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车,四周逛了逛,找到一家还不错的珠宝店,珠光宝气,看着就亮眼。两个大男人速战速决,不到十分钟就挑好了一条玛瑙链子。又过了不久,他们继续转悠一番,给他爸买了一条有型的针扣皮带。
准备好礼物,白穷带着元柏到家门口,敲响了门。
白妈出来开门:“谁啊?”
门一打开白妈愣住,既诧异又惊喜,“宝贝儿?你不是说不回来嘛。”
白穷眨了眨眼睛,坦率地说,“骗你的啊,想给你和爸爸一个惊喜。”
第61章
乌云凝聚在天空,洒着轻飘飘的雨。公交车平稳地驶向远方,携着不可逆转的时间。
大约这个日子和天气都太容易令人感时伤怀,街上较为冷清,车上的人也不太多。白穷和元柏坐在倒数第二排,一位低头在心里默背岳阳楼记,一位扭头凝视窗外的雨。隐蔽之下,却又十指相扣。
恰逢白穷背到最后那句“微斯人,吾谁与归?”,元柏转头说了句,“你爸妈很可爱。”
白穷慢了几拍,思维好不容易才从澎湃的古诗词转到他爸妈很可爱这块领域来。
白穷问:“我爸妈怎么就可爱了?”
“你没注意他们收你礼物时的表情吗?很惊喜,又很兴奋,估计是在想我儿子怎么能这么懂事啊。”话说到这里,元柏还挺骄傲的。他的骄傲来自于他的男朋友,“我有时候也会想,你怎么就那么好,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感动之余,白穷翻了个白眼,两手抱胸说,“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没想到又是这种情话,”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问我这耳朵,它都听腻了。”
“是吗?”元柏疑惑地问,脸上的笑意并未减少。
约莫是白穷了解他,从这抹笑容中摸到一丝不同寻常,登时紧绷起来,撒开了他的手。更快的是元柏的反应,他很快凑到白穷耳边轻吹了口气。
这口气轻飘飘的,又冷飕飕的。耳朵可以说是白穷最敏感的地方,不到一秒这儿就红了。
元柏不知道有多满意自己所看到的,“柔情似水”地说:“可你的耳朵似乎不这么想。”
“耳朵不争气关我什么事。”白穷恼怒地揉了下耳朵,动作干净利落,一个漂亮的手肘怼过去。元柏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心里咕哝他家小白这次是真狠啊,安分退回去了。
白穷慌忙地扫了周围一眼,这颗心才安定下去。幸而他们后边没人,前面也没人往后边看。他不介意被别人发现他的性取向,更不介意别人认识他的男朋友,但是这么充满挑逗意味的画面,他可不希望有另外的人欣赏。
原本周边的空气都是清凉的,结果被元柏这么一闹腾,白穷感觉自己的身体热得快炸了。
元柏哄了几句,这次不好使了,白穷选择性忽略,继续背诵蜀道难去了。身体渐渐放松,不知何时,白穷眼皮耷拉下来,合上了。
直到肩膀多出来一份重量,元柏才注意到他睡着了。
他跟着笑了笑,也涌现出了一丝睡意。反正离学校还远,他也放纵自己了。
……
最先醒来的是白穷,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发觉自己倚着元柏的肩膀睡着了。而此时元柏贴在椅背上睡了还没醒。
白穷扭了扭酸楚的脖子,脑子昏昏沉沉抬起,不知觉往窗外看了眼。
雨水模糊了大街小巷的景色,但白穷还是依稀看见了一座校门,跟他们荔枝中学的校门挺像,破破烂烂的。
三秒后,白穷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那不是像。
那分明就是啊!
第62章
就那么几秒钟的恍惚坐过站了,白穷扶额,看来只能等下一站咯。他心情不怎么美丽,大约是嫌自己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抱着这样心态他扭头,瞧见元柏睡得不知道多香,还砸吧了下小嘴,说不定还做了个好梦。
不美丽的心情顿时美起来,白穷瞬间笑出声来,弯起眼睛,捏了下元柏的脸蛋,在他耳边吼,“大懒虫快起来,都坐过站了还睡什么睡。”
“啊?大懒虫是碎?”元柏迷迷糊糊醒来,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说话都带着口音。他看向白穷,美色当头,更迷糊,他挠了挠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坐过站了。”
可能脑子还不太清晰,元柏缓了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公交车就停下了,白穷可不希望再坐过一站了,懒得解释的他直接拉着他下车。
元柏当然无条件跟着他下车,打伞的动作分外熟练,哗的一声在头顶打开。像是鲜花绽放。只是这鲜花放的不是时候。
“你是真没睡醒啊,”白穷好笑地抬头捏了下伞沿,“你没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了。”
“啊……哦。”元柏后知后觉收了伞,被风一吹一哆嗦,彻底清醒过来,“我们坐过站了?那我们坐出租车回去吧。”
“别浪费那个钱了,”白穷走到小卖部买了两瓶水,丢了一瓶给他,“边走边喝呗。”
“你不是一向最珍惜时间的吗?”元柏和他并肩走,“现在不珍惜了?”
白穷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嘴唇湿润,颇为大气地说,“刚在公交车上都睡了那么久,现在我还在乎这点时间。”
“很有道理啊同学。”元柏歪头眯了眯眼睛,见白穷正准备拧上瓶盖,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水瓶,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挺霸道的。
白穷明白他什么意图,挑眉道,“搞什么间接接吻,真人就在旁边,直接点好嘛,同学?”
这话很白穷,元柏眼神热了些。
老实说他也不怕曝光他和小白的关系,只是现在他俩高中生的身份,终究不能太明目张胆。
虽然由于下雨,街上人不是很多,但这里离学校挺近的,说不定那个走过去的路人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元柏可不想都快高考了,因为谈恋爱的事情被袁老师叫办公室,一顿说教。
不过小白都说出这种话了,他也不能不亲,那样子太怂。
砰的一声伞又打开,白穷瞪大眼睛看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伞下,元柏偷偷摸摸凑上前,亲了白穷一口。
漫长的寂静。
等亲完,元柏不慌不忙收了伞,接收路人诧异的目光。他们似乎不明白明明已经没下雨了,这小伙子还走在路中央打伞干嘛。
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们去明白了。
按理说刚才是白穷要求亲的,现在被亲了他应该高兴的,但此时此刻他反而瞪了眼元柏。
谁让刚才元柏扑上去的时候太猛,直接把小白的嘴皮给刨破了。
是真疼啊。
元柏又心疼又想笑,把刚抢的水递过去,“喝口水,消消气。”
白穷:“……”
“乖乖乖别气了,”元柏小声地说,“大不了会寝室让你咬回来。”
听到这不要脸的言论,白穷不禁加快了自己脚步。
元柏忙跟了上去。
他们只错过了一站,原本就跟学校离得挺近,现在又这么赶,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不过他们没进去,而是进了学校外的一家超市,准备屯点食。
在超市撞上了林闪和钱咚锵。
钱咚锵一个回头瞧见他们,晃了晃手里的牛肉干,“你们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在江那边不回来了……”
白穷理所当然地说:“虽然今天不上晚自习,但明天要上早自习啊,今天不回来明天会赶不及的。”
“嘿嘿嘿早不早习我不管,”钱咚锵笑道,“反正今天晚上我和林闪不回寝室了。”
白穷诧异地问:“你们去哪?”
钱咚锵真诚地说:“网吧。”
白穷撇了撇嘴,没兴趣。
“对了,最近太潮湿,寝室里有股味,”钱咚锵顺手拿了瓶空气清洁剂过来,“你们买回去喷一喷,费用从室费里扣。”
“好。”
等白穷和元柏回寝室,做了个大清洁,又喷了空气清洁剂。等这股味在空中弥漫,白穷走到阳台,将窗户敞开,顺带把自己晾在阳台的睡衣给收下来,溜进厕所。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元柏无端升起一股躁动,他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到底是年轻啊。
他翻出了一套题,做着做着,这心也逐渐冷静下去。
等白穷出来的时候,元柏正陷在一道题里无法自拔。
白穷洗澡的时候顺带淋了个头,浸水的发丝柔顺得很,正往下淌着水,白净的小脸带着水汽闷出来的红晕,说不出的憨态。
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拖鞋,露出的脚趾白白嫩嫩,透着可爱劲,可惜这副出浴美人图无人欣赏,元柏还兀自沉浸在一道难题中。
默默叹了一口气,白穷走上前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难题。
终于感受到他的存在的元柏扭头,当初就被怔住,半响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出来了?”
“你这不问的是废话吗?”白穷毫不客气地嗤笑,顺手就将元柏手里的卷子夺了过来,低头一瞧,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这道题的确有点难。
元柏一直知道白穷很好看,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只是猛然的视觉冲击让他的呼吸一屏,然后他就瞧见发梢上明显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