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刀稍微恢复点理智,眸子聚焦看向眼前,赤纹更浓了。
他把温浓埋在怀里,带着人掠向长黎殿。
温浓被狂风刮了个傻,扯下他衣领:“都到家里了你急个什么?慢一点!”
路刀低头看他,弹了个阵在前头挡风,速度照样不变。
他朝温浓笑:“知道了。”
温浓看见了他的獠牙。
作者有话要说:
脱缰少主来辽。
第42章 短小
温浓下意识捂住脖子,顿觉凉嗖嗖。
路刀夹着他没说话,赤纹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再往下就被衣服遮住了。
但是用脚指头想都能看出这个情况很不妙。
温浓推了推他,试探着问:“那个……我们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回来要不要先洗掉一身晦气?我建议去九黎杯蛙泳一下,怎么样?”
路刀摁着他贴紧胸膛:“不好。”
温浓顿时觉得此情此景此动作有点儿危险。
路刀带着他迅速飞过魔界上空。时隔半月他终于逃出樊笼,再也不困于那一层讨厌的压制封印,本体正蠢蠢欲动,此刻最旺盛的本能就是将怀里这个人吞噬殆尽。
想要给他温存,也想要予他暴虐。
路刀带着他飞越整个魔界,到魔都时,他在半空中稍微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先前满目疮夷而今重建不久的魔都,微微愣了。
温浓在他怀里低头看去,之前犹如赤脚大仙践踏过的魔都此刻已经有了点人样,中间的建筑损毁严重,且在震源中心,一时不敢重建。大部分的土胚子建在魔都的边缘,设计倒是挺好看的。
魔都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在温浓眼里,现在的魔都更像是一个巨大、秩序井然的阵群。中间屹立不倒的长黎殿则像是阵眼。
温浓喃喃道:“魔都剩个光杆长黎了。”
路刀灵脉动了下,抱紧他低笑掩饰:“是啊。不过一想到,方圆之内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叫唤声,我就觉得刺激。”
温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抬头看去,见路刀的瞳孔还没有从赤色中恢复出来,心里顿时觉得不安。
他试着用灵力去控制他体内的魔力,结果被他灵脉里的暴虐怼了一身。他在镇压和安抚间一个犹豫,就被路刀夹着瞬移到了长黎殿中。
“泡、泡个澡吗?”温浓竭力安抚他,想用温和一点的方法控制他的戾气。眼见他瞳孔颜色不变,还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一起?”
路刀带着他穿过隐藏结界,反手拍了个十二层封闭,造了个封闭空间,抱着他摔在榻上。
少主说:“过会去。”
这个过会延续到了天黑,温浓才被路刀裹着到地下温泉里头去。他泡在泛着光的温水里睡了过去,又被折腾醒,到最后都要没声了,求饶道:“你……你干脆咬我一口成不?”
路刀揽着他只顾嘶气,眼睛里的神色时而痛苦难忍时而畅快淋漓,带动了温浓的识海,也跟着他忽疼忽爽的,堪称过山车。
他拿獠牙磨他:“不咬。这个好,这个不伤身。”
温浓哭笑不得,指尖试探着触过路刀身上纵横蜿蜒的灵纹。随即水面一阵波纹,叫他呛了两下。
路刀瞳孔还是赤的,抓着他的手贴在心口问:“不反抗么?顺着灵力,照着这里捶,我就欺负不了你了。”
温浓摇摇头:“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温浓指指脑袋:“舍不得你一个魔在这里哭哭唧唧。”
路刀灵纹蓦然一收,抱住他发起抖来。
“太能……折腾了你。”温浓运转着灵力修复,累得不行,脑子还在勉强运转,“害怕什么啊?和地下的古魔有共鸣了是吗?不怕……都把斩龙刀带回来了,休息个几天,魔力到顶峰了,就把它封了……”
他絮絮说着,以为这就结束了,便靠在路刀肩上睡着了。
路刀抱着他埋在漱神水里,疼是真疼,却一直没能消减下渴血的欲望。
这意味着戾气加重了。
不是他的,是被附着上的。
“你要……拴住我。”路刀紧紧锢着他继续,“实在不行,毁了也没关系。”
温浓神志混乱没听到,迷迷糊糊地推了他两把,带着鼻音咕哝了什么。眼角掉了水珠,一滴一滴掉在漱神水里,溅起的水花沾到鳞片上,最后通通被身上的魔拭去。
等醒来时,温浓好好地睡在榻上,小空间里没人。
他抓了把海草似的脑袋,嘶着气套了衣裳出去看看情况。
一出去他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路刀盘着腿打坐,龅牙在他面前喷大火球,把他爹搞了个酷炫拉风的造型。
温浓黑人问号:“嗯?!你们在干什么?”
路刀连忙转过来,货真价实的一脸黑人感叹号:“啊温浓浓!”
温浓后仰:“……这是哪来的雷震子?”
第43章 不虐
路刀摸了摸脸上的炭:“有这么黑?”
温浓上前,费劲地弯腰揉他脑门:“干什么啊这?要碳烤少主么?”
路刀抬头看他,眸子已经变回正常的灰蓝,但细看之下还是有层血一般的阴影。他看上去疲惫得很,但猎奇的造型很好地掩饰了。
他伸手把温浓揽到怀里,脱线地在他身上乱蹭,没一会温浓的白衣上就留下了坑坑洼洼的黑痕。
龅牙抬起后爪挠大耳朵,之后跑过来叼温浓的衣袖委屈地直咕哝。
温浓在路刀识海里听见他下意识的翻译:“娘,爹他脑阔有包嘞。”
温浓摸摸龅牙:“我教训他,你先出去玩一圈,接下来场面太大,怕吓着你小孩子。”
龅牙惊疑不定地看看他俩,最后在温浓的安抚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温浓将长黎封起来,慢条斯理地擦着路刀的脸,戳戳他脑袋问:“跟龅牙玩什么呢?”
路刀俯下去抱他的腰:“没怎么,试试咱儿砸的修为有没有质的突破。”
“这么个试法啊?”温浓把他埋在自己腰间的脑袋拎起来,“看得我跃跃欲试,想拿小皮鞭抽抽少主。”
路刀握住他的手笑:“给你抽。”
温浓擦擦他的脸,两个人都把对方望进眼睛里,分明是岁月静好,偏偏有股一眼万年的沧桑感。
他俩同时开口:“好点了么?”
路刀摸到他灵窍处,温浓拍拍他后背,制止他朝自己输入灵力:“唔,不用。不要再输过来了,留着办正事。”
路刀抚着他的腰嘿嘿傻笑:“刚回来时有点蛮横。”
温浓被他这么捞着坐在大腿上,比他高了一点。但路刀不抬眼,只瞧着他的脖颈,虽然傻乐着,但像是在躲闪什么。
温浓看了他一会,挑起他的下颌垂眼望进他眸子深处,语气故作轻松:“蛮横倒是没关系,但完事了不能待旁边等我醒来么?这一睁开眼没看见少主,总感觉被白/嫖了似的。”
路刀顿时红起了脸,脸上一点黑一块白的,如今再添个全覆盖的红,好好的少主变得特别蠢笨。
“这这这……”他结巴起来,“对不起,是我不是人……不对是我不是魔……”
温浓趁着他无措的当口,灵识在路刀的识海里长驱直入,一下子把他遮掩的东西揪了出来。
温浓脸都气绿了,掐着他直骂:“你要死吗?”
他看见不久前的记忆,路刀把他带回了小空间的卧室里,守了他一会獠牙又出来了。他呼吸粗重地俯到自己的脖子边,颤抖了老半天啥也没干就跑出去了。
他先是回了地下,把一堆阵法拉过来封自己身上,起初还有点压制效果,后头又不行了。他运了个通讯阵给他爹坑洼魔尊打了个call,结果老爹始终没接,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又闭关了。
他焦躁地扯着头发出去,外头正好红招来汇报一些事情,他没说清楚,只问红招除了啃媳妇,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控制一下戾气。
红招道:“回天地一裂。”
“不回。”他摇头,“温浓灵体,那里魔气浓重对他不好。”
“血饲之契呢?”
“那契是为了让他保护自己,疏导不了我的本体。”他搓着指尖发愁,“可他不愿意独善其身。”
红招被秀得扬出了八字眉,思考了片刻后对他说:“少主要不要试试咬其他人?”
路刀更暴躁了:“闪开!咬了要负责的,还不一定有用,我不!”
他眼睛更赤了,往后一蹦警惕地看着红招。
红招:“……”
路刀又往额头上拍了一连串束缚阵,隔着老一段距离诚恳又难受地请教:“招姐,魔界里属你懂的多,你帮我想想,能撑久一点就行……”
红招为难了半晌,缓缓说:“戾气无可疏导,如果少主不愿摄汲他人之源以镇,那……”
那就先轰一下自己,转移个注意力。他与戾气一体,戾气几乎就是他的本体。压不住,那就把自己的本体轰得疼了累了,那玩意也会跟着萎靡……
红招出完馊主意就溜了,他在长黎殿里转悠了几圈,试着自己轰自己。可惜自个魔力虐不了自己,斩龙刀也颇有灵性不听他的煞笔号令。他烦躁了两圈,其他人都在忙着正事叫不到,最后他只好吹了声口哨把獙獙叫来,哄着龅牙喷火球,美其名曰检查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