觉得他们辣眼睛。
“少爷。”齐府的管家突然出现,走到齐文遥身边说了句,“老爷在东三巷尾。”
动作很快,像是路过不小心撞到了一样。管家给他说声抱歉,急匆匆跑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等着。”齐文遥给符弈辰说一句。
符弈辰怕是齐家私事,没强行跟着去,“好。”
齐文遥赶去了东三巷尾,见到了熟悉的来回踱步的人影,“爹。”
齐太傅回头瞧他,捋胡子的动作顿住了,“怪。”
齐文遥也知道山桓打扮叫爹很古怪,不纠结问正事,“找我有事?”
“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谁?”齐太傅冷下脸,“你出宫,就是为了做这样的事?”
“他就是奕辰啊。”
“别骗我了,陛下在宫里呢。”
“呃……”齐文遥琢磨着要不要跟齐太傅说一说书房是幌子。
齐太傅却已经苦口婆心开始劝了,“陛下待你不薄,你却借着山桓的身份在外头勾三搭四?真的处不下去就好好说清,别在外偷吃啊。”
“你误会了,那个人真是奕辰。”
齐太傅嫌弃,“年纪差不多,其他差远了。”
齐文遥觉着不对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奕辰了?因为他的身份?”
“不是。”齐太傅紧张就开始捋胡须,一用劲不小心扯下了几根,“他替我平反,还把你照顾得这么好……比他爹强多了。”
齐文遥此时不计较误会出轨的事,看得想笑,“你想夸就夸嘛,扭捏什么。”
“你别胡来,对陛下好点。”
“哦。”齐文遥忍笑,“我对他挺好,今天带他出来玩了。”
“你怎么又胡说了!”
齐文遥不反驳,看向不远处的墙头,“出来,我说不清了。”
符弈辰翻墙跳出来,摘掉面具对着傻眼的齐太傅笑了一下,“谢谢爹帮我说话。”
齐太傅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才挤出有气无力的应答:“不、不客气。”
第94章 绝招
符弈辰站在原地等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少人的地方,一拐弯躲在角落,没多久就看到齐府管家冒出头在那儿心急东张西望。
“找我?”符弈辰走出去,大方地跟齐府管家交谈。
齐府管家没有被抓个正着的羞耻心,明明是昂头看他的姿势却保持着不屑轻视的态度,“拿好银子,走吧。”
符弈辰看着递来的银子,“为何给我?”
“不要跟着山桓先生了。他有家室。”
符弈辰顿时明白齐太傅特地从宫里跑出来做什么了。
符弈辰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独独对齐太傅特别上心。那是齐文遥的父亲,他不能开罪,也不愿意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偷跑出宫不是好事,他宁可连齐太傅一起骗,留个勤政的假象。
齐太傅判断真假的方式很简单,问景儿。
景儿不大愿意骗老师的,可是符弈辰答应“下次带你一起出去”。景儿最渴望的就是走出宫外,经不住那么大的诱惑答应了,在齐太傅面前说“哥哥在书房忙呢”。
齐太傅信了,然后怀疑齐文遥跟别的男人在宫外厮混。
符弈辰心道不好,转身去东三巷尾找到了齐家父子。
他意外地听到了齐太傅的夸赞,心里有些美:原来齐太傅那么着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觉得他不错。
在家事上,符弈辰向来不在意脸面的,凑上去一口一个“爹”。
齐太傅也答应着,只是表情十分别扭,“是误会就好。我回去了。”
“爹。”齐文遥拦住了,“咱们一起去看房子?”
齐太傅又上手捋胡须了,生怕自己不疼似的胡扯,“不了,我还有事。”
符弈辰看出来齐太傅不好意思了,帮着说话,“文遥,等我们看好了再叫爹一起去吧。”
他又不着痕迹地叫了一声爹,齐太傅别扭是别扭,反应没有头两次来得大了。
最重要的是,答应就可以早早离开。齐太傅这时特别不想跟他们两个待在一块,只要能走,反过来叫他们一声爹都行。
“好吧。”齐文遥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你别怪景儿。景儿年纪小,被我们俩给骗了。”
“嗯嗯,我懂了。家里有事呢,管家也在等着。”
齐太傅的话跟烫嘴似的一个劲往外漏说,迈开步子要走人。
符弈辰摘了面具,不好送。齐文遥不想山桓跟齐太傅扯上关系,送到巷子口就作罢了。齐太傅也不计较他们俩的“冷漠”,一改慢吞吞的性子健步如飞。
“我们把爹吓到了。”齐文遥看得无奈,“你也是,叫那么多次‘爹’不怕他受不了?”
符弈辰思忖了一会儿才说,“应当受得了。下次再叫,他就能开心答应了。”
“别乱来。”齐文遥打来一下。
符弈辰淡定挨打,等齐文遥打痛快了才拽到怀里。
齐文遥不觉开心,定定看着他,“你这个样子……真的挺像以色事人的小白脸。”
符弈辰笑了,“下次还是跟你一块扮老相吧。”
他们不走正道,翻墙走屋顶去了马车重新乔装。
符弈辰多粘了胡子,给眼角画了细纹,看起来跟齐文遥伪装的山桓年纪更加相近了。
齐文遥一边帮他画一边嘀咕,“如果小于问起你是做什么的,你怎么答?”
“不说就好。”符弈辰注意到齐文遥微微抽动的唇角,“你想的是回答太监吗?”
齐文遥扑哧笑出声,“没有,就是脑补了一下。”
符弈辰不乐意了,伸手按倒贴身警告,“我是不是太监,你最清楚。”
“别激动啊。”齐文遥抵住他,“我扮成山桓,是另一个人的样子。你乱来就是出轨!”
符弈辰皱眉,“这是什么鬼话。”
他没听明白这个说法,一晃神,叫身下的齐文遥逃了出去。
齐文遥放聪明了,脱离限制就跳下马车,“魏泉,过来看看奕辰扮得怎么样。”
魏泉听话过来,符弈辰顿时没了乱来的心思:他认得出齐文遥的眼睛,但现在也是另一个模样,动手的话……怎么有些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感觉?
折腾来折腾去,他们终于能去找于少宁了。
于少宁看到他客气一笑,作揖问好,“久仰大名。”
符弈辰却把这一句客套话当了真,笑笑不说话,等着齐文遥来介绍自己的“大名”免得穿帮了。
“他姓程。”齐文遥取了他娘的姓氏,“在外就是个普通百姓。你叫他老程就好,不用那么客气。”
于少宁点点头,说话的声音跟白净的脸一样叫人觉得优雅文气,“程兄你好。”
“嗯。”符弈辰敷衍答着,“该出发看铺子了。”
于少宁不介意还自省,“是是是,怪我来得晚了。”
“没事,我也想看看晚上的铺面和宅子是什么情况。”齐文遥暗暗捏了一把符弈辰,“小于,这人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不大会说话,你别介意。“
“不会。自己人有话直说,挺好的。”
自己人?挺会来事。符弈辰不断打量于少宁,评判着这个人是否适合跟齐文遥一块做生意。
“喂,你怎么老看他?”齐文遥倒是先不高兴了。
符弈辰解释,“他要跟你一起做生意,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派人去查就好了,从头看到脚做什么。”齐文遥嘴一撇,陌生的装扮也遮不住吃醋时的纠结小眼神。
“好,我不看了。”符弈辰笑了,由着齐文遥使小性子。
于少宁走在前头好一会儿了,回过头发现他们离得老远,“山兄和程兄真是恩爱。”
“恩爱什么啊。”齐文遥随口掰扯一个理由,“他怕生。”
“……”符弈辰斜睨一眼,抚在后边的手稍稍用力。
齐文遥愣是定住了,没让他搂过去,“小于,有话跟我说,不用理他。”
符弈辰看着这一张认真交代、生怕他跟小于多说两句话的正经脸,忽而不介意胡说八道了。
吃醋意味着在乎,好事。
*
齐文遥很在意,却存了一点吃醋以外的心思:要是符弈辰和于少宁聊得来,叫他插不上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