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怀疑么……”
林辰睨了一眼那警察,也不说话。在屋里走过一圈发觉小孩的屋子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贴着一家三口几张照片,没想到就遭遇到这个。
还没感叹完,手机又响了,环顾四周果然没看见小刘的身影。
直觉告诉林辰这次也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小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焦躁:“上次逮捕的那个蓖麻杀人案凶手在牢里自杀了。”
“怎么自杀的!”
“咬毒自尽,他在牙里藏着一个胶囊,咬破后里头有东西,连舌头喉咙都弄焦了。”
林辰一怔,不知再去回复些什么,下意识挂了电话。
不过是命案的犯罪嫌疑人,怎么会在牙里镶嵌胶囊,这个犯罪团伙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切紧随着那个人的死亡,越发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晚上修。
☆、结案
回到警局组里已经乱作一团,听说还惊动了上头,小刘正同别人说着什么,回头看见林辰回来了忙不迭迎上去:“上头给了意思,说要封锁消息,让我们都管好嘴别说出去。”
林辰盯住小刘,问道:“给原因了吗?”
“原因?”小刘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撇了撇嘴嘲道:“给别人知道了我们在警局里还有好日子过?这么好的料,记者能不紧着来挖?群众不会看你这个案子有多麻烦,他们只关注犯人死在了你的监狱里!”
林辰并未接话,因来得匆忙,现下还微微喘着气,思索片刻道:“犯人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你没和我说清楚。”
“今早被狱警发现的,牙里的胶囊藏着剧毒,咬破后毒死了,具体为的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
嗬!又是中毒死的,好样的,一大波唐门高手正在接近啊!
凶手的精神这几天并不稳定,这倒可以考虑为他死亡的起因,但一般人又怎会在牙里藏毒?这分明是严密的犯罪组织的形式做法,但这样的组织又怎会为难三个看上去毫无联系的弱女子?还是这三个人有什么联系,是不被发现的?
“局里要换新局长了,老局长走之前和我们说,如果这些犯罪分子没有再次犯案,让我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不要再查下去了。”
“不查了?”
“不查了。”
林辰默了许久,半张开口却是无声,就在小刘觉得她大抵要发怒的时候,轻轻点头。
这样的挫败她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当初为了查出为苏文提供毒品的毒窝简直耗费了她一年的时间,明明都找到了窝点,最后的突击检查中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干净的连小姐都没有。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小刘继续道:“小赵那一帮人就不必去说了,也别让太多人知道。”
不追查,便说明杀害乔念初的凶手永远不会落网,心里是觉得是对不起谢安宁的,竟然没法能让她的朋友安息。苏文有句话其实说得最对不过,她林辰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偶尔自视甚高,以为正义至上,但现实却不尽然如此。
小刘有些忧心地看着林辰的脸色,生怕她一个恼怒发起火来。
林辰却只是沉默着一笑,点头道:“好。”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似乎看出小刘眼中的犹疑,林辰开口安慰道。说完对着小刘轻轻颌首,精疲力竭地折身离开。
坐在办公桌上静静坐着等小赵等人回来,随手翻看桌上的一本宣传册,空看得上头一行行的齐整的字,却是一个字都看不入眼底。
不知坐了多久,收到了小赵发来的短信,这才举步去了审讯室。
隔着玻璃看里头坐着的人,林辰不由得一怔:“把孩子母亲叫过来干什么?”
“师傅,你信我这一回,我有种预感。”小赵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捂着脸哭泣的女人,看着女人下意识抬起手拂过额头的刘海,抿唇噙住一丝自信笑意:“师傅,你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
“愧疚。”
“她为什么会愧疚,不让人好奇吗?师傅,你教过我们,看案子不要想得太复杂。”
小赵的确是可塑之才,林辰暗暗赞许,面上却端得一副严肃面容。
“师傅,你就别严肃了……你严肃起来唇角还是翘起来的,让人感觉你好像憋着坏水……咳咳,智慧。”小赵一不留心说穿嘴了,忙不迭拐回来。
“赵铭小同志,当着师傅的面儿这么说,不大好吧?”还是头回喊他的名字,拗口地和什么似的,让林辰这种影迷老是莫名其妙联想到探照灯公司。
嗯……这家公司电影质量还是不错的。
林辰飘了神,小赵还眯眼盯着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的女人:“我让小杨帮我去看了看小孩的资料,果不其然被我查到了。”用手肘碰了碰林辰,笑容里还满是兴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林辰抽回神瞟了一眼小赵写满了你快表扬我的脸,示意小赵含蓄一些:“发现了什么?”
“小孩罹患威尔森氏症,七岁时发过病,从此病情愈发严重,上学还是最近这些日子身体好了点才去的。”小赵继续猜测着,脸上表情极为认真:“我怀疑这和孩子的死亡是有关系的,毕竟综合各项证据,最有可能的人还是她的母亲。”
“我知道你想说虎毒不食子是吗?”小赵对林辰说道。
林辰:“……”
小赵自顾自说下去:“师傅,这次试着让我审她,你在一边旁听成吗?”
林辰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小赵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下午孩子独自一人在家,你去了哪里?”
“我出去买菜,晚上要做饭,警察同志,这还需要说么?”女人开口话便直直刺过来。
“从你们小区的监控来看,上午至下午这段时间出入过你家的只有你,若你只是去买了菜,我真想不到究竟会是谁杀了这个孩子。”
“警官……”
“这孩子挺可怜的,才九岁,人生的十分之一都没活到。那么多的东西都没经历过,就这么闭上眼睛走了,也不知道死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心里该有多害怕。”小赵目光越发锐利,开口更是毫不留情。
这又与林辰循序渐进的审案方法不同,林辰对这种审问方法感到新奇,忍不住认真听。
女人闻言忍不住瞪住小赵,眼眶一圈儿通红,哽咽着声音:“我知道他还小,还没有我一半高,他爸爸一只手就能包住他两只手,他以后还想当画家,拿着涂鸦兴冲冲给我看……”
“那你还要杀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下毒杀你的自己的孩子,你还记得你也是人么!”
“我没杀他……”女人闻言一怔,只记得不断如此重复。
“你上午去买了大蛋糕,拿回家给孩子吃的吧?”
女人脸色终于几乎惨白,紧紧抓住衣服下摆的手泛着青白,骨节抵着皮肉。
“蛋糕不够甜,你加了点什么进去吧?骗孩子说是出去买菜,也是掐着点算计着要毒死他吧,回去收拾了蛋糕,报了案是吧?这鳄鱼的眼泪可也是真真的啊,从眼眶里滴出来,这么不嫌弃浪费。”小赵拍案而起。
“你不懂的,你怎么会懂!他这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医生说怎么治也治不好的,以后他只会越来越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留恋的时候让他安心地离开,免得以后终日与痛苦作伴,我这是为了他好,当妈的能不为自己的孩子好么?!”
女人几乎是歇斯底里,捂着脸哭个不住,像是解脱像是痛苦。
林辰揉了揉眉心,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思维,站起身将烂摊子留给了兴奋中的小赵。走出审讯室,靠着墙长出口气。若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烦心事,这日子也干脆别过了。
这么一想更糟了,林辰想起来自己连个舍不得自己难受宁可自己死的妈都没有。
不想回家,按说回忆也该开业了,又怕再遇到苏文。权衡之下,林辰才决定回家。
走进家门之前,林辰下意识的暗暗希望能看见谢安宁坐着看电视,很快又把这种念头收回去。面对着空荡荡的屋里,林辰苦苦一笑,行至冰箱前想要取速冻饺子。弓着身子却停在冰箱前,吹在面上的冷气裹杂着莫名情绪,心里只觉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谢安宁揣着钥匙从林辰家走出来,一路散步回家,隔老远便看见有个女人一跳一跳艰难地往前走着,谢安宁看的好奇又觉得眼熟,忍不住快步走了走想看看女人的模样。这便看见阮贝贝一脸苦大仇恨地表情,一只脚踩着高跟鞋一点一点往前跳,另一条蜷起半曲的腿上却是没了鞋子。阮贝贝吸了吸气,偏头的时候就看见一旁立着看热闹的谢安宁,甫一看见谢安宁就像是看到了头顶光圈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