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哥,心腹兄,你感动个毛线?你不应该罩着我吗?救你出水火的老板我。
段飞羽身穿西厂四爪蟒锦袍,是他唯一一件配穿进宫的衣物,换作是柴凌泰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他乖乖地跪在地上,脸蛋冻得发红,挺直身姿,朗目没了神采皱眉低垂。
平常人被伤成这样,足够我见犹怜。何况这等SSSS级品貌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段飞羽受伤,但以往都是在书里看,字面看,真正看到了,反而不忍心起来。
柴凌泰半响后,走近段飞羽,弯腰托起他手肘,扶他起来,脱下自己的黑斗篷披在他身上道:“天冷,飞羽你要多添衣物才是,我回头让人送些御寒的厚衣服给你。”
今天说不出口,还是改天吧.........
段飞羽与柴凌泰同高,进门时督主面若冷月,怎么突然又关心起自己?
段飞羽这才敢抬头,平视审视一下督主的神情,道:“多谢义父关爱,义父这几日休息可好?”
柴凌泰给他系好斗篷缎带,淡漠道:“很好,”不用见你就更好了,“宫里阴寒,我命人送你呆在宫外督府养伤,无事不必进宫。”
段飞羽考虑到自己身份卑微,虽然柴督主认了他作义子,但是他也不敢当着外人面叫,免得害义父窘迫,见督主今日始终不应他作义子,便识相不叫义父,顺势道:“督主说的是,是下属愚昧无知多虑了,督主如若有事宣召,下属定当万死不辞。”
柴凌泰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不叫义父。
若不知你是东厂那边的,你这副耿直单纯明朗清新的外表真的骗到我了!
暂时送走段飞羽后,柴凌泰仔细回忆书中有关于他的剧情,被披着羊皮的狼段飞羽欺骗利用,还有被皇上利用。
皇帝梁奕,登基时间为老皇帝失踪后,登基负名为监国。关于老皇帝梁祯失踪原因,朝堂和民间众说纷纭,梁祯因为偷偷出宫嫖赌玩乐,死在怡红院,皇家引以为耻,遂报失踪,又有说,梁祯不堪重负偷跑出宫躲起来,但似乎前两种都没什么说服力,这两类谣言对新皇梁奕没什么伤害。
第三类谣言模板,新皇梁奕逼宫老皇帝梁祯,梁祯早有防备,被救出宫。第三类谣言有更多人信服,一是梁奕并非太子,登基名不正言不顺,二是,梁奕登基前娶了左相女儿为妻,而左相手执兵符,两者加起来,逼宫这个谣言更为真实。
东厂听命于左相,梁奕不堪做岳父左相的牵线木偶,放权给右相设立西厂,隔了一重人,实则西厂听命于皇上。
柴凌泰撑着伞走在雪地里。身后跟着密密麻麻一串脚印。
微眯着眼望天。一只乌鸦飞过,柴凌泰捡了一颗石子,一弹射中乌鸦。
乌鸦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签。里面有张小纸条。
他散步的这条路是去东厂的方向。每日午时三刻,段飞羽发密报给西厂,柴凌泰不能抓他,又不能叫人抓他,被西厂人知道段飞羽是卧底,岂不是要抓起他打死的节奏。
打段飞羽不要紧,关键男主黑化的程度,说不定就加快,一加快说不定就下毒手把我毒断气了。
卧底这件小事,还是自己来的好。起码告密程度可以在可控范围内。
想到段飞羽嫁人,自己就轻松了。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媳妇熬成婆的觉悟。
密报纸条:眀ㄖ獁頭夤溡。翻译过来就是,明日码头寅时。
段飞羽是西源人,西源文字与万国文字尽不相同,他只学会说万国话,还未会写。东厂那边看不懂,才不会问你怎么回事,直接认为你耍花招,把在天牢里的段飞扬切了一只尾指寄给段飞羽,让他乖乖做情报。段飞羽废寝忘食,在七天内学会万国文字,更加坚定搞情报的决心。
七天!一周学会英语,一分钟读一万字,量子波读不是梦啊朋友们。
柴凌泰过往笑着吐槽剧情,如今哭着找出路。不给密报或者给错密报,段飞扬手指还是保不住,这截不截乌鸦也是一样,段飞羽黑化程度丝毫不减半。
段飞羽加紧黑化,等于加急背地踩着西厂干东厂的速度吗。救男主就是救自己。
柴凌泰叫来乔柏铭问清楚码头情况。
宫女端来素什锦、凤凰翡翠饺子、甜酱酱汁烤鸡、八宝砂锅。
原著写八宝砂锅,用各类山珍和龙虾做成的鲜味锅。柴凌泰今日一闻,果然不同凡响,口水直流。两名宫娥在旁边为柴凌泰和乔柏铭分食,分出两个小碗分量,待两人吃空后再盛。
皇宫规矩多得繁复,柴凌泰一口就是一小碗。
乔柏铭还没吃完第一碗,自小是将军府公子哥,慢吞细嚼完操心道:“督主,病了这么久,吃清淡些好。”
宫娥为他分第四碗,柴凌泰得空道:“柏鸣,明日码头....”
还没等他说完,乔柏铭放下碗,挥手遣退宫娥,起身关上门窗。
乔柏铭坐下小声道:“码头明日要为.....贵人运货,一切已经准备好,请督主放心。”
柴凌泰也跟着小声道:“是什么货?”
乔柏铭道:“属下和部下们从来不看,督主的命令,我等不敢逾越。”
柴凌泰不好再问,道:“知道就好,明日寅时,备了多少人?”
乔柏铭道:“五百人,需要再增添手下吗?”
柴凌泰道:“增。”
西厂管码头,东厂管山头,进城要疏通东厂,水路要疏通西厂。西厂审查出海货物,没有问题方能放行。
有无问题,在柴凌泰一句话之间。
掌权者,一句值千金。
柴凌泰用完晚膳,在小纸条写上正确的文字,绑在乌鸦腿上放飞出去。
自己告自己密,当真是历史第一人。
第3章 艳装赴宴
客户的信任固然重要,为了以后接更多的客户,赶段飞羽回去守皇陵前,还是要保护好小黑莲心,避免他黑成莲花。
损失一单生意,日后还可以挣回来。段飞扬手指被切,可接不回来。
想起段飞羽的妹子,难免会想起自己穿书前的女友,刘家妮。攒够老婆本,付了首付,在四环买了房,一朝穿书回到解放前。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白天看一群汉子骑马射箭,踢腿劈桩,黑夜巡查一周皇城,询问档头部门一天工作情况。
柴凌泰挑起车窗帘,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不知道,老爹老妈没了独生子会怎么过?柴凌泰心中苦涩,脸色难看极了。
乔柏铭安慰道:“督主,今夜增派至八百锦衣卫。”
马车到达目的地。
乾丰码头。
四艘货船正在装载货物。
柴凌泰并非担心货物出事,只是好奇,道:“带我去船舱看看。”
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客户,想必是位大客户。乔柏铭派五百西厂锦衣卫,还问要不要增派人手,此番运的货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品?
柴凌泰独一人进入船舱,乔柏铭和两名锦衣卫守在船舱门外。
船舱里弥漫着果香。柴凌泰掀开一块黑布,木篮筐里装着香蕉,苹果,葡萄,桃子。他掀开了几块黑布,无不是水果,还是非常廉价常见的水果。他拿起一个苹果,苹果上面还有一块淤黑,品质不太好的水果,看样子快要腐烂了。
用得着五百锦衣卫守着?!
防什么?防老鼠吗?
柴凌泰盖回黑布,忽的一顿。一颗桃子长出一个手掌长的尖。他举着烛火,近看,是剑尖穿过桃子,他动手拨开水果,底下是数十把刀剑。
第二箱水果底下,是火】药】炸弹!
私运军火。
我撩了个槽,我框了我自己!
船舱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人少说都有几百人。昨天柴凌泰盘算能保住货物,就尽量保住,遂吩咐增派人手,保不住最多没了这笔买卖,万万没想到运送的是军火,这下保不住都要保。绝对不能让死对头东厂的人看见。
马蹄声慢慢停在近处。
东厂来了!
一黑衣西厂锦衣卫出列横剑拦路:“此处不是东厂管束地,请速速离去!”
骑马领头的东厂红衣锦衣卫趾高气昂道:“谁说我是来管你们的?我是来逮捕你们!”
乔柏铭先柴凌泰一步出船舱,在码头船前:“哦?幸许是弟兄们今晚喝得酒吃得肉太香,引得你这条狗来咬?”
西厂黑衣锦衣卫一阵大笑。
乔柏铭是罪臣之子,在宫中当杂役数年,当上锦衣卫档头才有底气,对于西厂在朝中的位置,乔柏铭还是很清楚的。
要逮捕,也轮不到东厂来!
何况凭什么?
上次码头故意挑衅,害督主昏迷半月不醒,这次还来,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领头的东厂红衣锦衣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后方来一名身形魁梧,身宽堪比两人,倒不是胖,而是高,比领头的红衣锦衣卫足高一头,连乔柏铭都要仰头看他。
东厂锦衣卫档头,卫茂才。粗眉虎目,鼻孔朝天,就差两只獠牙戳出嘴,可以当狼。
卫茂才抓起红衣锦衣卫的天灵盖,轻松拎开,掏出怀里的纸令,甩在乔柏铭面前。
乔柏铭看都没看,一剑割裂白纸,上面的东厂红印瞬间被灭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