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 完结+番外 (噤非)
第4章 猩红新娘(4)
“哥,是我。”门外传来小丫头甜甜的喊声。
余鹤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小丫头端着煤油灯和一只餐盘进来了,一进屋,就冲余鹤俏皮地眨眼睛。
说实在话,毕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被这丫头的鬼魂追得狼狈逃窜,并且小胖后辈也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遭遇不测,所以余鹤见到她的时候不免心中发憷。
“哥,我见你好像晚上没吃饱。”说着,小丫头将手中的餐盘递过来。
上面放着两只白面馒头。
余鹤楞楞地看着盘中的馒头,又看看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小丫头。
他深知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白面馒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而昔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小丫头日后却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无法想象当她被逼吞下迷.药,然后活生生扔进棺材下葬土埋,醒来时面对漆黑憋屈的棺材,是多么恐惧绝望。
“哥哥,你怎么不吃呀。”小丫头望着那只白面馒头,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余鹤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担心哥哥饿着。
余鹤掰了一半馒头给她:“我最近在减肥,不要诱惑我,帮我解决一半吧?”
苏荷咬着手指,看看馒头,又看看余鹤,接着她羞涩地抿嘴笑笑,接过馒头。
“哥哥,等我们去了县城,一定要努力工作,赚大钱,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小丫头举起那半块馒头,对着月亮发誓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余鹤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无情暴击。
他用头碰了下苏荷的头:“好,一定要赚大钱。”
那一晚,余鹤意外睡得香甜,也意外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其实他觉得还挺幸福的,在这个世界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依赖自己的可爱妹妹。
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只是当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妹妹拖起来踏上洗粪桶之路时,他整个人就萎了。
苏荷一手挎着绣花包袱,一手揽着余鹤的胳膊,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拉着余鹤坐上了通往陈地主家的牛车。
微风,阳光,佳人,雏菊,构成了一副美妙的风景画。
苏荷跪在车斗边,探出半个身子随手摘过路边白色的雏菊,插在发间,俏皮地问余鹤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此时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和粪桶相伴,余鹤就没了任何诗情画意,也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漂亮”。
“哥,我给你也插一朵。”苏荷说着,将手中那朵白色的小雏菊别在余鹤发间,还上下打量一番,接着捂嘴窃笑。
但此时的余鹤呆呆的,思绪混乱,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乎,他戴着这朵小雏菊下了牛车,满脸了无生望地跟着进了陈家大宅。
“丫头,这就是你哥哥?”管家打量着这头戴小花极富“雅兴”的少年,忍笑问了句。
“对,他叫苏荫,我哥哥可勤快了,您尽管吩咐就行。”
“看着是挺健康的,怎么傻乎乎的,脑袋没问题么?”管家望着这从进门就开始了无生望的小伙子,诧异问了句。
“哥,你发什么愣呢,李叔问你呢!”苏荷摇了摇余鹤的胳膊。
余鹤堪堪回神,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张口就是:“叔,能不能别让我洗粪桶。”
李叔无奈地笑笑:“大小伙子的还挑挑点点,想来这里洗粪桶的多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余鹤忽然觉得果然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那你去照顾我们少爷吧。”管家摆摆手,“我们少爷身体不好,有肺病,正好那个照顾他的丫头回老家探亲了,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顾他吧。”
余鹤一听,更萎了。
照顾一个肺结核,那还不如去洗粪桶,也不知道这个小少爷的肺结核是痰检阳性还是阴性,有没有传染性,但就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查不出来吧。
但是肺结核的死亡率很低,最后这小少爷还是不幸离世,估计除了肺病应该是有其他什么合并症。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才能避免苏荷嫁给这个病秧子最后还被迫服毒给人结阴亲。
想着,他扭头看了眼还在对李叔千谢万谢的天真小丫头。
她笑容灿烂,像是开在春天里的蝴蝶兰,明媚温柔。
余鹤看着,心头动了动。
不就是肺病么,大不了回去治,回去后医疗条件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和苏荷互相加油打气后,余鹤正式开始了他在三十年代的第一份工作。
换了工作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丫鬟领着余鹤来到了那个小少爷的房间外,将手中的药递过去,嘱咐道:
“现在天气冷,少爷体弱,千万不要让他受凉,而且少爷喜静,你看着就像个不老实的,可得规矩点,别扰了少爷清静。”
“我哪里看起来不老实了?”余鹤不服。
“还有,这是少爷的药,一日三次服用。”那小丫鬟直接跳过余鹤那个问题,自顾喋喋不休道。
“知道了知道了。”余鹤满口答应着。
“哎,真不知道李叔怎么会找一个男人来服侍少爷,看着就毛手毛脚的。”那小丫鬟最后看了余鹤一眼,不满地嘟哝了句。
余鹤虽然嘴上在微笑,但额头已经青筋暴起。
他鹤接过药,轻轻敲了敲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问道:“少爷,我是来服侍您的,我可以进去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第5章 猩红新娘(5)
余鹤毛躁地推开门,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吓得里面那个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男人一哆嗦,忙寻声望去。
就连余鹤自己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嘟哝着这门什么材质这么凶。
床上的那个男人,看模样也就二十不到,瘦的麻杆一样,常年窝在屋里皮肤白的似纸,倒是五官精致的很,这么看去,就像是一尊脆弱易碎的瓷娃娃,在床上静候生命最后的时光。
“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陈少爷微微抬眼,脸色苍白,病态显露无疑。
“对,我是新来的,您可以叫我阿荫。”
余鹤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端起药碗,用汤匙搅了搅那碗光是闻着就反胃的红棕色药汤:“少爷,先吃药吧。”
陈少爷望着那碗药汤,眉头紧蹙,微微别过头:“我不想喝,太苦了。”
“苦口良药嘛,不吃药病怎么会好。”说着,余鹤舀起一勺药汤送到陈少爷嘴边。
“我不喝。”陈少爷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乖,喝了它,你要是嫌苦我一会儿去厨房帮你看看有没有梅子,给你解解苦。”余鹤开始还算耐心地哄道。
“不喝!你拿开!”陈少爷干脆动手推开余鹤。
余鹤被推得晃了下,手中的药碗差一点就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汤溅了几滴出来,烫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被这臭小子磨得失掉了最后一丝耐心,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陈少爷偏头看了余鹤一眼,看出他有些生气,刚想放低姿态讨个好,但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下人,自己凭什么要屈尊降贵和他示好。
于是两人就互相不说话,这么僵持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余鹤摸了摸瓷碗,觉得药汤应该没那么烫了,他马上端起药碗,一把捏过陈少爷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这边,然后用老妈训儿子的架势怒道:
“我数三个数,马上喝掉。”
“你一个下人,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陈少爷奋力挣扎起来,还动手推搡着余鹤,但这病恹恹的躯体,不管再怎么使劲儿在余鹤看来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陈少爷折腾的小脸通红,忽然间开始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刹那间,浓稠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在被子上染了斑驳猩红。
余鹤就这么瞧着他,禁不住微微皱了眉。
这种被家里宠到不知死活的小少爷就应该扔到贫困地区去体验体验生活,那时候就懂得自己有多幸福了。
“喝药。”余鹤还是固执地举着药碗,语气也不善。
“不喝。”陈少爷咳嗽着,还要抽空回怼他。
“行吧,你爱喝不喝,我还不伺候了,反正你喝不喝都是一死,就别浪费资源了,这么好的药材还不如留着给有需要的人。”
说罢,余鹤将碗放在桌上,起身要出门。
“对啊,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如让自己死前痛快一点呢。”
就在余鹤踱步到门口的瞬间,他听到背后传来这样沙哑的一句。
他愣了下,缓缓回过头,就见陈少爷正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枯枝,眼眶微微发红。
不行,不能让他死这么快,他死了,自己的妹妹还要跟着遭罪。
“死前痛快没用,只会让你更留恋这个世界,走得不甘心,要痛快,就痛快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