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轶嘴角微勾:“是。”
他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谢温瑞站在门前听了一会,他疑惑地拧眉,好像总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但他一仔细听,就听不见了。
“真是奇怪。”谢温瑞嘟嘟囔囔地离开,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只是留下了一道传音符。
两人结束了这一场荒唐之后,秦长愿脸眼皮都懒得掀开,萧轶打开了门上的一道传音符,耐心地给秦长愿念。
是谢温瑞过来,约他们今日晚上小酌叙旧。
萧轶轻轻在秦长愿额头落下一吻:“下午我要去一趟书房,等我回来。”
秦长愿难受地哼哼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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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一天的课业结束,谢温瑞提着一壶酒敲响了秦长愿小院的门。
秦长愿很快就打开了门,只是两人刚一接触到,谢温瑞就惊讶地叫了一声。
秦长愿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精神有些惫懒。
谢温瑞一怔:“长愿,你怎么了?”
秦长愿道:“没事,就是去了这一趟北疆,受了点小伤,进来吧。”
谢温瑞脸上有些歉意:“早知道就不今天来找你喝酒了。”
秦长愿备了些下酒的菜,笑道:“没事,今日你为我和萧轶接风洗尘才有意义,若是明天就不对了。”
谢温瑞轻轻地笑:“萧轶他去哪了?”
“他……还有事在忙吧,”秦长愿将杯盏碗筷准备好,道,“我们不用等他,他一会就回来了。”
两人喝了几个来回,谢温瑞突然低低叹了一口气。
秦长愿笑看他:“怎么了?”
“陆若甲,长愿,就你的那个好友,”谢温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说不出来后半句话。
秦长愿撩起眼皮:“小甲他怎么了?”
“他现在是儒道门的大红人,他期末考核考了第一名,前阵子苍玄派人来过一次,就等他这年的课业结束,要接他去苍玄直接为相。”
秦长愿怔了一下,杯中酒液洒了少许,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万万不可。”
谢温瑞面上有些担忧:“是啊,就算陆若甲有大才,可他才在学宫修习一年,进学宫之前,他只是平凡人家的孩童,如何能担任这一人之下的重担?”
秦长愿久久不语:“那小甲呢,他应了吗?”
谢温瑞道:“应了”。
秦长愿长叹一声。
两人意气相投,把酒言欢,推杯换盏间,已不知喝了多少。
秦长愿突然勾住脖子,促狭道:“你和向与濯,怎么样啦?”
谢温瑞的酒霎时醒了一大半:“长愿,你说什么呢?”
秦长愿笑眯眯地看他:“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将来的理想是不是,找一处桃花源,叫向与濯陪着你,退隐了啊?”
谢温瑞见自己再隐瞒也没用,便红着耳尖,轻轻点了头。
秦长愿哼笑一声:“我就知道。”
然而,这时,萧轶恰好回来,他没走正门,而是沉着脸落在院里小树的斜枝上摇摇欲坠。
谢温瑞看到了萧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慌,他连忙把勾着自己脖子的秦长愿推开,道:“长愿,萧公子来了,你醒一醒。”
秦长愿又粘上去:“我管他什么萧公子王公子,温瑞,我们继续喝。”
斜枝疯狂摇摆,萧轶沉着脸落到了秦长愿面前。
秦长愿眨巴眨巴眼睛,头脑有些不清醒:“萧,萧哥哥,你终于来啦?”
谢温瑞一脸不忍直视,却还得扶着秦长愿,免得他摔。
萧轶一步一步走到秦长愿面前:“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了?”
秦长愿:“没有呀。”
萧轶:“你不想和我喝酒了?”
秦长愿突然警醒:“想呀。”
萧轶:“那你还和我喝吗。”
秦长愿彻底清醒了,冷汗冒了一后背:“喝!”
萧轶冷冷道:“那你连起来说。”
秦长愿道:“我想和你喝酒。”
萧轶:“大点声。”
秦长愿:“我秦长愿想和萧轶喝酒!”
这道声音响彻整个小院,层层传递着回音。
萧轶终于满意,落座。
谢温瑞望着他们两个,满脸一言难尽。
甚至在心中默默同情了函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单恋秦长愿的夫长萧云今一把。
人家秦长愿和萧轶你情我愿,夫长你那么大岁数了,就不要来掺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萧,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两个受是没有结果的,你喝这醋干嘛。
感谢小天使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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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五·送行
翌日,秦长愿头脑昏沉地醒来,他酒量向来都好,只是昨天实在不知怎么回事,喝着喝着就喝多了,他揉了揉微涨的脑袋,叹口气,认命地起来。
昨日他和萧轶回来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宫,有不少人来拜访他们,只是秦长愿那时候已经与谢温瑞和萧轶喝了太多酒,神志不清,后来他也不知道萧轶是怎么打发那些人的。
他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面对镜子看着自己身上青紫的斑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叹完,门忽然被推开,他转头望去,发现是萧轶手提着精致的食盒回来了。
秦长愿立即来了精神,挑眉道:“我记得上次还是谁跟我说,饭食不许带出饭厅,学宫的规矩上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怎么回事?”
萧轶穿着黑色的束腰劲装,显得整个人腰身挺拔有力,他轻轻将食盒放在桌上,道:“那等你吃完,我自己去找连歧长老领罚。”
秦长愿连忙拦住了他,心想萧轶在这方面真的还是一丝不苟的,他生怕萧轶真的去找连歧长老,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夹起一个小笼包送到萧轶嘴边:“你怎么这么不禁逗,来,张嘴。”
萧轶顺着秦长愿的手,将小笼包吞了下去,目光却望见了秦长愿脖颈间的一小块深色。
秦长愿干咳一声,下意识紧了紧领口,空当间,他发现萧轶脖颈间光秃秃的,有些疑惑。
“萧轶,玉佩呢?”
“在这,”萧轶从贴身的衣袋中掏出了那块染血的玉佩。
秦长愿不厌其烦地给他重新戴上,道:“你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一点,既然是我送你的,就不许你摘下来。”
萧轶解释道:“是我见他时不时就要跳出来,我担心它受损,便收了起来。”
秦长愿摇头:“没事的,它挺结实的,你如果不是每天都带着,才是对不起我。”
萧轶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他将玉佩藏到衣领里,道:“好。”
秦长愿哼两声:“萧轶,你最好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个玉佩上关系到自己此生所有的传承,那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如果萧轶将这块玉佩弄丢,被有心人捡去,那他就一定要拉着萧轶同归于尽。
今日一早萧云今就以夫长的名义发布了公告,派遣萧轶前往清门协助清门掌门处理门派内一众事项,清门也来了人一早在外候着。
有些函帖里吵得正欢,有些人说萧轶似乎与秦长愿两情相悦,夫长又单恋秦长愿,夫长便以这个借口赶走萧轶,独占秦长愿。
还有人说是秦长愿风流成性,在夫长和萧轶两人之间周旋着,诚心吊着两人,夫长看不过去,才发配萧轶到北疆,然后就要惩罚秦长愿了。
更离谱的说萧轶是萧云今的独生子。
种种说法,第一种成了主流。
一众弟子正为萧轶和秦长愿这对小鸳鸯伤心流泪,在饭厅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眼中会带些怜悯的情绪。
秦长愿还没有登上元神网络,他有点看不懂众人的眼神。
送行大典在下午。
秦长愿觉得这个送行大典没什么意思,萧轶就算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坐上了清门的飞行法器,萧云今半途也会偷偷摸摸地回来,把“萧轶”送走就是萧云今的终极目的。
可是,当秦长愿看到萧云今主持送行大典,“萧轶”和其他几位少年一同站在众人面前时,他觉得这场面他有些看不懂了。
他迷茫地拧着眉头看着萧轶,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哀怨、不舍和委屈。
站在秦长愿周围的弟子都噤声不敢说话。
清门是掌门亲自前来,如果按辈分来算,萧云今要是他的师叔。
如今清门没落,圣战之后,也幸好有掌门这样的人坚守传承,才让这曾经的五境第一宗门在历史之上留下了个举足轻重的名字。
送行大典结束,秦长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萧云今避开人的耳目,径直走到他面前,秦长愿才有如回魂一样,拧着眉问:“怎么回事?”
萧云今茶色双瞳中含着笑意:“先回院子。”
到了小院里,秦长愿把门一关,就开始逼问萧云今今天这个送行大典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云今极有耐心,秦长愿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萧云今担心他摔了,一直用手臂虚虚地揽着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