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态有些呆滞的王霞，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回过神：“不能放松警惕。”她握紧了手中的枪，“是真不杀还是没杀掉，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任盯着她看了两秒，没在女人脸上看到一点害羞的深情，确定秦散走的时候并没有把王霞的记忆完善好。
影流早就是个成熟的犯罪者了，肯定知道两个人的记忆如果对不上，如果其中有人察觉到不对劲，那他的存在就很容易被发现。
他对精神系能力的操控可谓炉火纯青，就算喝个酒都不会让陪酒的小姐记住他，何况是代替另一个人跟人解除这种事，以他的能力，完全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漏洞。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补全完善。
就算陆任会察觉到不对，他也不想让王霞拥有跟他接吻的记忆。
自欺欺人的还挺可爱。陆任这么想着，倒也没选择揭穿什么，而是先对王霞道：“霞姐，怨名是来帮忙抓人的吧，应该不会随意杀人。”
“小陆你加入侦探社的时间太短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王霞依旧严肃的观察着周围道，“犯罪者都不是正常人，肯定不能用我们的思想去推测他们的行动。”
“绝对不能排除他们假意合作，实则捣乱的可能性。不然侦探社连什么时候会蠢到助纣为虐都不知道。”确定周围的人都没什么事，她收回目光，回头才发现陆任不对劲，“你的嘴怎么了？”
“啊，刚刚有点紧张，磕着牙了。”陆任及时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目光，含糊的解释完，眼神闪烁了一下，假装微微不好意思的撇开目光。
“啪。”
秦散远远看着他们的互动，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明明没修改过记忆，陆任就没发现不对吗。
刚刚还亲的那么起劲，真的喜欢这老女人？
“……今天酒吧所有消费，由我买单。”周密言说完所有场面话放下话筒，就看到咬着牙看着固定方向、脸差不多要黑成锅底的秦散。
还有在他旁边捂着肚子止不住笑的江琳雅。
黑暗影响不到他们的视力，他刚刚也是看着秦散走过去偷天换日，还特地为了他把原本的拥抱改成了亲吻。
本意是想让他借此机会把人家的记忆改回来。
不过现在看来，秦散不但没有这么做，去过一趟之后反而像是完全失恋，还是被人糟蹋过之后失恋的。
或许用词有些不当，但周密言毕竟是亲眼看着人把秦散抱在怀里亲的。
“你也别太沮丧了，说实话，你家那位……”周密言安慰道，“确实有点野。”
“啊？”秦散斜他一眼，拿了瓶酒就想往嘴里灌，然而嘴唇一碰到倾倒下来的液体，就火辣辣的疼，刺激的他一口酒喷回出去，“咳咳咳。”
用手背在嘴上一擦，抹下被酒稀释过的淡红色血液。
舌头和嘴唇都在疼，估计今晚是不能喝酒了，秦散忍不住骂了声脏话。
他当时就是再气，也一直注意着没真咬到陆任哪里，最多就是磕着碰着，陆任倒好，诚心不想让他好受，也就表面看着听话，下嘴这么狠。果然是他认识的哪个陆任。
……不对，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秦散看着手上的血色眯着眼，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也慢慢意识到了逻辑上的问题。
正被前辈带着去见领导的陆任不经意的回过头，就发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秦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目光像是锁定了什么猎物一般，有点危险。
陆任不明所以，冲他露出一个略微乖巧的微笑，然后回过头继续听领导讲话。
此时站在他跟王霞对面的，是两个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
说是领导，因为他们分别是第三侦探社和第八侦探社的社长。
手握实权，和大大小小各种类型犯罪者争斗博弈过的两个人。
“还有六个小时，我们已经确定了四个嫌疑人，我们社所有人会分成四组把人盯紧，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抓捕模仿幽灵。”第三侦探社的社长板着脸说完，然后看了眼王霞对他们第八侦探社的社长道，“既然来了，就让他们也来帮忙。”
“这本来也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帮忙是应该的。”体型稍显魁梧的第八侦探社社长点头，“具体安排你去找王旭，他会跟你说清楚。”
后面那句话是对王霞说的，他说完才看向陆任：“是王霞带你来的吧，牛可也在这里。”
牛可就是和他一起加入第八侦探社的另一个助手，负责从影流一号开始调查。
陆任对那位连面也没见过的同事并不感兴趣，直接问：“我能帮忙做什么吗。”
“不急，你们都刚加入侦探社，都只是新手。”社长想了一下，又鼓励他道，“之前五号的事情你做的还不错，我们不排除五……号。”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一下，同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陆任身后。
陆任跟着转过头，刚好就看到五号本人，跟面上正正经经的周密言一起朝他们走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先生，也是给我们创造了今天这个条件的人。”第三侦探社的社长比跟陆任他们说话时热情许多的迎了上去，“能把那么多人聚集过来，还要多亏周先生。”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今天是怨名和第三侦探社的联手，那能让第三侦探社社长用这种态度和语言介绍的，肯定就是怨名本人没跑了。
那站在怨名身边的人……光是那张出色的脸就足够让他们记住，何况他至今还在各个侦探社的电脑里留有影像资料。他们都管他叫五号。
不止第八侦探社，所有侦探社都是知道五个影流嫌疑人的。
而现在，五号影流就站在怨名旁边，这其实已经很直接的代表了一些事情。
刚刚就和周密言秦散见过面的王霞表情变了又变，直到对上秦散冷笑着的眼，她精神恍惚了一瞬，脑子里瞬间缺少了某段记忆。
“那这位是？”第八侦探社的社长笑着，一双狭小的眼睛略带审视的看着秦散。
第三侦探社的社长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看向周密言，似乎也想要一个答案。
周密言却只是笑着，介绍的也很随意：“我的一个朋友。”
陆任就这么看着秦散走上前，超过周密言，无视了在场的两位领导，一直走到他面前，笑着对他道：“陆任，好巧。”
说是笑，但他的笑容很冷。陆任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平复心态，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想做什么的心态应了一声：“嗯。”
[你爱我爱到不能自拔。]
就算他只应了这么一声，但就在他点头的瞬间，脑子里突然响起了秦散的声音。
这么一句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要强制改变他想法一般重复了三遍。
陆任眨了两下眼，抬头就对上秦散果然如此的目光。
“小陆？你们认识？”第八侦探社社长明知故问的道，但言语里多少也是真的有惊讶在的。
“恩，这位是秦先生。”陆任点头，向两位社长和同样在等他说话的王霞解释道，“之前送错快递到他家里，意外认识的。”
“不止是认识。”秦散笑容虚假的盯着他，同时话中带刺，“陆先生留给我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陆任愣了一下，随即还了个灿烂的多的笑给他：“秦先生喜欢就好。”
“我们这边也有其他发现，聚会结束之前，就先分头行动吧。”周密言自认管不了他们两的事，于是对第三侦探社的社长道，“时间有限，还请抓紧时间。”
第三侦探社社长点头，看着他和秦散离开，立即转头给第八侦探社的社长打了个眼神。
“陆任，你做的很好。”第八侦探社社长也正有此意，看向陆任的时候，语气比先前真诚了许多，“你跟秦先生已经成为朋友了？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陆任看着秦散的背影道：“我没想到秦先生真会把我当朋友。”
“确实，毕竟他们和普通人不同……”社长叹了口气，然后严肃的道，“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也许只有你能完成了。”
陆任大概猜到了他的意识，表面只装出一副期待已久的激动样子：“社长尽管吩咐。”
“这个任务很危险，你也要以安全为重。”社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看好你，如果这次能得到有用的情报，你完全可以在我们侦探社转正。”
第三侦探社的社长也插话道：“表现优秀的话，我的侦探社也欢迎你加入。”
陆任眼睛一亮：“我一定会尽全力！”
果不其然，两位社长对视一眼，给他的任务也正如陆任所料的那样。
他们需要一个人跟着周密言和秦散，了解他们那边的动态。
本来这个人选其实是很难定的，毕竟侦探和犯罪者天生就是不对盘的存在，而如今被秦散当众表达了好感的陆任，就成了这个任务目前最适合的执行者。
第八侦探社的社长早知道陆任是一心想进侦探社、以成为侦探为人生目标的人，所以饼画的也恰到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