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丫鬟听不下去,跺了跺脚,吼了一嗓子,气得不行。
她眼睛湿漉漉的,鼻子红通通的,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沈羡鱼立刻心软了,他举起双手,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行行行,我不说了,别哭了,嗯?”
小丫鬟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止住眼泪。
王太医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让夏柳过去取药,一日三顿这样喝着。
夏柳领命,一点都不耽搁,立刻往外跑,活像后面有狗撵着。
沈羡鱼忍俊不禁。
然后,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中药这玩意儿,真心难喝啊!
他喝了一口,脸皱的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倭瓜似得,一脸的生无可恋。
偏偏这药性跟甜的相冲,不能吃蜜饯什么的解解。
沈羡鱼放下碗,往椅子上一歪,“算了,还是让我病死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被药苦死,还不如病死呢。
至少不用遭罪。
“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捏着鼻子,一口闷,别过舌头,很快就喝完了。”夏柳一脸不赞同,将药碗端起来,递给沈羡鱼,“喝完了,再喝点水,冲冲苦味。”
“不、我不喝!”沈羡鱼坚定地将碗往旁边推。
“不、你想喝!”夏柳板着一张脸,一脸坚定。
小丫鬟站在旁边,虎视眈眈,仿佛沈羡鱼再拒绝,她就直接上手灌了。
“女孩子要温柔贤淑,还要乖巧听话,小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跟我对着干,嗯?”沈羡鱼苦口婆心。
“小姐,你想自己喝,还是我掐着你的脖子喂你?”夏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凶残的弧度。
“……”沈羡鱼跟她对视三秒,败下阵来,“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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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羡鱼狠下下来,一口闷,夏柳刚要松口气,下一秒,“哇!”
沈羡鱼全都呕了出来。
药汁撒了一地。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的胃,不想喝……”沈羡鱼可怜巴巴看着夏柳。
女侠,求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中药这种东西,堪称大杀器,想到当年每天喝中药的初中,说多了都是泪QVQ
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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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要是其他事,倒也罢了,事关沈羡鱼的身体,夏柳毫不留情,她又熬了一碗药,端过来,沈羡鱼可怜巴巴看着她,“好夏柳,你就饶了我吧!这药太苦了!”
夏柳狠下心来,不看沈羡鱼的眼神,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丫鬟。
想了想,夏柳垂眸道,“小姐,这一碗药可是二两银子呢,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也得心疼银子不是?”
沈羡鱼动作一顿,机械地抬起头,“二两银子?!”
“是啊。”夏柳耸了耸肩,“您身体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吗?寻常药材哪儿能治好?可不得多花点钱?”
见沈羡鱼双目呆滞,她补充道,“奴婢拿了一个月的药退不回去的,您要是不喝,这银子就真浪费了!”
沈羡鱼如遭雷劈,一个月啊……这就是六十两银子!
他的心,好痛!
“所以,这次不能吐了。”夏柳将药递给他,重复道,“二两银子呢!”
“哦。”沈羡鱼颤抖着手,端着药碗,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这可是二两银子啊!
他刚刚还浪费了二两银子……
苍天啊!
沈羡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破釜沉舟一般端起药碗,一口闷!
结果刚喝下去,反胃的感觉再次冒出来。
夏柳眼疾手快,不知道点了哪些穴道,硬生生让他逼了回去。
“小姐,喝点水解解苦味。”夏柳拿起一旁的温水,递给沈羡鱼。
沈羡鱼眼泪汪汪,喝了两大口,才冲淡了舌尖的苦味。
他的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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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姐,陈府的那几个人该怎么处置?”夏柳低头,努力压抑上扬的弧度。
沈羡鱼这样子,像极了不愿喝药的小孩子。
“啊?”沈羡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请护院之前,顾临渊帮忙抓到的那几个贼人。
经过审问,他已经知道那几个人的来意,无异于陈府的人心怀不满,又舍不得他那五千两银子并嫁妆,想杀人越货。
“送到官府吧。”他摸了摸下巴,早就知道陈家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动手未免太快了些。
既然陈家人不仁,休怪他不义,之前说的,也就不算数了。
沈羡鱼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意味深长。
留了两个婆子两个丫鬟在家,他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官府,直接说要报官,状告陈家人谋财害命。
因着暗卫通报,太子事先打点,人又是顾临渊亲手抓的,顺天府并未阻拦,直接将人带进去,沈羡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诉状,交给顺天府尹。
这诉状上,不仅写了这些贼人所作所为,还说明了原身这么多年在陈家的日子并他的病症。
这一任顺天府尹十分耿直,最恨他人谋财害命以权谋私,看完,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将陈家人带上来。
这件事的主谋是陈夫人,陈老爷知道这件事,只呵斥一声,并未多问,实际上心里还是想着将银子什么“拿”回来的。
因此,陈夫人才这般有恃无恐。
她原想着沈羡鱼不过一个内宅女子,没权没势,虽说是丞相府庶女,如果丞相府知道沈羡鱼和离搬出去的事情,肯定觉得面上无光,不发落他都是好事,怎么可能为他出头?
更何况,沈羡鱼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就算那些人进去偷东西,起了歹心,也掀不起多大波浪,到时候稍作打点,就能压下去。
没想到,花钱雇的那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得手,还把他们供出去了!
陈夫人又怕又怒,抖的跟筛子一样。
衙役看到她这样,心里有数,不顾一众丫鬟婆子阻挠,直接上前,将人带走。
这样一来,陈家其他人登时慌了。
“爹!爹!出大事了!”陈少爷连滚带爬往外跑,到了陈老爷任职的地方大喊道。
“怎么回事?”陈老爷面色不愉,看着一脸惊恐的儿子,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爹,娘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说是谋财害命!怎么办啊!”陈少爷拉着陈老爷的衣袖,“我娘不能出事,她要是出事了,我的仕途就毁了!”
“什么!”陈老爷面色大变,“到底怎么回事!”
“是沈羡鱼!那个贱人说我娘买凶谋财害命!顺天府的人把娘抓取审问了!”说道沈羡鱼,陈少爷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在陈夫人的洗脑下,他对沈羡鱼十分不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更让他坚定了自己对沈羡鱼的憎恶。
“你等一下,我过去看看。”陈老爷咬咬牙,说道。
知道他家有事,上官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放人,父子俩风风火火赶去顺天府。
这时候,审问已经进行了一半。
陈夫人已经认罪了。
因人证物证俱在,原本应该判陈夫人秋后问斩,其他从犯流放三千里。
但是谋杀未遂,陈夫人杖责一百,其他从犯杖责五十,流放一千里。
陈大人想求情,但是他的面子怎么可能大得过太子和顾临渊?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被扒下裤子,狠狠地打了一顿,被抬出来的时候,下半身淅淅沥沥直往下滴血。
沈羡鱼看了,没什么感想。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要是陈夫人没有将原身往死里踩,也没有雇人行窃,不会遭受今天这一切。
结束后,沈羡鱼带着夏柳一行人在护卫的保护下回到自己那个小院子,当天下午,陈少爷过来砸门。
哐哐哐哐,不绝于耳。
“小姐,要让他进来吗?还是直接赶走?”夏柳给沈羡鱼拿了一小碟芙蓉糕,问道。
“进来就算了,我出去看他吧,好歹夫妻一场不是?”沈羡鱼慢悠悠拿起一块芙蓉糕,送到嘴里,吃完,说了一句。
“是。”
“沈羡鱼!你疯了不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娘!你就是个贱人!毒妇!”陈少爷眼中满是血丝,想到自己亲娘遭受的那番苦楚,恨不得将沈羡鱼掐死!
“陈公子,要是无缘无故,我干嘛针对你娘?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沈羡鱼弯了弯唇,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怎么,只准她给我下毒,雇人进我的院子行凶,不许我反击?这是什么道理?”
“你!”
“找你这样说,我还觉得我砍你一刀是你应该受的,不能告我呢!”沈羡鱼嗤笑一声,“我本想着跟和离了,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偏偏你娘把脖子洗干净送过来,我不剁,真对不起她这番心意!”
“那是我娘!”陈公子恼羞成怒,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