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货救了他们两次!
“已经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老吴认真解释着,将注射用的小方盒收了起来,“没办法,神经类的管控,随身没那么多。”
“那就等着梵星捞咱们吧,他要是……”臣修远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他要是发脾气让他先忍忍,我想多睡会。”
不过估计上去就被塞进医疗舱了,也没机会让梵星训。
再没两天就是梵星生日,自己搞不好连他的生日也没法亲自庆贺。
不然别修复了,给自己装个金属义肢算了,要冬兵那款的,也挺飒的,抓个金属板跟戳豆腐一样,千万少男的梦想好吧!
镇定剂起效很快。
头昏昏沉沉,痛觉逐渐麻木……
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臣修远又一次隔着小小的玻璃圆窗,看到了梵星的侧脸。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检测到他醒转了,梵星绷着嘴角,缓慢地转过视线。
糟了,他应该是在压着火,臣修远惴惴不安地问:“我错过了你的生日?”
梵星张张嘴,硬咽下去本身想说的话,于是看上去更生气了:“在想什么?我们还没回到贝卫七!”
合着这少量镇定剂,还真的是少量啊!
臣修远呼了口气:“哦……那还好,提前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是挺有用的。”
舰长大人可别再找茬了,这东西救了八个人啊。
梵星横眉,终于发作:“有用个屁,差点把你这傻逼搭进去!”
臣修远惊道:“怎么说脏话了。”
之前舰长大人也就是冷嘲热讽,现在都学会骂人了。
“你先开始说的!这就是特么的,信你的结果!”梵星贴近了玻璃圆窗,这样他的面容就失真得没那么厉害,果然是一脸暴躁,“给我老实躺好,别想着乱动。”
急救转修复,足足给臣修远关了五天才放出来。
舰长大人的生日小宴他当然是参加不了了,最多只能在梵星来看他的时候,隔着玻璃向对方道贺。
“快乐个……嗯!”没想到对方听完竟然再次勃然大怒,当场拂袖而去,留下他和梵笙面面相觑。
这孩子,刚是不是想说快乐个屁?这怎么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自己之前不该做错误示范的……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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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修远出修复舱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凤雏。
左臂打着固定器,还吊在脖子上,好在这次用不着复健,不然梵星又有借口来挼他泄私愤。
在舱里躺着的那会,臣修远百思不得其解,若是缎金能被这样的星屑打穿,那这种材料的强度是不是不如预估的那样。但等他亲眼看到,就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凤雏的外壳已经被腐蚀得不像样子,被捞上来没碎掉已经算是个奇迹。
贝卫六会造成探测器消失,不是因为它内部有强磁场,而是因为她的大气层含有一种未知的强酸。
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给他拼死救人的嘉奖,在他做出置换溶剂之前,就给他指了另一条路——可以溶掉除缎金之外大部分杂质的紫酸。
紫地狱的大气层处在超临界流体状态,半液体半气体,并没有发挥最强的能效。加上臣修远逃出及时,所以这只“灰企鹅”尚且保留下了一层虚弱的外壳,没有彻底被蚀穿。
当然,正因为如此,在内部的他们也没有及时发现。
总之是阴差阳错的,缎金的问题也算基本解决,付出的代价也就是他一条左胳膊而已。
痛归痛,不也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
但这话他倒不敢跟梵星说,就是本能觉得要是这么讲了,梵星肯定又会大发雷霆。
“我有一个新的缎金冶炼方案。”他直接回了A09,并向梵星去了实时通讯。
“降杂几天前就已经在做了,你继续养伤吧。”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躺在修复舱那几天,他一忍不住提相关问题,梵星就会摆出副拒绝沟通的姿态,并命令他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搞得他煞是郁闷!
这家伙,明明是清楚的啊!
“我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吗?”梵星猛地抬高了音量。
“……”臣修远被噎了一下,无奈地说:“你这气从十九岁生到二十岁了。”
“我没生气。”梵星涩声道,“你是不是还准备夸一下自己,找到新方案的代价很小,只付出了你一条胳膊!”
不是,梵星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
臣修远感觉自己再不撸撸炸毛猫,以后就不会好了。
虽然是对方先杠的他,但他还是拿出了年长方应有的气度:“好了,以后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赌气。”
“你说的?”
“我说的,真的。”
没想到梵星出奇地好哄,他听了承诺,就嘟嘟囔囔道:“这还差不多。”
“但是你也不能莫名其妙找我茬,咱们各退一步!”
“……”梵星没想到他会反将一军,在那边不知道摆了个什么表情,过了半晌才说话,“行吧。”
“收到!”臣修远努力控制语气,让自己听上去严肃点,绝对没在偷笑。
“那天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梵星开始欲言又止,像是接下来要说什么特别羞耻的事情一样。
“恩?”
“我易感期,快到……”他好像放弃了,声音非常小的说出真相,“带来的抑制剂不够,有点慌,情绪就很焦躁。”
这次轮到臣修远彻底失措,隔着通讯器他的脸都莫名其妙烧起来,说话都磕绊了:“别别,别紧张,这边没有Omega的。”
“但易感期很难受,我不想再硬扛过去,而且这次运输机还沉了,现在只能用贝卫七上的抑制剂。”
原来他是嫌弃穷乡僻壤的抑制药物不是常用的高级货?这个小布尔乔亚思想很有问题啊。
臣修远安抚道:“等凤凰号更新完,咱们就回去。”
梵星这会的语气倒是异常乖巧:“好。”
算是终于愉快和解,臣修远挂断通讯如释重负,打算休息下,结果躺了没十分钟门铃就开始闹腾。
7号运输机上的全体人员前来探望,小屋里哗哗又塞进来八个人,立马就显得拥挤起来。
苏铎代表他们全体机组人员对臣修远进行了感谢,臣修远不太习惯被人感谢夸赞,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还好老吴一句小臣还是病人,大家不要叨扰他太久,就把他解救了。
这一趟下来梵笙和苏铎竟然还成了朋友,小姑娘一口一个苏苏姐叫得特别甜。等送走机组人员,梵笙又特意留下跟臣修远细细聊了一会。
她汇报了这段时间在桃源上卓有成效的学习。
作为名标准的少女,她还顺带里聊了聊了木云和谈露的八卦。
“我觉得云哥和露露姐有点情况。”她调皮地眨眨眼睛,将自己的两根食指对在一起,“他俩老是在探讨问题。”
“你啊……”臣修远挼挼她的头顶,“想想,我和梵星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讨论问题。”
“你跟我哥不一样。”她把臣修远的手拍开,露出尖尖的虎牙,“你们本身就很亲。”
“高攀不起,我只是他的下属。”
臣修继续坚持不懈的用唯一能动的手挼她,梵笙发质细软,这触感十分解压。
“不要在哥哥面前这么说啊,他最讨厌你这么想!” 少女的黑发柔顺得像瀑布,拨弄乱了看上去很呆萌,她放弃了抵抗,眼珠一转继续说道,“修远哥不把小笙当妹妹看吗?”
“小笙这么可爱,我都希望你是我的亲妹妹!”
“那就是了,你和我亲吧,然后我和哥哥也亲,所以你和哥哥也亲啦!”
这逻辑推理有点厉害,少了个关键项还这么理直气壮,臣修远严重担心起她的编程成绩来了。
第一波高纯度的缎金试验成功,已经在批量冶炼,维护后的缎金采矿线也是红红火火。老祁的茶园里冒着鲜嫩的芽,远远看上去绿意萌动,这一行明暗目标都达成得喜人。
臣修远总算恢复到能正常甩胳膊了,就是肌肉力量差一些,仔细看俩胳膊粗细不一,左臂肤色还偏白一些,特别滑稽。
他这几天没事就喜欢在茶园里溜溜弯,在格栅下面晒晒太阳,日子过得跟个退休老大爷一样。
近期气候也不错,白天室外温度在正负十摄氏度这个范围徘徊,以贝卫七的标准来看,气温非常适宜。
谈露催着他测试缎金吸收冲抵能量的实际数值,他也不能懈怠,打算今天遛完这一圈就往研究所去。
还没动身梵星恰巧又来条消息:“去下昆山玉碎号,在那等我!”
“好。”还是舰长大人优先级高。
那就得改变计划,先去下指挥中心。
任义那边的事他们没有假装不知道。
梵星靠周乾雨牵线跟任义沟通过一番,加上运输机上刚好有两名医护专精,算是帮他临时分摊了一些压力。
这会贝卫七的站长难得在指挥中心,说不一定一会还能遇上。
上了玉碎号臣修远就等着梵星到,他出于职业敏感顺手检查了一遍凤凰号上的软硬件,自然就注意到了有新的程序控制组件,名字叫“凤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