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你在看什么有意思的吗?”凤卿煊随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了不断后退的植株和绿地,显得乏味而又无聊。
“没什么。”凤随凌满意的收回目光,神情温顺的靠在凤卿煊的肩上。从凤卿煊的视线看下去,自己肩上的那人是那般柔弱,长长的鸦羽轻轻颤抖,突然撩动了凤卿煊的心。
既然墨寒奎那种人都娶了自己的护卫队队长,那我和凌儿是两情相悦,是不是……
“凌儿……”凤卿煊突然捏住他的手,语气带着许紧张和期待,“我……”
“嘘。”
凤随凌伸出一根手指,那手指白皙如玉,直直的抵在凤卿煊的嘴唇,让他直接哑了声。
“前些时段我时常不在,殿主可知我哪去了吗?”
“……”
“我哪也没去,就一直呆在储物房里查东西,找我需要的东西。”
凤随凌痴痴的低笑,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你找到了吗?”凤卿煊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凤随凌的不对,一双清亮的眸子依旧含情的看着他。
“……找到了。”凤随凌垂下眼睫,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收敛了些:“已经找到了……”
两人突然没了语言,整个氛围变得古怪而又安静。
马车还在摇摇晃晃,路途颠簸的让人昏昏欲睡,看见凤卿煊毫无精神的样子,凤随凌抿唇笑了一下,伸手将马车两旁的帘子放下。
整个空间突然暗了下来,凤卿煊想要说点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败于莫名睡意,意识沉入混沌。
不知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凤卿煊费力的睁开眼睛,刚提起些精神,就见凤随凌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眼睛亮的惊人。
“你听说过吗……”凤随凌几近呢喃般的在他耳边谈论:“只要用被污染的神兽后裔血,就可以直接将那牢不可破的边界禁锢打破,接着,会有一个新的世界诞生……”
凤卿煊心里突生一阵寒意,他推开了胡言乱语的凤随凌,直接伸手掀开了车帘,狂风直直的刮疼他的侧脸。
马车竟直接在天上!
马车两旁的的侍从早已变了模样,背后巨大的黑翅显眼至极,巨大的獠牙从上唇覆盖到下颚,整个面容早已看不出人样,宛若披着人皮的野兽,恐怖骇人。
“…………”狂风吹的凤卿煊的衣袍飒飒作响,凤随凌清脆的笑声在他背后响起,至到笑够了凤随凌才停下声音,轻轻的问道:“刚才,凤殿主想同我说什么?”
说什么……
凤卿煊转过身来,向来自负的神情一扫而空,他俊美的脸上一片空白,不知摆出什么神情,看着凤随凌眉眼间的愉悦,他的声音颤抖,似哭非哭的问,“接下来,我就是那个被污染的祭品……对吗。 ”
“殿主哪去了?”
星阁殿里,因为婚事,来参与的人众多,既要负者布景,又要时刻关注客人,整个殿里的人忙碌到不行,眼看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墨磊找遍了全殿都没能发现墨寒奎的踪影。
“怎么?”墨执宴拦下神情焦躁的墨磊,冷清的俊脸毫无表情,嘴里却带着安抚的轻柔。
仿佛找到了依靠,墨磊深吸了口气,等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后,他沉声解释:“银尘殿的人来了……”
墨执宴:“…………”
许是墨执宴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太过明显,墨磊干脆将全部讲完:“我负责的是接待,银尘殿的人的确来了,但是不见他们殿主和凤随凌,问题是,探子传来的消息里,这两人是一同前来的!”
听完后,墨执宴这才感觉出不对,堂堂一个殿的殿主,突然不知所踪……或则说是有什么事是需要暗地里来做,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墨执宴蹙着眉,看上去有点犯难,脑海中却是快速的闪过若干念头,再三考虑后,他沉吟道:“你先……不变,我我我我……去找找找找找……殿主。”
墨磊:“…………”不能笑,结巴不是长老的过错,冷静。
墨磊:“好。”
墨执宴刚一转身,整个天色突然变的暗红,墨执宴和墨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天,却发现那茭白的月亮染上了血红,散发的光线是那般刺眼。
“……不可能的……”
没人知道灾难是如何降临到世界,突然之间的天崩地裂,血腥黑暗的气息步步紧逼,星星们被埋葬在怨气之中,再也没了光芒。
世界,变了。
第七十四章 完结倒计时(七)
什么是灾难?
恶臭的硫磺飘散在半空,明明已是接近晨时,被黑云压满的天空却不见一丝光亮,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快到白孟反应不过来,等到他回过神时,墨寒奎已经牵着他突破包围,黑色的铁鞭被墨寒奎舞的风生水起,活活从重重包围中破开一条路来。
白孟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睁大,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清,唯独半空中那一双双猩红发亮的眼珠引人注目,他侧了一下身体,顿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脸庞划过,那种挥之不去的粘稠……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孟慌乱的看着墨寒奎,不知怎么,此此时的他浑身无力,全靠被墨寒奎拉扯着狂奔,前方的那人没有回答,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我,我没力气了……”你放下我吧……
“没事,我在。”
明明已经快要竭力,但墨寒奎还是将人揽在怀里死死抱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白孟的神经,红月里,墨寒奎身上的血腥味盖过浮沉。
“……别怕……没事……”
似是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墨寒奎哑着声音安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下。
……我为何会这样没用……
白孟的眼眶莫名的红了,自从白矾离去,几百万年来,他从未像现在现在一样无助,痛恨自己的无能。
好不容易找到个洞穴,墨寒奎趁着自己动作快躲了进去,鲜血混合着汗液滴落在打上,身上都是伤口。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地面。落地后,白孟刚想点燃火折子,却突然被墨寒奎抓住双手。
“现在先别点火,我怕会引来那些东西……”
“那我们……”
黑暗里,墨寒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出去找救兵,你呆着这里,我很快就能回来……”
“别去……”
白孟还未能阻止,那人已经悄声离开,整个黑暗的洞穴里只剩下白孟一人无力的呆在那里,无尽的恐慌将要把人淹没。
白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和焦虑,狭小的洞穴里找不到蝙蝠和昆虫存在的声音,四周空空荡荡的让人窒息,如果不是外面一阵一阵头皮发麻的翅膀挥动声,他甚至觉得时间就此凝固了。
时间已经模糊了界限,一分一秒仿佛被无限放大,山洞外突兀的传来一声轻响,石头的碰撞声在一片死寂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白孟捏紧了手里的火折子,缩小身子靠在角落,洞口的声音停住,作为遮掩的灌木被人拿开,白孟小心翼翼的打开火折子,却看见墨寒奎脸上苍白的站在那里。
“殿主……”
白孟蹒跚着起身,途中还差点摔倒,但是墨寒奎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到他的身边,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
墨寒奎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他,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刻进眼里,明明没有说什么,白孟此时却莫名生出一阵恐慌。
“坏消息……”墨寒奎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恶魔逃出……是整个深渊的封印被破了。”
说着,墨寒奎一步步的走来,微弱的火光终于将那人照进白孟的视野,白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冰冷却像毒蛇一样从脚踝爬上白孟的背脊。
他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沿着洞口一直爬到墨寒奎脚下,在那里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腥甜的味道像噩梦一样缓慢地弥散开。
“……墨寒奎……”
知道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只看到墨寒奎现在浑身都是血,肩上有一串密集的牙印,每一个是黑乎乎的血洞,腰间的服饰不见了,像是被什么整个咬去,一同咬去的还有他腰侧的一块肉,甚至能隐约看见恐怖的白骨。
白孟颤抖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捏住墨寒奎的指间,却在触及时被上面的寒意所刺,冰冷入骨得不似活人。
“白孟,我可以亲你吗?”白孟默不作声没有表示,墨寒奎却笑了一下,“那我当你默认了……可能有点腥,抱歉。”
几秒钟后,一个带着血腥的吻落在白孟脸庞,墨寒奎的嘴唇烫的惊人,他的手和身体都是冷的,全身上下唯独这嘴唇带着灼人的温度,仿佛即将扑火的飞蛾,烫得白孟心里不停的滚痛。
“你曾经喜欢我,你说过,但是你忘了。”
“我以前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着生活,我讨厌被权利束缚,却非要坚持坐上殿主的位置,好像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我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