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咬破的那点儿血肯定是不够。
花寻将目光转向了沈惊蛰的喉结。
“明明有更舒服的办法,花寻为什么……”
沈惊蛰话没说完,后半句便成了一声低沉的喘息。
虽然愈合能力异于常人,但不代表沈惊蛰感觉不到疼。
花寻没接话,只是照着脖颈处,狠狠地啃了下去。
“嘶——”沈惊蛰这次虽然有所准备,但该来的疼痛还是一分没少,反倒是比方才
更甚。
这回沈惊蛰能感觉到,花寻是下了狠劲儿真咬,似乎是有意报复一般,不仅仅
是为了汲血。
不过也是,沈惊蛰对自己做的混账事儿还是有数的,也不怪花寻报复怀恨。
“花寻,轻——”沈惊蛰话没说完。
这么一提点,对方非但没有轻,反倒是下口更重了。
沈惊蛰也没再说话,只是腾出来一只手,跟安抚小动物似得,不断的抚摸着花
寻的后脑勺,示意他慢慢来不急。
其实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沈惊蛰一点儿也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花寻先前怎么
会顺从成那个样子,要是搁在以前,绝对暴躁的碰都不允许碰一下,靠近就咬,不
靠近追着咬。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算是主动松了口。
血腥味弥漫的味道着实是难受,然而不等花寻起来,清水就已经递到了手边。
“漱漱口?”沈惊蛰除了疼的龇牙咧嘴,其他反应一些称得上正常。
花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毕竟方才下手那么重,沈惊蛰理应生气才对,而不是现在这种花寻要杀他还顺
便递刀躺平。
“……”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么?这是愧疚了?”沈惊蛰见此干脆
把水直接喂到了花寻嘴边是,“还是心疼我了?”
花寻:“……”
的确,瞧着沈惊蛰不愠不怒的样子,花寻的确是有些愧疚。
然而沈惊蛰一开口,贱兮兮的语气又让花寻把道歉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怎么不躲?”花寻愣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躲了花寻怎么办?愿意让我用另外一种‘舒服’的方法帮你解决吗?”
花寻抿唇,没接这茬子听起来就不正经的话,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清水。
“不过花寻现在还坐在我身上,我也并非圣贤……”
花寻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儿没喷出来,赶忙试图起身往一旁躲闪。
方才花寻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后知后觉才发现,整个人直接跨坐在对方身上,简直活脱脱三级片现场。
然而软塌就这么大地方,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这还没刚走几步,就被按了回来。
“方才我可是帮过花寻了,花寻要不要考虑也帮帮我?”沈惊蛰没脸没皮的本事
一向了得,按着花寻不说,还顺势贴近了几分,刻意放柔了嗓音,就像小孩子找大
人撒娇讨糖吃的样子,“我也好热,被花寻传染的。”
这种语气……虽然花寻知道准没好事儿,但偏偏就是耳根子容易软。
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要跑。
然而汲血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方才还站都站不稳,这会儿怎么能跑得动。
“这就想跑?是当前几日的事儿从未发生过?”沈惊蛰见他站不稳,赶忙伸手捞
了一把,“花寻,以前看不出,你做人就这么不厚道?”
花寻:“……”
的确不厚道,但是花寻总不能说这种类似“那我帮帮你?”云云。
毕竟以沈惊蛰这个性子,肯定不是花寻想象的那个“帮”就能解决的。
“花寻,我好热。”沈惊蛰说完之后又蹭向颈窝处的那一隅温软。
花寻也知道这个热其中的深意。
不便明说。
“真的不帮我?”
“我回避。”花寻说完之后便起身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外走。
不过大抵是真的腿软,下楼的时候还绊了一跤。
爬起来之后花寻先是环顾了一圈,瞧着沈惊蛰没看见自己这幅丑态才敢往外走。
虽然花寻大抵知道沈惊蛰没什么恶意。
甚至这种行为应当也是以前在二人之间发生过的,但怎么说,花寻面对个比自
己还要高上半头的男子多少有些生理性的抗拒。
以前念书的时候因为专业的特殊性,花寻这幅皮囊生的又不差,自然是不缺殷
勤的仰慕者。
其中性别比例对半,但花寻会自动无视掉和自己性别一样的那一部分。虽然理
论上花寻知道不应当歧视,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很微妙了。
别说不歧视了,第一次花寻遇见这种事儿的时候直接问候了他八辈祖宗。
问候完之后,这个钢管直的名声就一直伴随了花寻接下来的在校旅程。
过了好半晌,花寻寻思着要不要去道个歉什么的。
虽然沈惊蛰那个贱兮兮的样子的确令人不爽,但这几次花寻也意识到自己报复
的似乎有些过分。
而且沈惊蛰若真是生气倒也罢了,越是这幅不愠不怒的样子花寻越是愧疚。
花寻有些好奇,接下来究竟得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儿,才足以让沈惊蛰的
性子来个大反转,以至于最后要杀光所有人泄愤。
当然花寻也不排除是作者写不下去,干脆来个团灭结局报复社会。
在庭院里大约杵了半晌,花寻才感觉到方才热的过分的体温在一点点消退。
花寻动了动手腕,又将衣衫整整好,思量着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横竖已经过了这么久,应当是不会撞见什么旖旎的场景。
考虑了大半晌,花寻最终还是蹑手蹑脚的顺着台阶爬上了小楼。
其实花寻早就想说,沈惊蛰这住所,真别说,跟姑娘家的闺阁似得。
不过念着打不过沈惊蛰的这个原则,花寻决定还是不提这茬子事儿。
花寻侧身倚在门框撒上向里看去。
发现沈惊蛰早就不在床榻上坐着了,屋内也没点灯,只有借着月光才能看见几分。
似乎是在屏风后面的桌案旁边坐着,因着离得太远,花寻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却依稀能看得见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花寻第一反应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但随即才发现,这幅样子,似乎是……哭了?
花寻又不死心的看了一眼。
方才还好端端的坐着,现在已经整个人伏在桌案上。
花寻想过沈惊蛰会生气,会愤怒,甚至把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但还真没想过沈惊蛰会哭。
一时间满心的愧疚油然而生。
活了这么多年,花寻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屋子没有门,花寻就试探性的叩了叩屏风的木框。
“沈惊蛰?”花寻将信将疑的唤了一句。
唤完之后,花寻见着眼前之人倏地跟被点了穴似得,静止在了一瞬间。
花寻没征求他的同意,直接走近,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抬起头来。
“怎么了?”
沈惊蛰没接话,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借着微弱的光线,花寻能看的见他袖子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喂,别哭了……”花寻低声说道。
然而说完之后,花寻倏地意识过来。
袖子上的水渍可不一定是哭出来的……
第77章
孟哲这些天一直在数着时辰,算着日子。
今儿个是跪的第十个晚上。
头几日还能进些清水,往后的几日跪都跪不直,身/下也是一片血污。
虽然不会死,但也着实是难受。
头些日子孟七一有空就往这边跑,不过估计是有人看见去庄主面前学了两句嘴,后面的几日孟哲也不大能见着他了。
要是搁在往常,跟着的奴才这般,孟哲第一反应是墙倒众人推,奴才也得领攀高枝。
但发生在孟七身上的时候,孟哲第一反应却是他应当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才不来,希望没被人刁难了去才好。
孟哲知道自己性子一向算不上温和,甚至说是暴躁都不足为过。
难得一次会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又在挺了不知道多久,孟哲才重新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走近。
“孟七……”
“孟少主,醒醒。”
孟七不会叫他孟少主的。
口吻也不会这么冰冷。
孟哲蹙了蹙眉,勉强睁开了眼睛。
面前站着的是个带剑侍卫,站的笔挺。仿佛他应当才是这个剑庄的少主,孟哲不过是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一粟卑微。
过街老鼠都不如的那种。
“大少爷有救了,庄主和人的条件已经谈妥,您也可以起来了。”
“恕我一问,条件……”
“条件降到了三块儿碎片,最后一块儿因着事态瞒不住了,所以还要上交天庭,集血草将到了五百株。”“不过这些也不是您应当关心的。”
孟哲没急着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