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茂才手掌鲜血横流,青筋暴起,像拔河一般拉着银蛇剑身,柴凌泰迅速放开手,向后几个后空翻,离开一段距离。
近身力搏是卫茂才的强项,不是他的。
一记白羽箭向柴凌泰心脏位置袭来。箭尖落地
戳得我好疼啊。柴凌泰捂着胸口,后方一红衣卫趁机杀上来,用尽全力劈下。
红衣卫“怎么会?....”
柴凌泰丝毫无伤,的官帽被砍成两半,黑绸流光的官服破裂,松松垮垮地滑落在腰间,衣服还剩下袖子相连黑皮箭袖挂在手腕,露出两个雪白的肩头和两条瓷白的臂膀。
里衬是高领紧身飞鱼黑软甲背心。刀枪不入,妥妥的防弹衣。
柴凌泰醒来第一天就穿着,觉得挺舒服的,好像人的第二层皮肤,没有脱,睡觉也穿着,下雪天出门发现竟然有防寒功能,别人披皮草,他披个黑披风,还以为是什么保暖内衣。没想到今天这件衣服救了他一命。
柴凌泰起身,摘掉破烂的黑披风,向天一丢,黑披风随风飘向海面。
靠,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叮当猫。
柴凌泰灵力充沛,从刚刚上阵杀敌时,已经到达随心所欲的使用状态。
这是卫茂才第一回 见西厂督主柴凌泰,东厂督主季德水过往不会劳动他这名大档头,这回特意要他出动,东厂上下还以为对付是位高手,没想到是个娘娘腔,身姿瘦长,没有肌肉,风一吹就倒。
“啊!!!!!”
卫茂才冲向柴凌泰,一拳挥向他左脸。
柴凌泰稳稳单手接住他拳头,握紧。卫茂才拉回右手,拉不出,挥左拳,又被接住了。
柴凌泰双手握住他双拳,双拳|交叉,卡啦一声,卫茂才两边手肘脱臼。
卫茂才闷哼一声,脱个臼怎么了,更大的痛楚他都试过,向个娘娘腔服输,没门儿。
如果柴凌泰听见对方称自己是娘娘腔,一定当场踢断他腿中间。神尼妹的娘娘腔,我高傲伟岸的灵魂,你能看见?
心慈手软是停止不了这场争斗。黑衣卫伤亡近百人,剩下的都疲惫不堪,天将要黎明。
柴凌泰抓起他后衣领,往码头的船只拖去。
卫茂才屁股辣疼辣疼,像袋土豆被柴凌泰拖一路。
柴凌泰松手道:“叫你的人停手。”
卫茂才喘了口气,脱臼的两只手用不到力,靠腿站不起,身子颠左颠右,放弃道:“我们有密令,西厂徇私枉法,我们是奉旨来搜查,当然要搜出东西,你识相就交出来。”
废话多说无益。
柴凌泰抓紧卫茂才的脖子,让他整个人凌空在船外,脚下是海,柴凌泰站在船头宣道:“全部人停手!东厂大档头握在我手里!”
打斗声对骂声渐渐减少。
码头西厂黑衣卫基本停手,有几位红衣卫本来被打趴,对战的黑衣卫停手后,红衣卫爬起反手刺刀,双方又杀了一阵子,才陆陆续续真正安静。
卫茂才脖子青筋突起,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手也抬不起,脚无望地踢来踢去。
柴凌泰黑发早已散开,披在后背,警告道:“东厂的,我命你们......”
话还没说完,一口烟黄牙的东厂档头剑指柴凌泰道:“把我们大档头给放了!要不然我们回去禀告督主,西厂滥用私刑。”
柴凌泰手一松,扑通一声,卫茂才掉进水,腿脚胡乱提,手脱臼划不得水,一张嘴呼救,就先咽下几口水。
东厂三名红衣卫马上跳下水救大档头,柴凌泰抓起三颗石子,弹晕三名红衣卫。
烟黄牙的档头,气得手发抖道:“你!....”
换柴凌泰截住他话头:“东厂的,识相的马上滚回去狗窝里面好好待着,不然就下去陪你们的大档头。”
东厂一片红愣在原地,看大档头噗噗地打水。
柴凌泰越下船,踩在溺水的东厂档头头顶,点了一下,飞越靠岸,拔起黑衣卫尸体上扎着的白羽箭,徒手掷出箭,直射向烟黄牙。
烟黄牙红衣卫抱头趴下,柴凌泰面若玄冰走近,踢了他一下。
一觉醒来,看见床头有沙僧孙悟空猪八戒是什么感觉?
就是见到厉鬼的感觉。
烟黄牙红衣卫屁滚尿流地爬上马,把原本在马背上的红衣卫退下马,大声骂道:“回头再收拾你们!”
码头工人收拾好地方,装载货物,起航出货。
东厂有三十六分卫,而西厂只有八分卫。三十六比八多,任柴凌泰八分卫本事再高,昨晚面对人多且装备十足的东厂锦衣卫,体力不支慢慢节节败退。
唯有杀掉领头者韦茂才才能震慑住对方。方有出路。
经历过一次真枪实弹的血战,虽然是第一次见皇上,入朝堂,但心中镇定许多。
李公公领路,柴凌泰进入内殿,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礼,嫖了一眼东厂督主季德水。
季德水,东厂督主,面如死灰白,毫无生气,横眉怒目,脸上法令纹的折子都能夹死苍蝇。
重点是,这位坑男主的季boss活到最后。
柴凌泰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虽然都是男主的暗黑系导师,待遇和结局怎么差这么多?!
段飞羽,好歹我没打你,断你妹手指,我怎么就被强行降智了呢?!
不由得想起,自己告密自己,脚腕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为了不让皇帝发现昨晚西厂偷运军火,在码头有过争斗,且杀了东厂的人,柴凌泰故意不拄拐杖。
忒憋屈了,为男主作嫁衣。
柴凌泰气不打一处来问好道:“哦?季公公也来了?柴凌泰见过季公公。”
季公公乃是同辈份的称呼,一般只有皇帝叫,其他人称季德水为季督主或者季大人。
区区新官上任就敢称我为季公公?你个黄毛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季德水转身恭参见皇上:“禀告陛下,西厂越权,昨夜臣接到密报,城内贾员外私运军火,我命人前去搜查,”尾音拖长,特别意有所指地盯着柴凌泰讲下半句,“谁知西厂的人也在,不但不遵从皇命,还多加阻拦,柴凌泰,你知法犯法纵容下属,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密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家接到的密报是我写的好吗。
衡元帝梁奕身穿黄色天香绢衫子,站在比他们略高的台阶上,背手而立,撑起宽袍的身姿结实有力,脸庞棱角分明的冷俊,登基短短一年,青涩之气荡然无存,黑眸深邃犀利,威严似海无声。
衡元听完,问柴凌泰道:“你有何解释?”
柴凌泰从容反问道:“季公公,请问证据何在?”
季德水听见对方又称他季公公,简直不想再搭理他,哼了一声别开脸。
季德水身后一直跟着的烟黄牙红衣卫,马上上前跪地道:“小人可以作证,西厂嚣张跋扈,枉顾皇法,还把我们大档头给杀了,抛尸入海。”
柴凌泰更加从容地反向操作道:“季公公说我违法乱纪,枉顾天子,在天子脚下嚣张跋扈,我如此十恶不赦,九族该诛,你倒是拿出证据啊,皇上,开局光凭两张嘴,事件全靠编,就断定我干了如此恶事,那我也可以说季公公下属枉顾我部下警告,肆意进入西厂管辖的码头,毁坏货物。”
季德水又哼了一声:“来人!都抬进来!”
三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宫人抬进殿内时,木箱缝隙漏出汁液,发出酒醉腐臭味。
衡元帝不禁捂住嘴鼻。
柴凌泰抽出腰间的银蛇,劈开其中一个木箱道:“这,就是昨晚东厂干的好事。”
腐烂的苹果,腐化的水蜜桃,腐黑的香蕉。
下面藏的是长剑短刀。
印着东厂红印的刀剑!
季德水怒得指着柴凌泰道:“你!”
柴凌泰不顾他的怒火,继续胡扯道:“昨晚东厂带人捣乱码头,还说什么,在岸上的货物,归东厂管,搬上船要收费,微臣的部下才跟东厂斗了起来,微臣还替季公公垫了赔偿款给商户,皇上您看,水果都被东厂的刀枪给砍烂了。”
衡元帝扶额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季德水,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要事?”
季德水百口莫辩,事情被柴凌泰扭曲得一百八十度说,黑都说成白了,他改踢骂旁边的烟黄牙道:“狗奴才,竟敢骗本督,胆子养肥了是不是!”
烟黄牙抱头求饶道:“小的不敢,不敢.....”
柴凌泰见计划通。转身背着衡元帝,朝季德水吐舌头翻白眼。
其实实际情况是,昨晚有几个东厂红衣卫受伤跟不上大部队,柴凌泰也知道季德水不会就这么罢休,所以让乔柏铭等人把原本的无名军火刀剑扔进海里,换上东厂打斗失败后留在地上的武器装箱,在乔柏铭哄骗恐吓下,让那几个跟不上部队的红衣卫带回去。
柴凌泰早晨回房洗漱时,跟踪红衣卫的西厂锦衣卫来报,季德水连箱子都没打开就直奔去皇上夜宿的明粹宫。
季德水弯腰禀告道:“皇上,臣的部下卫茂才失踪与昨晚东厂去巡查码头一事,有莫大的干系,臣心急如焚,才叨扰了皇上,望陛下见谅。”
衡元帝也无意追究其中缘由,不过是损失几箱水果,不值得劳师动众。一手按摩太阳穴,一只手轻飘飘地挥了挥,示意无事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