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确实不错,但是,在教主的心中这和选拔新人又有何干系呢?”姐姐怜悯地说,“我心疼你,可是这是教主决定好了的命令,我也无能为力啊。”
掌柜的的脸涨成了青紫色,喘息了几口粗气,掐着嗓子说话似的勉强道: “……属下不为难右护法,同样尊重教主的决定。”
另一只手放在食指戴着的金戒指,宽宽地套在细瘦的指头,不合适到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咕噜咕噜滚进桌子底下。
缓慢地摘了,紧握着那枚金戒指,整个人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黑色的发花白,脸上一条条褶子,驼背着必须扶着旁边的椅子才能艰难站住,不至于一抖一抖。
“给您。”
伸出手,把紧握的手掌打开,金戒指掉在姐姐的手里。
“属下累了,容属下先行告退,上楼休息一会。”掌柜的咳嗽着说,转过身扶着桌子慢慢地走。
姐姐捏着那枚金灿灿的戒指,忽然向上抛了抛,一把接住,朝下松开手,金戒指掉在地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顺着一条线歪歪扭扭地滚落在背着身的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不动了。
姐姐摇了摇头,“你原本还有几日能活,何必呢。”
驼背的掌柜喘了口气,突然飞快地踩了桌子,破窗而出。
“想逃?没门!”姐姐冷笑道,吹了一声口哨,外面的窗纸上忽然飞溅血花,不多时,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
出了门,二十个教徒衣服上都是血,地上只剩下了七零八碎的骨架,捡起其中的金戒指,收好放在怀里。
姐姐踩了一脚在那些骨架上,碾个粉碎,不屑一顾地说:“鼠辈,竟敢也想学那鸿鹄,狗胆包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清扫结束,准备回去。”对着那些教徒发完话,姐姐骑上了黑马。
临走前,秦时回头看一眼那粉碎了化成尘土的骨架,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赵氏当家人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路上走着。
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担心刚砌好的坟被冲垮,于是不等雨小就撑伞出来跑过去看看。
小儿子问:“爹,你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干嘛对那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这么上心?还帮忙买地建坟,穿寿衣的时候他的脚指头上不是还套着一个足金的戒指吗,为什么不拿啊?”
拍了一下小二子的后脑勺,赵氏当家人怒骂:“你偷那金戒指做什么?有没有点脸,不许再讲这些没用的。”
“哦。”挨了打,小儿子委屈地不啃声了。
总算赶到了坟头,伞却掉在了地上。
小儿子忙着捡伞,赵氏当家人震惊地看着毁了一个大洞的坟,风雨中,一道轰隆隆的闪电落下,留下一个被雨水冲刷的空坟。
“人呢?棺材里面的人呢?!“”
第144章 准备未来
穿过地下水,姐姐抹了一把脸,埋怨道:“每次进进出出都搞得一身湿,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还没有嘀咕完,有教徒忽然出现,规规矩矩地说:“右护法,教主已经知道你圆满完成了任务,非常满意,您可以去休息了,另外左护法,教主要您带着这次清扫里收缴的物品去面见他,还请跟着属下来。”
总算是把脏活累活干完了,美妙的假日就在眼前,恨不得马上脱离苦海。
姐姐从怀里拎出来一袋布袋子,二话不说就直接抛给秦时,可没有半点留恋。
望着对方哼着小曲儿溜溜达达的背影,秦时顿觉无语,急于脱手烫手山芋的样子还敢表现得再明显吗?
那个教徒还在身旁安静的站着,但若是这个时候不跟着一起过去,恐怕,彼时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抓着那袋不沉的布袋子,秦时一脸平静,“带我去吧。”
这是距离上次的小黑屋事件后,他第一次见面莫得。
原本以为会有些尴尬,但莫得的应对能力却是非凡的强大,虽然眼神都变了变。
秦时没有先开口,尽管那落在身上的目光是这样的令人不舒服,想要撕下来一块都不留,但还是忍住了。
“你做的非常好,好似一个接一个的惊喜,每次都会出乎我的意料,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感觉。”莫得轻笑地把手伸出来,“把你的手伸出来。”
“……”秦时闭紧了嘴。
莫得慢慢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别让我提醒你第二次。”
秦时只能伸出手来。
大概嫌麻烦,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这边过来,捏着泛白的手指,听见咯噔几声骨头响,条件反射地手臂瑟缩了一下反而被抓的更紧。
莫得盯着他的脸,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只有被捏疼了的微微皱眉,这才轻轻地放松了些,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另一只手解开放在桌子上的布袋子,摊开来里面的东西,居然是六七个长相大同小异的金戒指,从这其中拿了一个,缓慢地套在他右手的中指,举动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确定这枚戒指戴紧了不会从指上脱落下来,莫得才终于放开了手。
坐回椅子上,那双猩红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是一种享受和得意,意图从他的脸上得到更多,“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时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莫得大笑,笑得很厉害,“你确实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平淡无奇的反应。”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刀子,寒光闪闪,“在手心里划一刀试试。”
秦时拿起,在左手手心里划一刀,看见血立刻从伤口里涌出来,随后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溜出来的血速度缓慢直到停下来,伤口竟然像被无形的针线缝合住。
只花费了几秒时间,他的左手手心刚才还在的一条伤口已然消失不见,完好无损的仿佛从来没有存在。
莫得看着他微微睁大的双眼,咧开嘴笑了笑,“很神奇对不对?这就是它的作用,只要没有丢失这枚戒指,无论受多大的伤都可以长回来,即使整个脑袋割掉了也不会有任何闪失,就像一个无法理解的妖东西,你清楚我为什么会奖赏给你这么可怕的宝贝吗?”
“……”即便心里有了正确答案,秦时也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莫得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怪物坐在属于它的座位上,它胸膛里的心脏一定已经无法跳动了,此刻却好像在跳动,这是一种微微雀跃的感觉。
秦时非常不希望体会到这个,但很糟糕的是他深深体会到了,而这一切正是莫得想要让他感觉到的。
“因为我想要信任你。”
秦时的整颗心都沉甸甸了,不管怎样抗拒,到底还是从对方的嘴里听见了。
莫得情深道:“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可以依赖的肩膀,我希望你能接受它。”话锋一转开始说,“这件事本来是交给右护法她们去弄的,但她们毕竟是女人又在中原出现的太多次,总会被一些琐事牵绊导致粗心大意,很久以前,中原那边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我们血教的行动,这次主动威慑武林盟主是为了日后的继续发展做铺垫。”
“我打算在中原的偏僻地域建造一个密室,然后放出一个虚假消息——血教第八代教主得到一本修仙秘籍,将自己关在这间只有过了百年才能打开的精密密室里,只等修炼登顶成功即时出关。”
“所以。”莫得抓住了秦时的左手,手指按着那枚金戒指,冰冷的触感,像一只攀爬着吐舌头的有毒红蜥蜴,“这么重大的任务,我只交给你,因为只有你才值得这份百分百的信赖。”
抓着他的手变得越来越紧,莫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目光灼灼,“你会答应的,对么?”
不能再保持这样棱模两可的状态了,秦时开口,低声道:““教主在上,属下在下,此生此世,心随血教,如有违背,不得超度!属下愿意为血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很好,不愧为我最信任的人。”莫得哈哈大笑,松开了手,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应该不介意我用你的名字代替在血教教主的名讳上吧?”
“……”暗暗握紧了拳头,秦时在心里慢慢地吸了口气,呼了出去,低声道:“属下,没有意见。”
一枚花型的玉佩放在桌子上,质地细腻里面的杂质几乎没有,是又金又红又绿掺杂的上品玉石,古玩市场里也难得一见。
“嗯,由你监工那些教徒寻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建造密室,我很放心,不过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活,这是象征着左护法身份的令牌,方便你到时候调动各地方的教徒,只要亮出这个,他们会贡上任何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担心工期延长或则找不到合作对象。”
秦时收起了这枚令牌,对着莫得在地上半跪,低头道:“属下一定会物尽其用,尽早完成教主交代下来的重要任务。”
莫得眯起眼睛,微笑地俯视着他,“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一片期望。”
——
带着所有的教徒去赶工这个任务,至于该寻找哪处合适的地方建造密室,从一百年前穿越过来的秦时根本无需考虑,事实早已经摆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