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代还没来得及跟母舰适配就折在紫雾里,他就一阵心疼。好在舰长大人还算有点良心,提前给凤雏准备好了管控程序。
他点开控制组,发现注册信息中竟然有个凤雏No.01,并且显示的位置就在机甲库中。
臣修远好奇更甚,干脆决定一探究竟。
在机甲库很显眼的地方,停着一架陌生的微型舰。
它的造型比初始那架锋利得多,更类似于现世中战斗机的风格。喷漆主色调是墨色和银灰色,这让它看上去像一只等待暴风雨的雨燕。
臣修远眼前一亮,立刻向前走了两步,正待看得真切一些,一簇灯光恰好从上方聚在凤雏No.01机身上。
“旧的那个销毁了,这是赔给你的,喜欢么?”梵星打开中央广播,一时间空旷的机库盈满他的声音。
臣修远抱着胳膊斜倚在机身上,他不知道梵星在从哪个角度观察他,只好保持从哪个角度都一定很拽的姿态,回道:“还行。”
梵星提示道:“嗯,不过我建议你现在不要靠着它。”
“为什么?”臣修远挑起一边的眉毛,心想我偏不。
舰长大人语气特别严肃:“漆刚喷的,还没干。”
“……”他慌忙站直了,还下意识检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骗你的!”梵星终于笑出声。
居然中计了,都新星历716年了,怎么可能有那么破的油漆啊!
“我看不到你,这不公平。”臣修远发出了严肃的抗议,对方没有直接应答。不过环境音效里微微的底噪听不到了,周围重归寂静。
耐心等了一会,梵星居然穿着舰长服到达了现场。
穿书这么久,臣修远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这身,这套只有在梵星的证件照上,还有官方单人立绘上见过。
不得不说《星际霸图》的画手是真的厉害,最初他就是靠昆山玉碎号的纹章,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的,而立绘图上的这身衣服跟实际只有细微差异。当然梵星本人和各种图文描述中的形象差得太远了,一时间臣修远又有点恍惚,这到底是个虚拟的世界,还是真实存在的时间线。
不过他现在这副发愣的样子完全被梵星错误理解成了——自己太英俊震撼到了对方。
青年得意地勾起嘴角,对他说:“不解释了,上舰!”
梵星驾驶这种微型舰的风格和他本人的性格有严重的反差,凤雏在空中既快又稳,这种沉稳感当然源于他是驾驶大型战舰的老手。
两人一起冲上云霄,稀薄大气终于造成一点轻微震动,臣修远这才有了这是坐在一架微型舰上的自觉。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个破‘企鹅’好得多?”
“……”什么叫破企鹅,初始版本的凤雏不过是肚子圆了一点而已,毕竟最大承载数六人呢,当然很难拥有这种二到四人战舰的优美流线型,他无奈地提醒道,“注意用词。”
“恩,那就是还是更喜欢我这架。”梵星猛地提速调整方向,在向下落的同时划出一道优雅的螺旋线。
失重感使得臣修远一阵心悸。
对方倒是早有准备,继续得意地说着:“不然你就直接反驳我了。”
这猫尾巴要翘上天了,谁来管管!
“90%纯度,就算我们现在飞进紫雾里,也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还是别了吧。”不约不约我们不约。
凤雏不断下落,偏偏速度又很稳定,臣修远的心脏像被人持续温柔地捏住了不放一样。
“咳,当然时间太久也不行。” 凤雏No.01终于在临近地面三十多米的高度推平,他清清嗓子:“好了,试飞要结束了。”
“你……”臣修远内心一万个黑人问号,试飞自己去啊,多拉一个人冒险算什么。
“好像下落时的重力调节系统做得不太好,回头再重新调整下。”终于切换到触地模式,梵星笑道:“这是第一架真正属于我的舰,虽然小了点,但还不错吧?”
他满脸写着夸夸我,夸夸我,臣修远只好挤出一个微笑,想象自己在撸猫,需要勾勾下巴从头撸到尾:“嗯,优秀!”
微型舰能勉强挤进摆渡车的车库,这可太方便了。臣修远在空中时都没心思观察到哪了,停进去才察觉到了生活区。
他心想自己干脆在原地等个摆渡车往研究所去,梵星却忽然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
“你脱衣服干什么?”臣修远警觉地挺直了背脊。
“一会要去茶园啊,今天约了任站长来看看,要正式运营了。”梵星边说着边从舰长服胸口口袋中抽出一根钢笔,迅速叠好后将衣服恭敬地放在座椅上。
表面工作一但交接,就意味着他们很快要归返桃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原地弹动):哥哥约吗哥哥约吗!哥哥看我穿得漂亮吗!
第22章 圈套
“你得跟我一起去啊!”梵星将那根钢笔别回原位,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衬衫领口,“走了。”
茶园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了,主要都是贝卫七这边的,有几个从没见过。
意外的是周乾雨居然没有到场,一想到这,臣修远算是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那根钢笔有点眼熟了。
他趁任义在那长篇大论的发言,低声问道:“小周把那根钢笔送你了?”
梵星贴在他耳边:“本来就该是我的,这叫‘还’。”
又是星式歪理邪说……
靠得太近,臣修远还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小子居然喷香水了!
随即就轮到梵星讲话,臣修远也没抓着机会反驳他,再等祁冲海讲完,交接仪式随便进行了一下就正式结束。来凑数的人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现场就剩下刚站在任义身边那几个生面孔,还有梵星、臣修远和祁冲海。
任义又跟梵星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了一会。
臣修远被这虚情假意和垃圾流程折磨得犯困,几乎要忍不住打哈欠。
待两个人再次握手,臣修远终于来了点精神,毕竟这个时段握手意味着他们要结束对话,大家就解放了!
梵星本身保持着很商业化的微笑,却在握手的瞬间变了脸色。
他抽出手还算及时,仍旧是闷哼一声,捂着手腕向后退了两步。
祁冲海尚且愣在一边:“任站长?”
臣修远见情况不对,一把将梵星捞过来护在身后,这时他才看到任义手里捏着一个方形的小玩意。要不是不久之前刚被扎过一针,他都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哦。”梵星眯起眼睛,凤眼此时显得狭长而凶狠,“何必呢……”
臣修远也意识到对方什么意图,质问道:“梵星一直在帮驻地人员,站长何必恩将仇报!”
“恩?仇?”中年男人冷笑着,“你们这群伢崽好天真。”
不明状况的祁冲海陷入严重混乱,大概是之前那场意外留下的心理阴影作祟,他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表面上来建茶园,哪个不清楚你们最大的目的是‘缎金’。现在要拍拍屁股走了,当然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三人背后是一面墙壁,任义身边的人在逐渐缩小包围圈,打算将他们困住,“梵孟頫都没走到这一步,君子盟会让你活?”
“又是这一套……真的很废物。”梵星说话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臣修远担心他站不住,下意识握紧了他的胳膊。
而他自己则在暗中拧动了通讯器。
“C区的人怎么办?再次筹备好的物资和药品已经要从桃源出发了!”臣修远本以为他一直护着病人,好歹是医者仁心,并不会是什么丧心病狂之徒。
“C区?你们以为没药,我的病人们能撑到现在?没药没营养剂整个贝卫七的人早死绝了!这里可是矿场,不是只有你们桃源会看着,这里腥得很。”任义挥手,他带的那群乌合之众已经亮出了武器。
这里有反武装系统,使用枪支弹药无异于自杀,只有冷兵器还有用武之地。
臣修远拖时间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筹划着一旦对面发动攻击自己该如何反击。
“要我的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想…回去,很简单。”梵星扶着臣修远的肩膀,感觉对方正气得发抖,小声补充了一句:“别担……心,只是安定。”
“说过你天真了,小伢崽。”任义脸上的表情那一瞬间甚至可以形容为悲凉,“贝卫七的人本还有一线生机,都是你——”
他指着梵星,脸上的横肉抽了一下,恨恨道:“你知道‘死神之镰’被炸毁后我撑了多久?这里又没了多少人?”
臣修远瞬间怒目圆瞪,惊异道:“你向海盗求助?”
“那又如何?我只是想带着我的人活下去,又有谁能救我们?你们这些上峰的贵人……有把普通人的命当过命吗?”
怪不得明明没有那么大用量,采矿线却日夜不停,损耗得挺厉害,因为他们还有一波下家!
可惜任义不知道“死神之镰”已经完蛋了,一直在这里苦等,应该是近期才听到风声,弄清前因。
“周乾…雨…呢?”梵星撑着确认周乾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