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人,如果有一天初见骗了你。你还会原谅初见吗?”
初见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的雁十三措手不及,“会的。”雁十三眼睛里闪着温润的光芒,没有过去的淡漠与冰冷,也没有虚假的笑意和伪藏的温和。
雁十三斩钉截铁的回答初见的问题,“如果你骗了我,我相信也是迫不得已。我能活着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再多一个也无妨。”
初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默默切断了与雁十三的联系,蹲在系统空间的角落里纠结万分。
那些事是主系统亲口告诉他的,他不知道是否要告知与雁十三。毕竟这种事,无论告知与否,皆是徒劳。
初见恍惚间想起了他曾经在打游戏时看到的一段话——
“朋友十二画,恋人十二画,爱人十二画,家人十二画。所以十二的名字,叫做难忘。”
“朋友差一点,恋人差一点,爱人差一点,家人差一点,所以十一的名字,叫遗憾。”
那十三呢?
朋友多一笔,恋人多一笔,爱人多一笔,家人多一笔,所以十三的名字,叫超出。
雁十三便是超出,只是却多了一笔。
也叫多余。
梁修竹少年心性,听到关于秦觞溯的一些有鼻子有眼的谣言,便急吼吼的跑到那些人说的那座青楼。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紫檀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大字‘雅居阁’。
不知晓这是什么地方的人倒会以为这是什么风雅吟诗作赋的雅居。
明明是所青楼,奢靡□□之地,却偏偏取了个风雅的‘雅居阁’作名字,倒也是荒唐无稽。
梁修竹生的明眸皓齿,承袭了雁十三的温雅和煦,还带着一股隐隐的书卷气。
是青楼女子所喜的男人之首,想必梁修竹哪怕是白嫖她们也应该是愿意的。
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捏着兰花指,掐着尖细的嗓子扭着腰来到梁修竹面前,“哟!这位芝兰玉树的小官人瞧着倒是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雅居阁?”
梁修竹微微皱眉,这青楼里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浓烈的刺鼻,闻惯了书画墨香的梁修竹对这里实在是不喜。
他强忍着不适,恭谨的对着这位花枝招展的花楼老鸨拱手行礼,“小生梁修竹,是来这雅居阁寻师兄的。还请您告知小生师兄现在可在哪间屋子。小生不甚感激!”
那老鸨生的貌美,看着岁数也不过三十,她倒也不为难梁修竹,笑的甚是妖娆,“无妨!也不知小官人要寻的官人姓甚名何啊?”
“师兄姓秦,名觞溯。听闻是雅居阁……莺儿姑娘的入幕之宾。”梁修竹也只是听路人耳语了几句,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老鸨了然,她倒是想起来了她面前的这位小官人是谁了!可不就是那位从京城来的雨湖先生的关门弟子嘛!
青楼本就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事都能打听一二。当初这位莫名搬来镇上的原主雁十三也不是没人打听过,但打听到来历的人寥寥无几,加之对方又做了教书先生,便渐渐的没人在意了。
而这老鸨恰恰就是那为数不多打听到原主雁十三身份的人。
老鸨笑着指了指楼上,示意梁修竹,“那位秦公子就在三楼的书字九间屋。小官人去寻吧。”
梁修竹拱手相谢,便匆匆忙忙跑上楼去了。
“妈妈,刚刚那位急匆匆的小官人是?”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二楼响起,顿时楼下寻欢作乐的男子都疯狂了。
只见一位身着风鸾媚紫薄纱裙,身披浅紫色翠水薄烟纱的娇媚女子从二楼转角处出现。
“哦!是鸾儿姑娘啊!”老鸨笑眯眯的看着鸾儿,这可是雅居阁的招财树啊!可怠慢不得啊!
“方才的那位小官人是雨湖先生的关门弟子。是来咱们雅居阁寻他的师兄的!”
老鸨话一落,鸾儿便完全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只能说这鸾儿不愧是雅居阁的花魁,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艳若火焰。柳叶眉之下镶嵌着一双眼角上扬,自带妩媚的桃花眼。眸中光波潋滟流转间荡着丝丝魅色,头上髻斜插一根白玉虫草钗,缀着点点红玉流苏落在青丝上。
一双纯色红玉镯戴于皓腕,白如雪,红如火,带着慑人目的鲜艳。凤鸾媚紫薄纱裙的裙带散散的系着,顿显她袅娜的身段,万种风情尽生。
一举一动都带着魅色和风情,绝色妖娆。
“原来是雨湖先生的学生啊!”鸾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施施然转身回了她的屋子。
老鸨看着鸾儿,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另一边是梁修竹来到了老鸨口中的书字九间房,他细细的听了会儿,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便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榆木作梁,金银器为灯,碎玉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大红色的罗帐,帐上遍绣红艳妖娆的海棠花。
一旁的榻上设着榆木案几,摆着几碟糕点与一壶茶水,还放着几本书。
大床上躺着两个人,梁修竹一眼便见到了其中一人是秦觞溯。
“师兄!你怎能!怎能如此!”梁修竹气急败坏的指着袒胸露乳的秦觞溯,脸都气红了。他是真的想不到那些谣言是真的!直到他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了秦觞溯!他才不得不承认那些都是真的!
“我怎么了?”秦觞溯慵懒的问梁修竹,丝毫不在意梁修竹的震惊,搂了搂莺儿的细腰,“先生让我自在。”
“可先生没让你纵欲!”梁修竹甩袖道,“师兄你怎能到花楼来寻欢作乐!简直是对不起先生的一片苦心!”
“我怎么对不起先生了?”秦觞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我不过是到花楼来消遣一番。男女之事自古以来不都是正常的吗?我何错之有?”
梁修竹无言以对。
“师弟。先生无欲无求,但你可不能随先生一般清心寡欲。男欢女爱这种事求的就是你情我愿,我犯法了吗?不过就是睡了一个青楼□□,我怎么就对不起先生了?”秦觞溯一字一句向梁修竹解释。
而受家庭因素和学生雁十三潜移默化影响下的梁修竹更加倾向“一生一代一双人”这样的生活,他梁修竹虽天资聪颖,骨子却是固执的。秦觞溯的话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摇,但是他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个的生活方式,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
“师兄,无论如何,你还是待考取了功名,再去做这寻花问柳之事吧!莫要被这欢愉之事耽误了!”梁修竹甩袖离去,出门时极有礼貌的将门给两人关上了。
莺儿攥紧了锦被,她知道她必是会与秦觞溯断了的,只是还是很舍不得。她到底不过一青楼女子,一生贱籍,微不足道,耽误不得秦觞溯的前程。
如此,便道:“公子,您师弟说得对!您如今还未取得功名,厮混于奴家这着实不好。”
“你也觉得我只是一市井流氓,骨子里就是卑贱的吗?”秦觞溯突然开口,语气阴郁。
“非也!”莺儿摇头笑了笑,“听闻公子是那位雨湖先生的关门弟子,想必公子的天资也是极好的。只是公子已有心上人,却未得功名,日后要如何娶得心上人?”
“再则就是。”莺儿抿唇,她紧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咬牙笑着对秦觞溯说:“公子可知,很多人求的就是那诗词歌赋里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奴家是,您的师弟是,就连您的……先生也是求的这。”
她说完这些,像是耗尽了一生的气血,软软的瘫在秦觞溯的怀里。
秦觞溯低着头不知是在思索着何,一分一秒的流逝对莺儿都是煎熬。她要将自己爱的公子推向他人,谁能比她更心痛呢?
也不过是十五六大的小姑娘,正是对秦觞溯这种女孩子有着迷恋好奇的时候。如果她生在正常人家,应是要嫁作人妇,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而不是像现在,因为青楼女子、贱籍而推开自己的心上人。
秦觞溯轻轻抚摸着莺儿的发丝,极尽温柔,莺儿埋头在秦觞溯宽厚温暖的手掌中。
她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温存了。
第66章 第六十二章:一川修竹雪霜寒(8)
在雁十三不知道的情况下,剧情开始偏离轨迹,只是不大,所以初见并未收到来自主系统的警告。
梁修竹下楼的时候,被一个妖媚的女子拦了下来,“姑娘,拦下小生可是有事?”
鸾儿微微服身,却因穿着暴露泄了一丝春色,梁修竹移开眼,没有如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窥看。
“奴家是这雅居阁的头牌鸾儿。”鸾儿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绣了翠竹的荷包与一卷书信递与了梁修竹,“梁公子可否能将这荷包与书信交予雨湖先生?小女子感激不尽!”
梁修竹微微后退了一步,“姑娘,你为何不亲自交予先生呢?”
鸾儿:“奴家不过青楼一残花败柳,何来的资格与雨湖先生会面。这荷包与书信是奴家的妄念,交到了雨湖先生手中,奴家也没有多的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