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休要魅惑我!
阿郎可是小宝叫的。
小宝??!
郎郁尘心下骤缩,旋即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从脑海里蹦哒了出来,莫不是……
怎么可能?郎郁尘感觉脑袋已经开花,头顶炸得个噼里啪啦。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莫吓我,我胆小,我是吓大的!”郎郁尘一个紧张,竟然说了一句大实话。
“我……是小宝。”声音依旧那么好听,面容也是那么好看,可郎郁尘心里却莫名慌乱无措。
郎郁尘并非什么也不知道,既然他是小宝……
“小宝,二宝都是你,我说的可对?”郎郁尘收回他身上的符咒,其实他也明白,以他这点道行根本不是这公子的对手,如果他真是小宝二宝,倒真是皆大欢喜,若不是,他就当是这公子逗自己开心好了,说他是妖怪,其实郎郁尘也并没有亲眼所见他伤了什么人的性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自悱恻罢了。
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嗯。”那公子倒是坦诚。
“那你到底唤什么名?为什么要如此费劲心思地跟着我?”郎郁尘拣起一块肥美的猪蹄细细啃了起来。
此时此刻唯有美食能安抚我那波澜起伏的心,郎郁尘如是想着。
“叶少漓。”
郎郁尘被这个名字震住了,这个名字怎就那么耳熟,好像千八百年前便听过,并且唤过。
莫不是幻觉?
“少……漓。”郎郁尘轻声唤着这个令他心里有些悸动的名字。
哎呀妈呀,竟然蓝瘦香菇。
郎郁尘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脑门,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郎,你这是作何?”叶少漓紧捏郎郁尘的手腕。
疼死老子了!
“松手,疼!你!”郎郁尘手里还抓着那只才啃了两口的猪蹄。
“不许自残自弃。”叶少漓松了手,神情有些恍惚。
郎郁尘漠然,我自弃个鬼,流水的万物铁打的郎郁尘,就是这么硬气。
“你好像从见我的第一面起就跟我很熟络?”郎郁尘可算将手抽了回来,甩了甩手腕,还好,安在,没折。
其实郎郁尘对于这个叶少漓是否就是小宝二宝,他心中已然有数,光看叶少漓那双同小宝二宝如出一辙的眸子就已经可以笃定,心中是欣喜若狂的,可表情要自然,要内敛含蓄。
郎郁尘自诩翩翩美少年,公子世无双。
就是这么自信。
装也要装一下,可不能露了拙。
“嗯。”叶少漓垂下眼睫,眼底泛出一丝苦涩,只是郎郁尘不察。
“那我昏迷的那一日可是你在唤我?”郎郁尘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一双温润的手掌覆在自己脸上,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阿郎,你醒醒……你醒醒……”
“嗯。”叶少漓不知是不善言辞还是惜字如金,总是这么淡淡地回自己一个字。
郎郁尘抽了抽鼻子,一双幽怨的眸子紧盯着叶少漓,半晌才道:“你只会说这一个字吗?你敢不敢多说一个字?”
“敢的。”叶少漓紧抿的唇线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初春暖阳一般和煦。
可郎郁尘却气结。
还真他妈的加了一个字,堪称完美,无可挑剔。
郎郁尘还想再套点什么旁的话来,孰料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声,虽轻,却听着十万分的急切。
“进来吧。”郎郁尘耳廓微动,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谁来了。
叶少漓自知自己不便介于,便迅速隐了身形。
郎郁尘抬手欲说点什么,却只化作虚空一挥,心中不免哀叹,我的小宝,我的二宝,我的……
少漓。
这名字在自己内心深处怎就呐喊地如此亲近自然?
“师叔……玉旻他……他三天未出药庐了,我……我怕他……他……师叔……如何是好…… 我……我……怕……”寇兰失魂落魄地扑了进来,气还没喘匀便颠三倒四地说了起来,额角汗珠顺着鬓角滚滚而落,一身似筛糠。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是废物。
可眼前之人,弱小,可怜,无助,却又满脸深情厚意,藏都藏不住。
得,猪蹄是吃不成了,郎郁尘忍不住想仰天长啸。
这他妈的是造哪门子的孽哇!老子又不是你们的粑粑!这事找他是什么鬼?郎郁尘自己尚且朝不保夕!
这扯淡的人生好似一团乱麻。
哎呀我说命运呐!生存呐!
郎郁尘叹息,忍痛惜别心爱的猪蹄,捂着受伤的心随寇兰便往药庐方向走去。
☆、心有涟漪
郎郁尘所住的茅屋原本只是用来存放药草和杂物,距离药庐也不过一两百米,这里在几百年前是一排排弟子房,只是如今修真界人才凋敝,几百年也未见一位资质尚佳者。
各大修真门派纷纷进入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据说五百年来无一人得道飞升,这就更加加剧了修真界的落魄潦倒。
药庐就在瞭望崖边不远处,郎郁尘本是住在擎天楼,可那日冷沧澜当众宣布他从此不再是逍遥派弟子,这让郎郁尘如今的位置甚是尴尬,无奈,众人只得将他安排在茅屋内暂时安身。
所幸郎郁尘倒是个豁达之人,他对此安排毫无意见。
甚至觉得,这里位置绝佳,风景宜人,灵气充沛。
美得很!
短短一小段路,寇兰却走的心急如焚,气喘连连,郎郁尘眯起眼看了一眼这个羸弱不堪的人,心里倒是有些怜惜。
“师叔!”站在药庐前的黄连速最先发现郎郁尘的身影,兴奋地挥着他的胖手,唯恐郎郁尘看不见自己,又蹦哒了几步。
郎郁尘忽觉心肝疼,因为他看见了他的死对头——马丁凌。
悲催的黄连速却被完美忽略了。
有那么一瞬,郎郁尘是想拔腿就跑的,他实在想不出这等问题为何寇兰要请他来,况且自己身上的伤依旧未复原,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之态。
可寇兰那张惨败的小脸,瘦骨嶙峋的身躯,郎郁尘心生不忍,谁让自己天生古道热肠。
若非如此,天皇老子他也不想见!
美味的猪蹄,诱人的俊颜,□□迷人,啧啧……谁愿意被打扰?
“嘿!师叔,我在这!”黄连速一把将人抱起,原地狂转好几个三百六十度。
郎郁尘吓到脸色苍白,双眸闭的死紧。
可不可以不要如此热情,眼下这具病体残躯实在是无福消受呐!
郎郁尘表示头昏目眩很想吐。
“大师兄……正事……何况……师叔还有伤,悠着点。”莫西林可算是良心未泯,适时地说了句人话。
黄连速撇了撇嘴,这才念念不舍地将人小心放下,这黏糊的劲,宛若一个智障缠着他的老父亲。
“咳咳……”一旁的马丁凌十分不自在地挪了挪脚,一副低眉顺首的乖巧模样,就是不敢正视郎郁尘。
嗬,此人坑害自己至此,此刻还敢站在自己面前,咳什么咳,找存在感?那我就……
郎郁尘本想好好教育这个徘徊在挨打边缘还不知死活的人,可转念一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硬是把这口王八之气给憋了回去。
“稍息立正站好,态度端正一点,别紧张,老子不是什么好人!”郎郁尘歪起头,双手抱胸,眸光冷冽,像一把把冰刀子咻咻地射向马丁凌,这眼风与郎郁尘的形态完全相悖,令人一时之间分不清他到底是何态度。
想道歉就得态度好点,不想道歉就闪一边去,妨碍老子办正事,郎郁尘霸气侧漏。
出乎预料的是,马丁凌只是迟疑片刻,像是在琢磨郎郁尘所说的稍息立正是个什么功法?旋即明白过来,立马站若一棵松,神色肃穆,双眸紧盯着郎郁尘。
这来自钢铁直男的凝视盯的郎郁尘心底直炸毛。
“乖……”郎郁尘见马丁凌这副任人搓圆捏扁的乖顺模样,甚是欣慰,甫地一抬手拍了拍马丁凌的肩,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在木门前伫立片刻,众人凝神屏息,谁也不敢说话,唯恐扰了郎郁尘似的。
郎郁尘的听力惊人,他只需稍稍倾听,便听见里边传来微弱的嘶哑的呢喃声:“我是庸医,我是废物……”
什么个情况?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如此自暴自弃岂不哀哉?
郎郁尘抬手轻扣木门,玉旻不为所动,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似有癫狂之态。
“过来。”郎郁尘蹙着眉头,微微侧身,朝着寇兰招了招手,寇兰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近了身。
郎郁尘伸手就着寇兰的脖颈就是一掌,罡劲十足,毫不留情,寇兰甚至未来得及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脑残三人组见状一个个呆若木鸡,这是个什么神仙操作?
“喂,玉旻,你赶紧滚出来,你的相好寇兰他昏过去了,我跟你说,我可不会医术……”郎郁尘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拍打着木门,震的门框边上的尘土簌簌而落。
“砰”地一声闷响,郎郁尘措不及防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出数丈,坠地之时一道光影掠过,将他轻轻托起,又温柔放下,众人见状如遭雷击,一个个愣在当场。
“你大爷的,我操!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狂犬病?好心没好报!”郎郁尘气到模糊,先不管自己是如何腾飞又如何落地的,骂几句缓缓跌宕起伏的心情,不然很有可能会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