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要小心一点，这个老婆婆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一定不能什么都听她的，要小心上当。”叶炎提醒道。
“谢谢，我会的。”
这下面的排水道实在太深太复杂，手电在下面的作用其实也不怎么大，只有靠着叶炎的方向感来辨识道路。
重黎问：“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吗？”
叶炎说：“这片地方本来就是三不管地带，说这里是是什么的都有，一般人根本不会靠近这里。”
重黎说：“那军队和警察呢？？”
叶炎说：“就我知道的，很多年前有一次神廷想清缴黑市，派机器人部队出马，结果机器人什么都没找到，反而迷了路，最后这些破铜烂铁烂在了哪里都不知道——兴许被黑市的商人拉去其他行星联盟卖了呢。”
重黎又停了下来，他又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叶炎说：“对，这里还有一个别的名称，叫蜃楼，所有的通讯器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最高端的探路设备都没办法找到正确的路口，这里甚至叫不出白伏为我指路。大家都想在这里隐藏身份，维持这里的隐蔽性，是这里首要的规则。”
叶炎说：“所以进去之后，请不要对任何东西和人发表看法，这里第二个规则就是，公平买卖。”
地下越来越暗，在走过一条干涸的通道之后，地下突然亮了起来，两扇灯在前面亮了起来，在黑暗中，宛如一双眼睛。
叶炎把兜帽罩在了重黎的身上，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
“记住了，进去之后不要说话，看后面。”
重黎转过头，那两扇灯似乎变得越来越亮，光环变得越来大，并融合在了一起，接着后面出现了一条街。
蜃楼？
重黎恍恍惚惚地想，刚刚那两盏灯笼，还真像是蜃的眼睛。
“叶炎？”
“我在。”
重黎摸索到了叶炎的衣角，他有种强烈的不适感，就和刚刚那只鸟侵入他的意识一样：
“你，你等一下。”
重黎有些头疼，他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抬头看去，那片街好像又变成了两盏灯，然后又变成了一条街，反反复复，就像是走马灯一般。
“重黎？”
“你等一下。”
重黎抱住头，把头埋在了膝盖里：“等一下，我适应一下。”
“怎么会这样？要不我们出去？”
“不！”
即使是第一次进来，叶炎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不适感，再想想刚刚重黎在地上时的表现，强硬地把重黎从地上抱起来，打算带他出去。
“等一下！”
光环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她的个子很矮，大概只到叶炎的胸口，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裙子，从头罩住了脚，一顶宽沿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能隐隐看见灰白色的下巴。
叶炎立马认出了她——这就是那个挂着通灵的牌子，每次都坐在角落里，看到叶炎就向他点头示意的老婆婆。
“没事，没事，你让她下来。”
老婆婆踮起脚，干枯的手指摸上了重黎的脑袋，重黎呻X吟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他需要休息，你介意我和他聊聊天吗？”
叶炎有些迟疑。
“我不会害他的，孩子。”老婆婆的语调有些怪，就好像是外乡人模仿者帝都的口音，不过语气听起来很和气，“孩子，我不会害他的。”
“他必须待在我旁边。”
“可以。”老太太用手里的摇铃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角落，“你让他先到那里休息。”
叶炎把重黎抱了过去，在地上坐了下来。
老太太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再一次伸手去摸重黎的额头，被叶炎躲开。
“你很紧张他啊。”老太太笑眯眯地说，“看来她找对了人。”
叶炎问：“她是谁？”
老太太没有说话，反而自言自语道：“不过好像出了点小麻烦。”
“没事，没事，休息一下。”
她拿起手里的铃声摇了摇，然后闭上了眼：“休息一下就好。”
重黎在剧烈的头疼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重黎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我是编号A405星徽。”
重黎没听清，他又问了一遍：“什么？？”
那个声音说：“我是皇后陛下的星徽，您可以叫我乌夜，储君殿下，请您放松，我没有任何恶意，请您放松。”
重黎问：“你……你是和叶炎的星徽一样的东西？”
乌夜说：“是的，殿下。”
重黎问：“你是皇后陛下留给我的吗？还有那个老婆婆是怎么回事？”
乌夜说：“您别急，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您，同时，皇后陛下在她的私人保险柜里放了一些东西，如果您可以帮助皇后陛下完成一些她未了的愿望，皇后陛下会把那些东西作为回礼送给您。”
“等一下。”重黎想醒来，“我……”
乌夜知道了他的想法：“殿下，请您不要给叶炎殿下透露关于我的一切，您也知道，叶炎殿下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他知道这一切，我们会很难办。”
重黎忖度片刻，说：“好。”
“现在，您可以提出您的问题了，我将尽全力回答您。”
重黎说：“我想知道关于星海那个神秘宗教的事情，为什么海门星会对星海这么避讳？”
乌夜说：“这是神族在星海里留下的祸患，他们当然要对星海这么避讳。”
重黎问：“但皇室也很避讳这个问题。”
乌夜说：“因为在很多年前，皇室并不是皇室，而是神族创造出来的工具。”
重黎愣了：“什么？”
乌夜说：“神族来自蓝星。”
重黎说：“这个我知道。”
乌夜说：“古蓝星资源匮竭之后，蓝星人一直在宇宙间寻找合适的行星，但是他们的身体无法忍受长时间的星际旅行，以及完成改造行星的工作，所以他们用基因技术生产了数以亿计的人造人用于完成迁徙前的准备工作，这就是海门星人族的前身。”
人造人？
重黎惊呆了：“他们是机器？”
乌夜说：“可以这么理解。”
重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老院会对皇室这么轻蔑，但是他还有问题不明白：“但是目前看来，皇室似乎和海门星分庭抗礼？”
乌夜说：“您是否知道机器人三大法则？”
重黎点头：“我知道。”
乌夜说：“人族就是生产就是以机器人三大法则为基础的，所有人族的意识都会被上传用于监控，并且遵守神族的意识，所以很多年前，人族一直是神族的奴隶，没有一个例外。但是神族指挥人族在星海炸毁其他行星，进行改造的时候，召唤出来了高次元的至高神苏雷，也就是现在这个神秘宗教信奉的旧神，人造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星海原住民撒蒙人一起，把至高神赶出了这个空间，但是没人知道至高神回了哪里，并且因为至高神的出现，一部分人族和撒蒙人被影响，成为了其信徒，留在了那颗没有改造完的行星。而神族则放弃了那些人族和撒蒙人，回到了蓝星，并对备用的移民星球海门星进行改造，后来他们住了下来。”
重黎问：“那皇室又是怎么回事？”
乌夜说：“前面也说了，所有人族的意识都是被监控的，没有一个例外，同时因为意识极其容易受到影响，至高神苏雷身上不可名状的恐怖，让他们成为了忠实的信徒，不，应该说至高神苏雷，能让见到他的人都成为信徒。但是撒蒙人是例外，他们豢养着强大的精神体，可以抵御意识中产生的恐怖，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可以让人族抵抗意识被监控及操纵。”
重黎很快就明白了：“你们就是那些精神体？刚刚那个老婆婆也是撒蒙人？”
乌夜说：“对，她的精神体是蜃，也就是这个黑市的保护罩，也是留下的一脉撒蒙人。送走苏雷后，一小部分人族觉醒，和撒蒙人进行谈判，撒蒙人会用这些精神体帮助他们摆脱控制，但人族也要帮他们赶走那些异变的信徒和苏雷带来的星海怪物，但是这个谈判结果被神族发现了，长老院带着机器部队，对撒蒙人进行屠杀，人族的首领保护下了最后的一脉撒蒙人，并且用机器人三大法则的缺陷，把神族保护在海门星星系上，当然，名为保护，实则为监J禁。但是人族首领也没办法让更多人族脱离意识监控，所以人族首领和神族和平谈判，共同治理海门星，人族管理军队，而神族，则掌管科技。”
重黎说：“可我是神族，你给我说这些，不担心我会叛变吗？”
“你不会。”乌夜说，“皇后陛下相信他的孩子会选中一个聪明且勇敢的爱人，毕竟我等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发现皇后陛下留下秘密的人，大概也是叶炎殿下第一个告诉你皇后陛下旧事的人。虽然让我进入你的意识有些困难，不过我还是成功了，说起来，你也是一个很特别的神族，原来神族的精神抵抗力也这么厉害。”
重黎说：“你错了。”
乌夜收拢翅膀。
在那一瞬间，他的确发现也许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在重黎的意识里，发现了重黎的另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