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轻:“不行,真不行,不早恋。”
相同的回答,可这次夏逾白并没有心灰意冷,他想了一会儿便明白池舟轻的坚持。
夏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都听你的。”
池舟轻才发现夏逾白一旦话多起来,他根本说不过人家,讲道理讲不过,胡搅蛮缠他又不会。
但这是他必须遵守的原则,他讪讪道:“你知道,在相处过程中,年纪大的更容易占主导地位。如果真谈恋爱,我希望双方是平等的,而不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我控制你这种我占尽优势的局面;而且你可能因为我与你的同龄男同学们不同,而有了好感,你也没法保证这不是你一时的热度……总之,我们都要冷静一下。”
“嗯,我知道了。”夏逾白认真地听完他的话,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瞟了一眼扫到池舟轻摊开的教辅,“再见,我走了,你好好学习吧。”
说完,他便告辞离去了。
这人来也像一阵风,去也像一阵风,池舟轻摇头笑了。
他本来还想让夏逾白洗个热水澡再走,这人却急急忙忙地跑掉了,看来有人的感冒在所难免了。
夏逾白来时在走廊上看到了停在宿舍楼下自家的车,看来是大哥二姐不放心他,派张叔跟着他来到了学校。
雨势依旧不减,他撑起伞一鼓作气地冲到了车子前,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张叔打开车内的暖气,车载音响放着他们这个年纪的中年人最爱的怀旧金曲,车里的气氛暖呼呼让人想睡觉。
张叔边开车边问他:“小少爷,你的事情办好了?”
夏逾白想回答“是啊”,一开口就是接二连三的好几个喷嚏,脑袋也跟着罢工,昏昏沉沉的。
糟了,要发烧了……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在困得上下眼皮黏上的前一瞬,夏逾白晕乎乎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喜欢下雨夜告白的剧情,我对下雨有特别的情结呜呜呜
我为什么可以这么造作呢,因为我还有存稿
但我的存稿马上要见空了
我在用把全部的存稿发出来这个方法倒逼鸽子精码字==
如无意外,大概下周就能完结了,快乐
第47章 上课分糖
下周上课时,池舟轻旁边的位置果然直到早读课结束也没有人来。
班主任颇为感慨地在课上说道:“最近天气冷热交替,大家不能大意,还是要注意保暖。我看有些男生上完体育课回来,外套脱了,穿着个短袖浑身汗地在教室里晃来晃去,一下子就着凉了。夏逾白同学就发高烧进医院了,估计不呆个几天还好不了,同学们可别也感冒发烧住医院里去了。”
池舟轻扶额:完全在意料之中啊……
晚上回寝室后,池舟轻发消息给夏逾白问他的身体状况,结果聊天界面上久久地没有回复。
池舟轻看时间才九点多,不是夏逾白往常的就寝时间,可发烧的病人嗜睡,这个点他没准也睡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担心夏逾白的情况,拨打了他的电话。
夏逾白消息不回,接电话速度却很迅速,电话铃才响了一两声,他便接通了:“喂?”
也不知道是重感冒说话带鼻音,还是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失真,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像闷在罐子里一样。
池舟轻问:“你还没睡?”
夏逾白笑了:“睡了是谁接的你电话?”
池舟轻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还担心你睡着了,又被我的电话吵醒。”
夏逾白:“没有,早着呢,我在挂点滴,这瓶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打完。”
池舟轻又问:“你现在烧退了吗?”
“刚测过体温,热度降了,但明天还要打针。”
池舟轻叹气:“你下次可别大雨天跑出来淋雨了,平白在医院里受好几天的罪。”
夏逾白短促地笑了一声:“也没有全是受罪,得到池同学的关心便不算受罪。”
“……胡闹。只是同学间的正常关心而已。”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笑声,然后是一声低低的闷哼。
过一会儿,夏逾白郁闷地说道:“唉,差点把针头扯掉了。”
池舟轻又想笑又无语:“你早点休息吧。对了,你在哪个医院?明天晚自习我请假来看你。”
“这也是正常的关心吗?”他笑了起来,又不等池舟轻回话,快速地报出一个医院名。
在电话挂断之前,他又说:“明天记得把我的作业带过来。”
池舟轻:“病人你可别学了。”
夏逾白有理有据:“没关系,我特地让医生扎的左手,一点也不影响我右手写字。”
池舟轻:“……”
第二天,他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很快便批准了。走前,他按照夏逾白的委托找各科老师要了之后的作业。
也不怪夏逾白对作业心心念念。就算每门科目作业都不算多,可高中九门课三天的作业堆在一起,积少成多也工程量巨大。
路过医院边上的粥店时,他买了碗热乎乎的青菜粥一同带上。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池舟轻一眼便找到了坐在输液椅上的夏逾白。明明他们才一天没见面,他却感觉好久不见了。
夏逾白没打针的右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正发着呆,见到他打起精神:“来了?”
池舟轻亲眼见证了他眼神空洞到亮起神采的全过程,这截然不同的变化因他的到来而引起。
他的心顿时和拎着的粥一样暖乎乎的,顺势坐在夏逾白旁边的空位上,把粥和作业都交给他。
夏逾白执意要给他转粥钱,被他拒绝了。
说话对病人来讲也是件费神的活动,他之前呆坐着不花费精力,兴致勃勃地和池舟轻说了几句话后开始犯困,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全靠精神支撑才没有睡过去。
眼见他人困得都要栽倒在椅子上,池舟轻来探望病人,可不是抱着反向给人加重负担的打算。他无奈道:“困就休息,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学校了。”
“不行,”夏逾白用没打针的右手拉住他,极力撑着眼皮,“你再陪我说几句。”
池舟轻妥协道:“那说好了就三句,一句也不准多。”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这三句还没说完,边上的人便陷入昏睡,他摇头失笑,将夏逾白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掖好被角。
走出输液室,他在走廊上遇到了夏逾白的大哥夏叙。
碍于医院公众场合不能抽烟,烟瘾犯了的夏叙只能把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夹在手指间装装样子解瘾。
“是你啊,小白生病你还来看他,池同学你有心了。”夏叙见到他,和善地笑了。
奈何池舟轻现在看到他满脑子只有“三十的男人是一道风景”,夏叙成功人士的形象在他心里支离破碎。
夏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探地问道:“池同学,小白是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了?”
敢情他是来查岗的,池舟轻了然道:“没有。”
夏叙仍心有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这位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热心同学,他换了种问法:“那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走得特别近?”
他实话实说道:“没有。”
这的确是真话,没有走得近的女孩子,只有走得近的男孩子。
毕竟这个人不就是站在夏叙面前的他吗,池舟轻莫名地心虚。
夏叙半信半疑,他看得出来自家弟弟状态的不对劲,有时候他一个人呆着也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问他原因他又不肯说;可他也看得出来池舟轻没有说谎,他迟疑道:“那麻烦池同学,如果你以后看到小白有谈恋爱的苗头,你立马告诉我。”
他又想池舟轻和夏逾白是同学,关系亲疏自然比他一个长辈要亲近。这事正经说起来像找人监视自家小孩,池舟轻转头把这事告诉夏逾白,弟弟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青春期的孩子都把事情藏心里,他嘴上不说,脸上也不表现出来,指不定心里怎么腹诽他这当哥的。
夏叙补救道:“我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前脚你告诉我,后脚我把他们拆散了。这把你也暴露了,我做事不会那么不地道。你也知道,我当哥的,总担心弟弟被骗被欺负,我得考察下他喜欢的女孩子,帮他把把关,万一那个女孩子品行不过关或者……”
夏叙越说越激动,池舟轻越来越不自在。
唉,你一开始猜测的方向就错了,根本不是女孩子,是男孩子啊……
如果让财大气粗的夏叙知道夏逾白喜欢的是他,他会不会甩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到他脸上,豪气地放言道:“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弟弟!”
脑洞大开的池舟轻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雷到了。
他尴尬到无地自容,推脱说快到学校的关门时间借势离开了。
病殃殃的夏逾白打了好几天吊针后又活蹦乱跳地重返校园,暂时接管这几天数学课代表工作的池舟轻终于可以卸任,把工作归还给正主。
又到了池舟轻最容易发困的政治课,政治老师说话柔声细语,催睡效果更是指数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