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恶劣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刺进焉雨舟的胸膛。
甚至，焉雨舟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指控。
“从别墅搬出来，在浴室冲冷水澡，排斥我的靠近，讨厌我的味道，这些就算了。”沈辞继续靠过来，对焉雨舟一脸无辜的样子视若无睹，手掌扳上焉雨舟的下巴，强迫二者眼神直直交汇，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只是不懂，你又何必，做的这么绝？”
做的绝？沈辞到底在说什么？焉雨舟彻底懵了。
靠的近了，沈辞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便蹿进了焉雨舟的鼻孔，凛冽的寒雪，不掺杂一起暖意，直接渗进焉雨舟的肺里，然后这冰冷的凉意通过肺部，迅速地传到四肢各个地方。
以及懵懂的头脑。
“沈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焉雨舟颤抖着嗓音，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份凉薄冻的哭出声来。
只见沈辞听他这么问，嗤笑一声，眼神里尽是冰冷，还有滔天的怒火。只听，他质问道，
“副作用那么大的药你都敢吃，甚至，你连你未来可能会有的孩子，都不要了。焉雨舟，为了离开我，你真是费尽心机。”
“何必这么拐弯抹角，你要是真想离婚，我现在完全可以成全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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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是我债主
焉雨舟被沈辞的话深深地刺痛了。
原来，一直以来，沈辞就是这么想他的吗？沈辞以为，他千方百计地想跟他离婚？
“沈先生，”焉雨舟的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唰地一下，甚至看的沈辞一愣。紧接着，他用空洞的眼眸，说着伤心至极的话，“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沈辞嘴角抽搐了下，恶狠狠地反问，“你搞清楚，刚刚到底是谁跟糖糖说，我们迟早要离婚的？”
焉雨舟被问的语塞，垂下眸子喃喃承认，“是我。”
“可是，难道不是吗？”焉雨舟失意地问着，眼泪又跟着掉下来一颗，“我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的不是吗？不同房，不标记，时间一到就离婚。我们的协议不就是这样写的吗？”
“没错，就是这么写的。”沈辞感觉他都要被焉雨舟气的头大了，火气蹭蹭往上冒。
这个omega也好意思提协议？不是说好不标记的吗？那上次发热期缠着他依赖着他可可爱爱的那个男孩子，究竟是谁？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逼我跟你离婚？”沈辞恨得直咬牙，语气更为恶劣，言词更加伤人，“甚至不惜用你的身体健康做赌注？呵，焉雨舟，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和你过一辈子，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焉雨舟已经如注落下的泪水，沈辞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有小细针扎到一样，可是上头的火气却逼迫着他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来，“这个婚姻，本来就形同虚设，你完全可以当作不存在。你要是不想让我标记你，大可找其他的alpha咬你，不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免得白白糟蹋自己的身子。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也没有为我守身如玉的必要！”
焉雨舟的眼睛因为沈辞最后这番话完完全全地空洞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可笑，自己一个人闷头为他做了那么多牺牲，被药物副作用折磨得恶心干呕，他甚至觉得这种牺牲是一种甜蜜。
可是到头来，沈辞只觉得他心机深重，只觉得他是为了离婚耍手段，甚至，沈辞不稀罕他为他守身，根本不在乎他焉雨舟的贞操给了谁。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犯贱，傻乎乎地心疼他，担心他，躲着他却发了疯地思念他呢？
真是可怜又可笑。
忽的，他便凄惨地笑出了声，眼角一丝晶莹落下，配上这绝望的笑容，形成一种极度妖媚的美感。
看的沈辞心头一动。
下一刻，焉雨舟便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水，笑眼盈盈地看着怒火滔天的沈辞，得体一笑，“那就多谢沈先生的成全了。”
说罢，手臂挥开沈辞紧紧捏着他的下巴，从沈辞禁锢着他的空间里出来，忍着内心的悲戚，强迫自己微笑。
然后，擦肩，而过。
沈辞，没有拦着他。
走出病房的瞬间，胃里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再度倒腾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一阵地绞痛。都说，胃是人的第二个心脏，是情绪的晴雨表。
许是感知到心脏在痛，连带着胃也跟着闹起了意见来吧？
疼到不行，原地蹲了下来，眼泪再次在沈辞看不到的地方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后，毫无预兆的，伴随着他的一声惊呼，整个身体被人从后面扶起来，然后一把拦腰抱起。
无需透过朦胧泪眼，单凭山间寒雪，焉雨舟便知道，沈辞竟然追了出来。
“你安分一点。”沈辞看着怀里微微挣扎的人儿，低声训斥道。
被训了一句的焉雨舟愣了一下，随后反其道而行之，更加变本加厉地挣扎起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见怀里的人不听话，沈辞继续说了句，“养好了身体，我随便你闹。”
焉雨舟窝在沈辞怀里听着，尽管刚刚沈辞的话他很想要一一反驳，可是现在自己确实没有那个多余的心力。
只不过，他真的很想告诉沈辞，他焉雨舟，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况且，两个人这么久没见面，也是难得有这样肌肤相亲的时候，焉雨舟尽管心里很难受，可是脑袋还是不自觉地靠上沈辞的胸膛。
最终，焉雨舟被沈辞抱着回到了宿舍，一路上，接收了无数学生艳羡和暧昧的目光。宿舍里萧木不在，沈辞亲自帮焉雨舟脱了鞋子，还去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帮他把哭花了的小脸擦干净。
最后，他看着焉雨舟皱皱巴巴的衣服，到底还是克制了自己想亲手给他换衣服的冲动。
两个人全程交流很少，甚至连眼神，都不曾碰撞过。但是空气里面，就是流淌着一种暧昧的味道，就是让人对着面前的彼此，想要，想咬。
沈辞甚至，最后怕自己失控，将焉雨舟安顿好，便没做久留，落荒而逃。
当然，临走前，沈辞带走了焉雨舟所有的药。
沈辞走后，焉雨舟一个人看着手心里的湿毛巾发呆了很久。今天，应该是他跟沈辞关系最恶劣的一天，甚至比他穿到自己来的第一日还要恶劣。
沈辞用那种话，刺激他。
忽然，潘峰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意就是担心沈辞会不会对焉雨舟做什么，还关心了焉雨舟有没有回宿舍，晚上准备吃什么之类的。
焉雨舟在电话里一一回答，并再次和潘峰道了谢。
潘峰拿着话筒，终于磨磨蹭蹭地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焉同学，你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呀？”
焉雨舟听着话筒，思忖着这个问题要怎么讲。想起今天沈辞在病房里面捏着他下巴讲的那些话，焉雨舟又是一阵没来由地心痛。
总归是要离婚的，现在的关系，大概也没什么必要让别人知道吧。
于是，他状若无事地对话筒那边的潘峰讲了句，“他是我债主。”
没错，银行卡里的钱，也要原封不动还回去才好。既然要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听到是债主而不是别的什么关系，让电话那边的潘峰明显有些开心，结果第二天一早，焉雨舟下楼，就看到潘峰手里提着一份早餐，目光奕奕地看着宿舍楼门口的方向。看到他走出来，潘峰热情地迎了上来。
“焉同学，特地给你买的早饭。”潘峰将早餐递到焉雨舟手边。
焉雨舟完全都没想到潘峰会大早上地等在这里，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冲着潘峰咧嘴笑了。
沈辞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看着焉雨舟冲着别的alpha笑的那么开怀，心里某处坚持的弦，终于崩断了。
缓了好久，车内诡异的安静中，他嗓音极为干涩沙哑地开了口，整个音色都透着疲惫和挫败。
“呵，小王，开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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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给谁上不是上？
焉雨舟再度恢复了正常无比的校园生活，仿佛那一日在校园见到沈辞只是一个幻觉和意外。
抑制发热期的药物那日被沈辞一并带走，倔强如焉雨舟，就破罐破摔，再去医院开了一个月的剂量。
并不是他真的在和沈辞赌什么气，而是他发觉，自己一旦把药停了，后脖颈处的腺体就开始自发地突突突跳动起来，扰的他大半夜做春梦。
沈先生是要和他离婚的，自己却这样疯狂地想他，不行。
萧木这段日子的状态也回来了，仿佛和韩允告白失败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样，最近在筹备出道的事情，还要拍各种宣传片，累的颠三倒四，每天都叽叽喳喳跟焉雨舟分享公司同期生新鲜的见闻，焉雨舟只有从他偶尔走神的眼睛里窥探出来，也许萧木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
***所说人生苦难其中之一，不就是，爱不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