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他一个生长在人人平等时代的现代人,对古代的贵族阶层,实在生不出敬畏之心。
“啧,果然是天才出少年啊!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胆气却不小,我喜欢!哈哈!”见沈羡鱼没有说谎,镇南王由阴转晴,嘴一咧,笑开了,他伸出大掌,用力拍了一下沉羡鱼的后背,差点把他拍飞。
好在夏柳眼疾手快,扶住沈羡鱼。
饶是如此,沈羡鱼也差点吐血。
沈羡鱼嘴角微微抽搐,他不只看着柔柔弱弱的,也确实柔柔弱弱的。
风一吹,就能飞走的那种。
“啧,你这小身板,太不经拍了,以后多练练!”镇南王心虚了,眼神飘忽,悄咪咪将作怪的大手藏到身后。
但是,这并不耽误他嘴硬。
“王爷,民女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不是您手下那些身经百战的兵!”沈羡鱼有些无奈,他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我这身体……算了,确实弱得很。”
“哈哈,那个,买酒的事?”镇南王语气软了几分,明明是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偏偏用那种小仓鼠讨要瓜子的眼神看着沈羡鱼,莫名有些反差萌。
“民女每种酒都给您送了一小坛,您最喜欢喝哪种?”沈羡鱼问道。
“哪种都行!”镇南王大手一挥,要不是不知道酒窖在哪里,恨不得让人搬空。
“……”沈羡鱼有些无奈,他看着镇南王,仿佛看着一个大号熊孩子,“王爷经常征战沙场,身上想必有许多陈年旧疾,要是我卖给您一些烈酒,太医们怕是第一个不依,我这里新酿了一些桃花酒,成色比之前的更好,还能温养经脉,没有那么烈,对身体好。”
“桃花酒?”镇南王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我不喝这个,这酒的名字听着娘们兮兮的!有损我的威名!”
“夏柳,你去酒窖里倒两盅桃花酒来。”沈羡鱼吩咐道。
“是,小姐。”夏柳弯了弯膝盖,行了一礼,款款走了。
不一会儿,拿着两个小盅过来。
“王爷喝了再决定要不要吧。”镇南王戏太多,吸引了沈羡鱼全部的注意力,沈羡鱼差点把静北王给忘了。
“行吧,看在你面子上,我就喝一口。”镇南王嘟嘟囔囔,接过小酒盅,喝了一口,发现这酒跟之前喝的不同,入口甘甜,回味悠久,咽下去之后,一股暖气从肚子里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早些年他东征西战,身上留了不少暗伤,一直没治好,手脚常年冰凉,今日喝了这酒,却是难得暖和起来。
然后,镇南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用实力阐述“真香”定律。
“小丫头,你这酒……怎么酿的?”镇南王忍不住问道。
静北王没上过战场,身子不错,但是喝了这酒,也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忍不住朝沈羡鱼看去。
没想到,这小丫头酿的酒还有这样的功效,就算千金一坛,也使得。
“就这样酿的啊。”沈羡鱼一脸无辜,“我采买的东西,王爷稍作打听就能知道,并未放什么奇怪的东西,真要说起来,可能是天赋吧。”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本事挺大。”镇南王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丫头,你开个价,这酒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不是民女藏私,这酒再好,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沈羡鱼抿了抿唇,“我一月能酿十坛酒,可以卖给王爷两坛,每日喝一小杯。”
“一月两坛怎么够?!”镇南王眉毛一皱,不乐意了,“一天两坛还差不多。”
“不行,最多两坛。”沈羡鱼摇了摇头,坚持到。
他是来打脸的,不是当苦力的,真按镇南王那样,他什么事都别做,整天就酿酒了。
绝对不能惯着镇南王。
“你这丫头,一千两一坛,你卖不卖?”镇南王跟沈羡鱼杠上了,铁了心要把他的酒窖搬空。
“真不成。”沈羡鱼摇了摇头,“王爷,你别为难民女。”
“怎么就为难你了?”镇南王急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民女身体不好,真按王爷那般酿酒,没几个月就操劳过去,两腿一蹬,直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沈羡鱼摊开手,“王爷,细水长流才是正道,您不能竭泽而渔呀。”
“身体不好?”镇南王皱眉,“我找两个太医给你看看,有什么病,只管治。”
“要是病,倒也罢了,我这是中毒,娘胎里就带了,之后又陆陆续续吃了不少,一直到最近从陈府出来,才过上正常日子。”沈羡鱼叹了一口气,“看过不少大夫,都说没几年好活了。”
“什么!”镇南王惊呆了,“小丫头,你不是说笑吧?”
“这种事,我骗您做什么?”沈羡鱼耸了耸肩,“您要是不信,尽管叫个大夫过来,诊一下脉就知道了,民女这日子,过得真心不容易。”
“……”镇南王看着沈羡鱼,想到早些年在宫里遇到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满脸同情,“你挺惨的。”
“我也觉得。”沈羡鱼一脸深沉,“所以说,投胎是个学问,我大概是投错胎了。”
换个人这么惨,早就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或者愤世嫉俗。
沈羡鱼却反其道而行,自黑。
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些怜爱。
“这样吧,民女每月再给您一坛桃花酒,每坛三百两银子,要是卖给其他人,一坛五百两,到时候要是别人问起来,王爷您可别说漏嘴了。”沈羡鱼嘱咐道。
要不是想借镇南王的东风,他才不会便宜卖酒。
“当然。”镇南王连连点头,他疯了才把自己占便宜的事儿说出去。
“民女还想麻烦您一件事,不知道王爷……”沈羡鱼沉吟片刻,说道。
“什么事?”镇南王见沈羡鱼松口,立刻欢喜起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不触犯刑法的,都成!”
这镇南王看着大大咧咧,一记莽夫,实则粗中带细,否则不能打赢这么多仗。
“我的身份,王爷知道吗?”沈羡鱼问了一句,先探个底。
“身份?”镇南王挑了挑眉,“沈泰靳家的大闺女?怎么了?”
“之前,嫡母给我安排了一个婚事,但是我跟陈家相处不是特别融洽,合离了。前些日子,那先前的婆婆竟然雇人半夜翻我院子,我把人抓了,送到顺天府,让他们吃了挂落。”沈羡鱼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他们肯定心怀不满,想找空子对付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跟他们纠缠?就想斗胆,问王爷借几个人。”
“这简单!”镇南王想也不想,直接答应。
“还有……就是丞相府那边。”沈羡鱼有些为难,“之前那事闹得有些大,我担心丞相府那里为了安抚名声,想把我再嫁出去,或者直接骗回去弄死,所以……”
“你想让我纳你为妾?”镇南王一脸惊恐,他后退几步,如临大敌,“这不成!不成!就算你酿酒酿得再好,我也不会答应的!”
除了爱酒如命,镇南王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特点,怕媳妇儿。
镇南王妃是将门虎女,为人豪爽大气,只一点,不准丈夫纳妾。
镇南王位高权重,不少人想把闺女塞到他后院,好攀上关系,无一例外,被镇南王妃扔出去,或者随手许配给镇南王手下那些莽汉。
每弄走一个别有心思的女人,镇南王就要跪一晚上的算盘,男人当成他这样,怪可怜的。
他不敢跟自己的王妃计较,把气撒在那些给他塞人的家伙头上。
一来二去,就没人敢觊觎镇南王了。
好在镇南王妃争气,给镇南王生了四子一女,再加上娘家后台硬,背后说得再厉害,到了正主面前,无一不恭恭敬敬。
沈羡鱼没想到镇南王会往这里想,哭笑不得,“民女没有这个意思。”
不说他身份不合适,就是性别也不对啊。
别到时候洞房花烛夜,裙子一掀,比镇南王的都大,吓死他!
沈羡鱼摸了摸鼻子,他是来做任务的,不是谈情说爱的,他这身份,嫁人娶人都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阿渊:好好抱我的大腿不行吗?外面的大腿有什么好的?还是两个老黄g……(打晕拖走)
第17章
“行了,你多大年纪了,还肖想人家小姑娘,要不要脸啊!”静北王没好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嗤笑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熊样,真以为自己貌比潘安呢?”
“谁、谁不要脸了!”镇南王虎目一瞪,满脸不悦,“我这才是真男人,哪儿像你,娘儿们唧唧的,粉面油头!”
“你说什么!”静北王也火了。
两个王爷此刻像小孩儿一样吵吵,沈羡鱼忍俊不禁,没打扰他们,在旁边看戏,就差拿一碟瓜子过来嗑了。
好半天等他们吵完,沈羡鱼才开口,说了自己的要求,“要是将来丞相府给我施压,劳烦镇南王维护一二,民女感激不尽。”
“我还当什么事呢?”镇南王想也不想,答应下来。
这小丫头酿的酒是他喝过最好的!
沈羡鱼不说,他也会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