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刀和东简一边挡住这波灵力风暴一边御灵器振住地面,两柄远古神兵同振之下,地下传出的吼声越来越响,犹如困兽濒死的咆哮。
“一口气灭了他!”
两柄神兵穿透泥土,在地下深处飞速切割,每逢刀与剑擦过,地底便传出惊人的啸声,和那地鼠怪瘆人磅礴的吼声融合在一起,几乎成了一支恢宏壮阔的交响曲。
路刀和东简咬牙疯狂输出,驱使灵器将地下切得粉碎,借着不要命的灵力将那无数虚影震碎。
结果自然是压倒性的君临,在疯子式的摧垮下,地底传出不堪重负的吼声,地面凹陷出一大片洼地,那怪异的灵力被古灵切成了点,几乎绝了生息。
古灵们这才收回了威力巨大也耗费巨大的灵器,支着到手不久的装备半跪在满目疮痍的地上,各自滴着冷汗喘大气,一副被榨干的样子,谁也不比谁好。
温浓在上空目睹了个干净,感知了须臾没再发现怪物的痕迹,连忙带着其他人下去察看俩苦逼的状况。
卢偃刚到东简身边,东简就丢了刚尽心尽力做奉献的无疆倒他怀里,哄得卢偃摸他心口。
温浓飞去搀住路刀,少主实诚一点,透支或者受伤都不想让媳妇担心,便紧握斩龙刀撑着不放。
温浓见他脸上灵纹迟迟不能消去,明显透支过度,立即贴住他灵窍输灵:“先前是你渡给我,这回让我来,成不成?”
路刀抬头想朝他笑,唇角一咧不知牵动了哪里,反而皱着眉不知是笑是疼,脸色扭曲了一瞬。
温浓看不过去了,掰开他紧握斩龙刀的手把少主往怀里抱,捂着他灵窍道:“偶尔不用那么轴,少主大可撒个娇,打个滚卖个萌什么的,不是挺拿手的么?”
路刀楞了片刻,抱住温浓不放了:“温哥哥诶……”
他亲他脖颈,却吻到了几片温润生凉的鳞片。正奇怪着,识海里忽然起了笑声:
“你的躯体终将归于我。”
笑声转瞬即逝,惹得他打了个寒颤。
温浓察觉出他体温骤降,连忙把他捧出来贴着察看:“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路刀小幅度地晃晃脑袋,识海又一片寂静。他也没想太多,贴着温浓额头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因为温哥哥难得主动,激动得起反应了。”
温浓抚过他眼睛下缓缓淡去的灵纹,这样近距离地和他的眼睛对视,心疼之余也感觉一片炽烈的热度。
“你们都没事吗?”墨勺背着乐让过来,两边各看了一眼后果断跑到温浓他们身边,“少主,你还行不?”
路刀咳了两声,借着温浓站起来,站稳的第一反应就是踹墨勺:“你丫的,你来就来,带我儿子来涉什么险?”
不远处的龅牙感动得热泪盈眶,很想蹦过来给粑比一个獙抱,然而一身漂亮的红皮毛此时正粘着熊孩子的尿尿,又皱又臭的,只能克制着咿呜两声表示蓬勃的高兴。
墨勺被踢了个趔趄,背上的乐让倒是分毫没动,笑道:“龅牙也想他爹娘嘛,再者孩子大了也是要试炼试炼的,我就斗鱼胆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了。这不没出事么?要不是龅牙在,我也传不出话,你们也逮不到蜃嘛。”
温浓抱好歪着整个靠他身上的路刀,问:“你们怎么知道灵吾山有蜃作怪?”
墨勺正色:“你们刚出去不久,大长老就得到情报,唯恐你们在暗处被坑,我鱼不停蹄后脚就追来了。”
温浓寻思着,路刀则切了一口:“你有蹄吗你?我看是红招还得到了乐让来处理的情报吧?你就是来看媳妇的,扯锤子犊子,闪开,阻拦到我和夫人的二人世界了。”
温浓敲他脑袋:“刚好一点就骚话连篇,倔强呢?”
“不要了。”路刀像只大狗般舒服地贴着他,闭眼蹭着温浓侧脸。
墨勺呼了长气:“没出事就好,刚在上面看着都把鱼吓死了,那你们忙,不打扰了。”
温浓又问:“诶等等,乐让灵君还没醒,他没事吗?”
墨勺背好媳妇笑:“现在没事,他啊,还在斗智斗勇呢。”
“啊?”
“他在识海里和人斗驯兽。”墨勺蹭蹭乐让沉睡的侧脸,“我先带他找块安静点的地方守着,只待他赢了,我们便来和你们会合。接下来应该也能消停会,少主,你们加把劲哈。”
温浓还没应声,他已经背着老婆飘远了,鱼泡在身后滴溜溜滚动着尾随。
路刀这时整个人瘫在了温浓身上,温浓哭笑不得,勉强接住了这一大坨,捂着他灵窍逗:“骨头抽走了么?突然跟个软绵绵的八爪鱼似的。”
路刀埋他肩头:“我要是个八爪鱼,就对温哥哥玩触手……”
温浓一阵哆嗦:“太重口了!”
“那就正常来。”路刀闷笑,“按着温哥哥的心意来,你喜欢什么?”
温浓顺着他后背,联想到这坨古灵最近遭受的种种,很是百感交集。自魔界到灵吾山以来,他就不停被搞。起初还精精神神的一少主,现在软趴趴瘫成一坨,太不容易了。
“喜欢魔界,喜欢那个容身之地。”温浓抱着他笑,“终于可以翻篇了,现在就想带着少主和龅牙回家,吃顿火锅热一热。”
路刀嗯了一声,眷恋地摩挲着温浓的腰:“和温哥哥肥家,热一热,好。”
温浓也担心路刀的状况,迫切地想带他回魔界休养,谁知道他忘了一条之前的规定——
“通知全体收灵队伍!灵吾山危机解除,但安保系统正在升级改造当中,请大家继续在灵吾山内尽情玩耍!十四天后方可带着灵器自行离去!”
温浓听着头顶回荡的大喇叭,楞了老半天,终于没忍住一句脏话:“艹!”
路刀也不开森,但还是摸了摸温浓的后背安慰:“算啦,不和瓜货计较了,就当是再过几天蜜月好了。”
温浓没好气:“成吧,回去再大婚。”
路刀翘起了呆毛:“咦?”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鱼不停蹄时把自个笑抽了hhhhh
第38章 定契
路刀沸腾了:“成成成婚吗?!”
温浓:“……我说的是插科打诨的打诨。”
“你就装吧。”路刀俯身咬着他耳垂磨牙,“温哥哥,你尽管装,你看回家了我搞不搞你。”
温浓被他磨得热气蒸腾,侧过脸抚他头发失笑:“别啊少主,认栽了还不成吗?饶了小的吧。”
路刀抱住他轻啄,扮不了傻了,艰涩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温浓装傻:“少主说的哪一件?”
路刀站直垂眼看他,摆出一脸的淡定,脸上残余的灵纹却和心跳处在同一个频率,暴露了他的雀跃羞赧激动:“温哥哥……承认和我好上的时候。”
温浓耳朵一烫,不自觉咽口水,别过眼不敢看他。然而下一秒就被掰了回去,被迫直视他灼灼的双眼。
路刀抵到他面前:“说啊。”
什么时候?
“……不知道。”温浓打岔,“细水长流的事,自然而然的,就……萌生了。”
他打死也不会说确切的瞬间。
汹涌的反应在换灵之时,极致眷念却是在受困之际。
大量的虚实片段在识海里试图混淆真伪,刹那之间将近两百天的日日夜夜在识海深处呼啸,微弱又固执地不停重播有关他的一切,傻萌欢笑有之,嗜血可怖有之。
千万点思绪川腾不息,在迄今的二十年里汇聚成磅礴的浪花,冲刷开困顿,揭开了杂陈五味。
——鲜明炽烈地剖开了七情六欲。
他在意识模糊的刹那,本能地抓住这个认知,才没有被狂流奔窜的记忆片段击垮。
那时温浓想:这些都是假的。
我心悦他,才是真的。
他没有说出丰富的内心戏,克制着放在识海深处不让他知道。但这样近地看着少主的眼睛,温浓的呼吸渐渐地急促了。
路刀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一颗心都被眼前人揉化了,听他说什么都欢喜。只因重点在于,不管理由是什么,温哥哥的前提是承认了对自己的心思。
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温哥哥喜欢我。”路刀忍不住叼他唇角,含混反复地问,“温哥哥愿意和我好,四不四?”
温浓避开他毫无章法的索吻,臊得不行:“四四四,你别跟个小狗似的糊我一脸……”
路刀啄了一会,不满眼下浅尝辄止的解渴,禁锢着他往别的地方去。诸战方休,他此时灵脉里的亏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要温浓使劲就能推开,但人也只是纵容。
或者其实是他打好了心理准备,对接下来的事并不排斥。
温浓越过他肩头,以眼神示意龅牙留在原地等他们,龅牙乖兮兮地吐舌头,蓬松大尾巴轻摇。小胖蜃抓着天马尾巴玩,一看见他便吓得打了个嗝。
温浓还想再找卢偃,结果老卢头已经不见了,八成是被东奥斯卡简拐走了。
路刀迫不及待地要带他走,以致将插在地上的斩龙刀抛在后头,温浓只好拍拍他提醒:“你把灵器忘了。”
路刀头也不回,斩龙刀应召凌空而起,温顺地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