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像是旧社会一样,一方对另一方有绝对的掌控和压迫能力,让他的n.p对象无法离开,同时也让这些n.p对象,天然地便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一定程度的接受能力。
对于这样的压迫关系,殷染钰是有过一点设想的。
他想过先通过系统走上人生巅峰,控制攻略对象破产,随后给他们整个小黑屋,强行洗脑,以此达到目的。
但是因为这条路一走就基本上无法回头,加上那时候对于攻略对象的精神感抗性有着顾忌,殷染钰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走了另一条相对稳妥的道路。
n.p结局只是一个结局。
世界意识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自己是要活的n.p,还是要死的n.p。
一个活着的人,永远都会被挑出些大大小小的瑕疵点,或许是某个举动,或许是某个习惯,只要是个活着的人,便永远都不会“完美”。
人们对于活人总是过分苛刻,对于死人也总是过分宽容,哪怕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有人怜悯悲痛。
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便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善意——和最大程度的恶意。
但是殷染钰从未做错过什么。
他从始至终的角色,都是一个受害者。
不知道如何反抗,不知道如何自救,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黑色结局,他是一个——
完美的受害者。
完美到别人对他产生任何猜测都是玷污,自己就会先愧疚心虚。一个活着的“严余”或许不能驯服攻略对象,让他们像是“兄弟”似的和睦相处,但是一个死人却可以。
他已经死了,在攻略对象脑海中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他们都可能是严余的爱人,也就都是严余的爱人,未知的结果永远是让人可以抱有侥幸的,甚至,在“严余”死去之后,他们甚至有可能会不断悔恨、自我责怪,对于青年的愧疚感会让他们一再退步,甚至——产生某种荒诞的想法。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贪婪。
如果当初可以达成合作。
那么是不是………
青年就可以活着?
或许无法独占,但却可以拥有,哪怕拥有的只是一部分。
在“严余”第一次自杀的收入,这个倾向其实就已经出现了,在“严余”死亡之后,这样的念头便只会愈演愈烈。
夜色已经非常深。
企鹅群里,时不时就有几只企鹅叫上几声。
有些人已经睡下了,呼吸和在风的声音里。
殷染钰慢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把冰凉的气体从鼻腔送到肺部,简直像是吞下了一柄凛冽的刀。
“到时候了。”
他说。
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殷染钰反而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他拉开了帐篷的拉链,动作很稳,声音也小极了,被呼啸的风和企鹅的叫声掩盖过去。
殷染钰没有穿鞋。
于是走在冰雪里,就没有一点声音。
他把手机留在了帐篷里,里面有近八个小时的呼吸录音,是殷染钰自己录下的晚上的呼吸声,他把音量调大了一些,如果有人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就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一点动静。
那东西足以说明有人在帐篷里头休息。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水到渠成。
寒冷的南极地区,没有人可以在晚上的时候蹲在别人帐篷外面等上一夜,这是环境的限制。
这就给了殷染钰离开的机会。
所有的帐篷都搭建得很紧密,只留下了一条极狭隘的通道,这是监视者们的小心思,这么狭隘的路径,还有企鹅偶尔过来蹭个暖,在夜晚如果要从帐篷群里出去,除非打起手电筒,否则肯定会发出一些声音。
但如果打亮了手电筒,就会有人在第一时间被惊醒。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会发生在“严余”是严余的情况下。
然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严余。
只有殷染钰。
“往左一些,您的右边是巩固帐篷的绳索。”
系统为他指挥路线。
“您面前一米的地方有一只企鹅………可以跨过去,但是要慢一些。”
“您已经离开了聚集地区。”
“继续往前,您距离海面已经不远了。”
“恭喜宿主,您已经到达海边了。”
殷染钰说:“谢谢。”
系统回应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系统宿主便笑了一声。
他笑的声音很轻,被风裹挟着带走了,系统宿主坐了下来,把双腿浸泡在了水里。
他说:“跟它说一声,现在可以把它捏的娃娃回收了。”
系统道:“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道:“世界意识让系统转告您,它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您抽离意识,便把这具身体做成收藏品。”
系统宿主问:“它准备怎么收藏呢?把身体带回去?”
系统道:“不——世界意识准备把它藏入冰层中心,那里的冰层永远也不会融化,哪怕相隔一百米,依旧能清楚地看见中心区域的情况。”
系统宿主说:“听起来还不错。”
“扑通”
很轻的一声。
他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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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死了!好开心。
卡在写死这里很长时间了,正文28000,存稿箱24000,剩下的就是番外了。
第148章 谢溯番外
在得到青年死讯的时候, 谢溯正呆在书房里。
他的精神状况不是太好。
却也没有差劲到太恶劣的程度。
在前几年的时间里, 他有大半的时候都处在负面状态,这让他对于恶劣情绪的承受能力越来越高, 除非是在面对关于青年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无法承受地崩溃一段时间。
所幸青年的状况似乎在逐渐好转。
就像是母体与子系的关系似的, 随着青年的好转, 谢溯的情绪也慢慢地变得明朗起来。
他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更不敢再用什么手段,把青年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在得到青年死讯的时候,谢溯正呆在书房里。
他的精神状况不是太好。
却也没有差劲到太恶劣的程度。
在前几年的时间里,他有大半的时候都处在负面状态,这让他对于恶劣情绪的承受能力越来越高,除非是在面对关于青年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无法承受地崩溃一段时间。
所幸青年的状况似乎在逐渐好转。
就像是母体与子系的关系似的,随着青年的好转,谢溯的情绪也慢慢地变得明朗起来。
他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更不敢再用什么手段,把青年留在身边。
之前的事情给予他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这让谢溯小心翼翼,不敢再跨越雷池一步。
青年沉睡的那顿时间,简直像是一场叫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噩梦,也像是一柄尖利的刀,割裂了他们贪婪的、不知收敛的恶.劣.欲.望,叫谢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生怕自己再做错一步,青年便会不可挽回的——
永远地沉睡下去。
奇迹是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发生两次的。
谢溯明白这一点。
于是便只能收敛自己的举动,相比起永久失去,他宁愿无法拥有。起码后者还可以一直远远看着,勉强也能慰藉心中焦虑至极的情绪。
在收到严昶景的电话的时候,谢溯正在看一些照片。
是黎温朝给他洗了一份的,青年在之前几年里的,各种各样的照片。
有在剧组里里头穿着戏服的,也有平常的生活照,谢溯那会儿正拿着一张青年蹲在地上看金鱼的照片认认真真地看,他用指尖描绘青年的眉目,就像是真切地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随后,他的电话便想了。
谢溯想,大概是青年那里的消息——他和严昶景本来势如水火的关系已经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甚至有了以前的模样,在得到青年的消息的时候,严昶景总会第一时间给他发一份——不管是照片、文件,还是那些出行资料。
谢溯接通了电话。
他带着一些期翼和欣喜,却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严昶景?”
谢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这么问。
这才终于听到了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
严昶景说:“严余死了。”
严余死了。
或许不算是死,只是失踪了。
但是一个连保暖的羽绒服和鞋子都没有穿的人,又要怎么做,才能在南极活下去呢?
负责监视青年的那些人,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便慌了神,他们反反复复里里外外地把各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青年存在的踪迹。
他们只拿到了青年帐篷里放着的东西,他的衣服、鞋子,还有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帐篷的包围里,悄无声息的走出去的。
幸运鹅的情绪崩溃了,他看了青年的笔记,上面给他留了一个邮箱账号,他登陆上去一看,就看见了里面的,尚未发送出去的邮件,里面有青年的银行账号和密码,他把自己所剩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