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趴路刀身上端详那刀,斩龙刀身赤墨交加,邪气冲天,凛然之中却又意外的乖巧温顺。那浓墨重赤看着,莫名其妙地让他联想起神明的朱砂痣来。
路刀迫切地带着他要找地方停下来办了,这时却有一对灵修跌跌撞撞地路过,居然是他们初来灵吾山排队时碰见的那对散修。路刀只好放下温浓,改成揽着他。
温浓来时看见了道侣反目的案例,如今看见这对散修相携并搀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松。
那对散修恐怕是从蜃气的幻境中挣脱出来不久,两人的脚步一个赛一个虚浮,正要搀着往外走。他们的眼力倒是好,一见温浓路刀就认出来了。
矮个散修瞪圆眼睛:“是你们二位?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两位灵君,你们还好吗?”
温浓笑着答:“都好,挺过来了,二位灵君呢?”
矮个松了口气,勉强笑道:“不太成,一路迷糊着进了第六层,方才也才知晓是灵冢有蜃作怪,便和当家的准备离去。这里灵气超过我等境界,久留不得。二位想来是修为高深的,但也不要久留第六层,这儿不安全。”
温浓无视路刀骚动的手,继续问:“什么不安全?”
高个散修依旧一脸肃穆,扶好了道侣不说话。
矮个散修靠着他道:“二位,我要跟你们说的这个事,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温浓严肃:“请说,我们受过训练,一般不会害怕的。”
散修肃穆道:“灵吾山进了魔,这第六层里,有一个魔界古灵!”
温浓后仰嘶气,配合出惊讶:“神马?”
路刀差点喷麦,更用力地抱住温浓的腰:“嗳,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听说那个魔界的古灵强得很,这这,实乃我年度遇到的最可怕的事!”
“正是如此。”散修好心提醒,“二位灵君不如和我们一起离开第六层?我们出来时遇到了仙修,他们似乎得到了仙界掌教的命令,正在等其他仙修聚集,好围剿那魔界古灵。不出多久,第六层必然要掀起动荡,此处不能留久。”
温浓刚要说话,路刀反手收了身后斩龙刀,截了他话头:“多谢两位提醒,我们还有事,办完再离开这是非之地。两位先出去,一路小心,我们随后就到。”
高个散修是个明白的,瞄了一眼路刀搂着温浓腰不放的手,便搀起自家道侣,道了声保重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路刀照旧把温浓搂起来就走。
“你听见了没有?”温浓看他,“不久之后,整个灵吾山的仙修恐怕就要来追你了。”
路刀笑:“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我。我本体压得严实着呢,一点魔息都没有泄露。就是他们来到我面前又能怎样?这当口,温哥哥和我有更要紧的事。”
温浓舔了一圈牙齿:“什么要紧的?”
路刀停下,择好了一块背山的隐蔽去处,按着他动口动手。
“定契,我忍不了再等十四天。”
蜃气散去的灵吾山渐渐显现了它该有的原貌,这灵冢山清水秀,仙气缭绕,实则是个极其养眼的名胜好去处。
但是温浓看得不是很清。
太颠簸。
斩龙刀纵立在前方,路刀以刀为阵眼,足足封了十个灵力阵。遮气息,遮所见,遮所闻,是个拿修为砸出的封闭之地。
从长黎殿带出来的野宿装备在地上铺了一层,那地上又有层软软的绒草,有如一张天然的软垫,一点儿也不硌。
路刀的汗水滴到温浓眼里,视线模糊了许多,听入耳的声音似乎也蒙上了什么压抑的情愫。
“可以么?”
灵力在渗透,识海里原本翻腾着什么云雾深海,如今一切停下,只有身上的一个魔。
温浓抬手揩过他眉眼,侧首往路刀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啄了一口。
“一把年岁了,不叽歪了。”他说,“有意于你,愿奉你所需,予你所求。”
路刀瞳孔一颤,用力把他扣住。
温浓起初还能忍住,后头定力弱了,生理性的泪水啪嗒啪嗒直掉。
偏在这样的关头,少主居然还能叨叨。
“你被红招伤了,晕过去的那天,我瞒着你……私自和你立了血饲之契。原本我该成为你的奴,但你薄弱,贸然接管我的一切,恐怕撑不住。于是我带你去了九黎杯,跳下的时候……借那里的至纯灵气,将主奴关系暂时转换,暂时变成我接管你的一切。”
“现在……我要解开了。”
“从此你是我的主。我的命在你手里,你的命流淌在我血脉里。我唯你是主。”
“我想我们在一起了两百天……我扮了这么久的蠢,你也可以……不那么怕我。”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像是等了数千年才盼来了荧光海上的流星一样,我许个要温浓喜欢我、愿意和我好的奢侈愿望,随后……你应承我了。”
“温浓……温浓,待你进入了我的本源识海,看到了我的一切,不要怕我,不要……远离我。我不会伤害你,不会的。”
“我失控时,是你来到了我身边。你是零零一,是温浓,我确定我灵魂里烙印过你。我想咬你,只想咬你,只想和你定契,只想和你跳九黎杯。”
“只想和你做尽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纵使我……本源里尽是凶戾之象。”
温浓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猛遭,随即融灵到了极致,探入了路刀的识海,看见了天地间无数的血与骸骨。绝望的哀嚎、哭泣、咆哮,三界无法估量的戾气和绝望都压在这个魔的身上。
这个魔自诞生到现在,便是泡在这无边的戾气和鲜血中。
温浓呛出一脸泪,在颠簸里吃力地抱住他,磕磕绊绊地说:“不怕……不怕……这都什么破景……以后温哥哥进你梦里,帮你赶走这些糟心事……温哥哥……疼你。”
路刀的神志顷刻乱了,狠狠攥着人,狠狠咬住他不住吞咽的喉结,颠三倒四地叫温浓。
温浓的识海和路刀的微融,在一片泛着蓝色荧光的温柔水面上,他听见回响识海的声音——“唯有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糖,我只想尝这一口甜。”
温浓心口一颤,鳞片又显现出来。
路刀背上出现一道蜿蜒的浅白色灵纹,温柔地收束在他蝴蝶骨下的灵窍处,宛如一道流淌千年的微光。
温浓手攀着,也触碰到了那道熟悉的灵流,只是颠簸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在蛮横的冲撞里分辨不出本源。
第39章 大家都挺好
“温浓……我和你说个、说个要命的事。”路刀按着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古灵虽然可以自如操控天地三气,但是我生来就是魔身……我们现在做的这个事……”
他一边按着温浓一边吭吭哧哧:“我的东西要是出来了,魔息就泄露了。”
温浓咬着唇,听此扭头骂他:“那你该停下了——嘶!”
路刀的汗水滑过扬起的唇角,他低头叼温浓,手指在他腰窝的灵窍打转:“停不下的。”
路刀觉得他烫得紧。手上摩挲着,底下开阖着,忍不住还想再加把劲欺负,看他被自己多爽出几滴眼泪来。
爽着爽着手感还不一样了,他心口、腰腹、腿侧,竟都长出了薄薄的一层鳞片。眼睛被汗水蒙着,少主也没看清楚,他也没那功夫,只管把着腰一个劲冲撞。
到这里时温浓快不成了,一边颠簸一边崩溃:“那怎么办……”
路刀叼他耳廓,一个顶撞,含混道:“你好好含着,不准让我的东西流出来,这样就好了。”
温浓一抖,差点晕过去。
太、太过分了……
漫长一日到头,一夜过去大半,温浓窝少主怀里沉沉睡着,到天明姿势都没动过。这是他睡相最好的一次,可见到底有多累。
路刀像几千年没得过好的死囚,抱着他不停地啄。背上痕迹存心不愈合,想长长久久地留着,想把整个后背都留给他抓。
太像美梦了。
他都不敢闭眼,夜色里一直注视他,挨在他咫尺之处,试图让呼吸和他同频。但还是太激动了,呼吸始终急促。
有心想再来,但看温浓死猪一样老实,又不舍得一口吞了个底。路刀便抱着他,摩挲着不挪手。
后半夜里,温哥哥忽然发光了。
他额边上冒出个圆圆的小犄角,蓝光幽微,把少主可爱坏了。
他过去亲温哥哥冒出的角,那角受惊似的缩了缩,蓝光却更强了些。
路刀心是真的化了,小心翼翼再亲一口,把小犄角给亲到憋了回去。蓝纹从角的位置往身体之下蜿蜒,把他怀里的温浓变成个天外天的精灵似的。
路刀猜测是契约的影响,不知所云地激动了一晚上。
隔天温浓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傻兮兮的少主,唇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的那种。
温浓想从他怀里翻出来,路刀殷勤不已:“我来!”
“……你来什么?”甫一开口,嗓音比平常要沙上许多,窘得人很想立即遁走。
路刀扶起人直笑:“帮温哥哥穿衣裳。”
温浓抬手想揍魔:“闪开……嘶。”
太酸了,力气都折腾没了。
最后还是闭上眼任少主摆弄去,也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