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风景不错,郎郁尘忍不住驻足观赏,一轮红日挂在天边,云雾笼罩,远山如黛隐隐而现,清风徐来,繁花绿枝在晴光中摇曳,偶有蝴蝶三两只翩飞,暗香浮动,莺声巧啭,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此景,真想吟诗一首,奈何自己是棵空心楠木,肚子里没东西,算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郎郁尘懒懒地朝食堂走去,刚到门口便看到了马丁凌,真是冤家路窄,晦气的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吃个鸟!
郎郁尘扬着脸,端起半碗面,坐的离那个瘟神远远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马丁凌已经吃完,他抹了抹嘴,走到郎郁尘面前,抬起一条腿搭在凳子上,挑衅道:“喂,胃口不太好?就吃半碗面?难怪长的跟个白面娘们似的,你说你爹是不是个吃软饭的才有了你?”
身后的寇兰闻言轻咳了几声。
“没说你,给老子闭嘴。”马丁凌扭过头瞪了一眼寇兰,寇兰端起碗挪到角落里默默地啃着馒头,再也不敢吭声。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胃口不好吗?”郎郁尘吸溜了一口面条,慢悠悠道。
“哦?说。”马丁凌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好整以暇道。
“哎,还不是想你想的。”郎郁尘叹了口气,用十分深情的眼神盯着马丁凌。
马丁凌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桌上滚下来,怒骂道:“想老子作甚,不是昨晚才见过!”
“我也不想的,因为你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看到你就不能不想,一想就倒胃口!”郎郁尘嘁了一声,端起半碗面就起身离开。
“你给老子说清楚,谁恶心?有你恶心?也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野种!”马丁凌拽着郎郁尘的衣领子,狠狠道。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我现在明白了,你不仅恶心,你还挺寂寞。”郎郁尘眉宇间透着冷冽,遂地抬手将那半碗面就往马丁凌头顶上扣。
随即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乒乒乓乓,稀里哗啦……
郎郁尘哪里是马丁凌的对手,一开始就处于下风,马丁凌身材高大,他随手一扯,郎郁尘就被压在身下,这感觉……略囧。
郎郁尘岂能尽如他意,他开始了耍泼模式,抬手就揪紧了马丁凌的发顶,死都不撒手了。
马丁凌疼的直咧嘴。
这无耻小人!马丁凌将掐着郎郁尘的手腾出来一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薅掉郎郁尘的小帽之后却发现怎么也揪不住他的头发,这他娘的不足两寸的毛发滑不溜秋的,揪不住!揪不住哇!这是什么鬼!
马丁凌一招失手只得换招,他迅速将手指直捣郎郁尘的鼻孔……
“马哥,马哥……马爸爸……松手……松……”郎郁尘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就得怂——秒怂!
嘴上喊着爸爸,心里操/你大爷。
“你他娘的先松手……”马丁凌恶狠狠地瞪着郎郁尘,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莫西林抬起衣袖直遮眼: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有辱斯文……
黄连速贪睡,并没有来饭堂。
寇兰胆小,双手捂脸,连看都不敢看,心中默念:君子动口不动手,闲事莫管……”
玉旻提着食盒去给正在地里干活的孟老头送早饭了。
“都给我停手!”孟婆婆抄着一柄大铁铲,一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两面前,大喝道:“再打试试!”
两人迅速弹开,郎郁尘捡起帽子拍了拍随即扣在头上,末了还假装不经意地狠踩了马丁凌一脚。
打不过还不能阴一把么?
被踩了还不能回踩,求马丁凌的心里阴影面积。
可怜的马丁凌头发似鸟窝,上边还挂着几根面条,发带都不知掉哪去了,雪白的校服脏乱不堪,还被撕开了几道口子。
郎郁尘也好不到哪里去,伤都聚集在脸上,眼眶青紫,原本灵秀笔挺的鼻子有点狼狈,鼻头像是嵌了半块胡萝卜般的通红,鼻孔……微张,还好这鼻子是原装的,否则此时此刻怕是得回炉再造了。
郎郁尘摸了摸腮,腮帮子肿的跟塞了个鸡蛋似的,心里不免炸毛,嫉妒老子长得美就毁容哇!
靠!
“收拾收拾去跟冷公子说清楚!”孟婆婆大手一挥:“快去!”
郎郁尘飞快地抓几个包子馒头搂在怀里,连碗筷都免了,一溜烟跑向柴房。
郎郁尘推开柴房门,小宝已经起床了,正在擦着桌子。
“小宝,那个……吃点。”郎郁尘将馒头包子塞进小宝怀里,转头就走。
“谁打了你?”小宝眸间带着星星之火,拽住郎郁尘问道。
“一个寂寞的疯子,没事,我就是脸朝地,丑了点,嘿嘿……”郎郁尘干笑了几声,那腮帮子肿的更厉害了。
“我知道了。”小宝松开手,垂眸轻声道。
郎郁尘风驰电掣般的朝绝尘阁跑去,这个爱看美男的家伙却没有回头看看身后那满目赤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郎郁尘:在梦里!
小宝:你怎么知道?
郎郁尘:搭讪不都这么说的么?
马丁凌:我也在哪里见过你!
郎郁尘:对,好贱的贱!
马丁凌:傻缺,放学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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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恶气
晨雾未散,阳光拢在雾中,朦朦如梦,在去往绝尘阁的路上,郎郁尘忽觉有点冷,背后好似有一股凉飕飕的什么玩意跟着自己,可他心里却美的直冒泡,他随手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儿:“郎里个浪……”
明明是去受罚,可郎郁尘却像是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似的。
绝尘阁与其他地方不同,它坐落在一片湖水之上,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才能入内,郎郁尘远远地便看见两根木头一般的什么东西立在回廊入口,四周还有白色的隐隐光晕,莫不是结界?
难怪一般人不得靠近。
可我是谁,我是郎郁尘哇!
郎郁尘三步并作两步,乐哈哈地凑过去:“木头大哥,我要进去……”
话尤未毕,一只木头人抬起腿朝着郎郁尘的大腿根就是狠狠一踹,郎郁尘倏地飞出七八丈,摔的个五体投地。
你大爷!佛山无影腿!差点就被废了传家宝。
郎郁尘抹了抹唇角,牙磕上边了,还有一丝血迹,郎郁尘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气呼呼地走近,还未开口,又吃了另一只木头人一脚,这一次飞的更远了,跟离弦的箭似的,还好这次落地的时候……略轻,不疼。
我去你大爷……
你俩玩无敌鸳鸯腿呢!
“还要不要脸了,二打一算什么本事!”郎郁尘艰难地抬起头,狠狠剜了木头人一眼,这一眼过后郎郁尘就想收回刚刚那句话。
这木头人还真没有脸,除了耳朵手臂脚,还有一截脖子和肩膀,旁的都没有,做的真真真……粗糙。
“郎郁尘!冷公子有请。”一个小书童模样的人从结界里走了出来,冲着倒地不起的郎郁尘喊道。
现在才想起请我,早干嘛去了?害得老子白挨了两脚。
“郎郁尘!”那小书童见郎郁尘不为所动,又喊了一声。
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郎郁尘瘫在地上表示不想起来。
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那小书童朝木头人说了什么,两只木头人气势汹汹地“锵锵”而来,不由分说就将郎郁尘扛起来,头朝地的那种……
“救命,我去……非礼……你的破木头硌着我蛋了!”郎郁尘哀嚎。
那书童小手一挥,光晕散去,结界大开,木头人便扛着郎郁尘朝屋里走去。
郎郁尘忍着憋尿一般的痛苦,血流直往脑门冲,他眼珠子四下打量,除了一片葱绿,郎郁尘啥也没瞅着。
还未进门,便听见马丁凌在里头嘴硬:“师尊,是郎郁尘先动手……”
郎郁尘怒火中烧,扑腾着两条腿想马上冲进去打死那个龟孙,木头人以为他要逃跑,另一只手狠狠地将郎郁尘的翘臀按紧了,郎郁尘杀猪般地嚎起来:“疼!”
这声音真是太……销魂,震惊了满屋子的人,包括冷公子。
木头人冷静地将郎郁尘扔在地上,便退了出去。
郎郁尘捂着那不可言说的部位,见这气氛不太对,一个个都瞅着自己作甚?我存在感这么强?
我是真疼哇。
郎郁尘哭丧着脸,生硬地挤出一丝苦笑,弱弱道:“各位好……冷……冷公子好。”
所有人都是冷漠脸,除了黄连速,他和郎郁尘同款哭丧脸,跪在一旁抽抽嗒嗒着。
这货八成是赖床撞枪,口上了。
冷公子临窗而立,清冷孤傲,阳光洒在他那白玉一般的皮肤上,落下一片淡淡光晕,如神明一般地威严不可犯。
郎郁尘看直了眼,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不行,我要刷一波好感,郎郁尘如是想。
“郎郁尘,为何与马丁凌缠斗?”冷公子负手走近,身姿挺拔,声音冷冷,虽是在问郎郁尘话,可对郎郁尘却是一个眼风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