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卿时刻注意着不压到赵栖的肚子,动作温柔得让人沉醉,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恶意的戏谑:“所以待会皇上不要叫得太大声,否则他们会听见的。”
赵栖气息一窒,眼中怨上加怨。
萧世卿嘴角微扬,“还是说,让他们听见也不错?”
“萧世卿!”赵栖用气音说,“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萧世卿笑意更甚,压低嗓音道,“我做了什么,皇上就说我过分了?”
赵栖说不过他,干脆闭目咬唇不理他。
萧世卿欣赏着小皇帝隐忍的模样,调笑道:“还没开始玩,皇上为何就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赵栖眉头拧在一起,在萧世卿怀里细微地颤抖着。
“有一件事,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萧世卿修长的手来到赵栖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这里,小溪(栖)流水。”
第72章
赵栖睁开眼后, 愣神了许久, 才想起他现在在哪里。
虽是夏日,但村里的清晨还有些凉意, 被窝里倒是暖的。赵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枕边——很好, 没有人,看来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个屁。
这次他没有中春药, 也没有喝醉,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 记得萧世卿的手从微凉到温热, 记得自己在他怀里不止地细微颤抖,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甚至记得他是怎么……发大水的。
赵栖用被子捂着脸, 觉得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他书读得少, 但是哪有男孩子会发大水的,这不科学!
这时,肚子里的龙蛋在他肚皮下一个踢动,像是在提醒什么, 赵栖彻底萎了。
好吧,连男人都能怀孕生孩子,还谈个鬼科学。
万幸的是, 萧世卿并没有做到最后,给他保留了最后一点作为直男(?)的尊严。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 赵栖把脸埋得更深, “……嗯。”
萧世卿道:“那起来用膳罢。”
赵栖闷不吭声。
萧世卿走到床边, 扯开他手里的被子,“你想把自己闷死不成。”
赵栖抬起头,对上萧世卿深邃的双眸,迅速移开视线,“朕不饿。”
萧世卿不容置喙,“不饿也要吃。”
“朕不想起床。”
萧世卿没有再勉强他,端来熬得细烂的小米粥,自己先尝了一口再递到赵栖嘴旁,“来。”
赵栖推开萧世卿的手,“朕说了不要。”
萧世卿眼眸一沉,两人之间的氛围随之变得紧张起来,“你在闹什么别扭。”
“你……”赵栖羞耻道,“你明知道有人在隔壁能听到这边的动静,你还强迫朕。”
萧世卿笑了笑,“强迫?皇上昨晚在臣手里,不是挺舒服的么。”
“朕一点都不舒服!”这话是口是心非了,他爽还是爽到了,只是这种半强迫性质的欢爱实在有点伤自尊。特别是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的时候,萧世卿衣冠楚楚地捉弄他,在他耳边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骚话,还逼他去看那湿润的手指……特么又苏又狗的,让他连反抗都显得是在玩情趣。
萧世卿眯了眯眼睛,赵栖以为他要发怒,警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想到他又是一笑,道:“头一次伺候人难免不熟练,多练练便是,下次臣会让皇上舒服的。”
赵栖惊恐道:“还有下次?”
“为了你来日生产容易些,此事要常做。”萧世卿想了想,道,“三日一次,如何?”
赵栖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朕拒绝!”
萧世卿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些哄劝的意味,“皇上乖,这是为皇上好。”
这种好给你你要不要?
赵栖起床后就板着一张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特别是对程伯言,看他就像在看卖了自己的队友。
“你为何把助产的事告诉丞相?”
程伯言苦涩道:“丞相亲自来问微臣,微臣不好说谎啊。”
赵栖冷酷无情,“你月俸没了。”
随驾的侍卫和村民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打通了出村的路,赵栖一行人带着招募来的于沉水踏上归程。
一路上,贺长洲一直想找机会和赵栖说话。无奈他被萧世卿“软禁”着,走到哪扶资跟到哪,他一靠近赵栖,扶资就会出声提醒,“请将军不要为难属下了。”
贺长洲远远地望着赵栖的马车,表情复杂无比。赵桥打着哈欠,骑马从身后赶上,“贺小将军昨日睡得好吗?”
贺长洲看了他一眼,反问:“你睡得好?”
“挺好的啊。”
“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赵桥茫然道,“什么声音?”
贺长洲抿了抿唇,“没什么。”他的听觉优于常人,赵桥没听见的,他都听见了。
他听到了模糊不清的人声,显然是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使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对他而言已经是万分的折磨。他控制不住地想,想那两人会做些什么,想得他心如刀割。
其实,他们早就做了什么,贺长洲自嘲地想,皇上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江夏后,于沉水片刻不停歇,走马上任,主理淮水两岸的一切水务。至此,赵栖的南巡之路也到了尾声。
动身回京的前一日,赵栖宅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江德海和小紧子收拾来,收拾去,一只手伸着,让程伯言帮他诊脉。
从村里回来后,赵栖陷入了自闭,话比平时少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江,紧,程三人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问了是怎么回事,赵栖只是给他们一个幽怨地眼神,说:“没事,朕犯矫情呢,不用管朕。”
三人面面相觑。
赵栖确实觉得自己怪矫情的,不就是被助了下产,至于这么丧么,而且他也承认了,被助产还是挺爽的。
难道,他是真的要弯了吗……
程伯言诊完脉,道:“皇上和龙蛋都很好,胎位也很正常,只是龙蛋还是偏大,还请皇上平日里克制饮食,多多走动。”
赵栖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一旁的梅川道:“胎儿过大也无须忧心,只要皇上用我的暖玉疏通产道……”
赵栖眼角一抽,“你给朕闭嘴。”
梅川非但没有闭嘴,还顶了下嘴:“皇上如果不相信我,又为何要千里迢迢把我带来。”
“朕……”赵栖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一同退了出去。
小紧子一头雾水:“皇上这是怎么了。”
江德海忧心忡忡:“我伺候皇上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皇上这般心事重重。”
小紧子无不赞同:“是啊,过去皇上一有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呢。”
梅川不以为意,“孕夫和孕妇一样,易焦易躁,此乃常见之症,哄一哄,顺着他们就好。”
小紧子无奈:“可我们哄了,也顺了,没见皇上心情好啊。”
“我们哄有什么用。”程伯言道,“得龙蛋另一个爹来哄。”
几人恍然大悟。
江德海为了主子豁出去了,“我去请丞相来!”
江德海前脚刚走,李迟苏便来了,说要求见圣上。
小紧子委婉道:“皇上此刻心情不佳,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改日?”李迟苏笑道,“明日皇上就要回京,哪来的改日。小公公帮本王通报一声罢,就说……这说不定是数年内的最后一面了。”
小紧子只好道:“请王爷稍等片刻。”
不多时,小紧子从屋里出来了。“王爷,皇上说了,让您麻溜地滚……麻溜地回封地,老老实实地南州待着,以后逢年过节也不用去京城述职了。”
李迟苏苦笑一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皇上是真的讨厌我啊。”他想了想,将手中的折扇递给小紧子,“此物,劳烦小公公交予皇上。”
“这……”
“转告皇上,我与他,后会有期。”
小紧子拿着折扇进屋回话,赵栖看都没看一眼,随口道:“知道了。”
“那这扇子……”
“应该挺值钱的,带回宫,放进国库里。”
小紧子道:“奴才遵命。皇上,该用晚膳了,奴才去传膳?”
再怎么郁闷,饭还是要吃的。赵栖点点头,“可。”
内官送来膳食,放在桌上。赵栖看了眼,不太满意:“怎么就这么一点啊,还不够朕塞牙缝的。”
小紧子道:“皇上,这是程太医定好的分量。”
赵栖原本不咋样的心情更郁闷了,拿起筷子道:“人间不值得啊。”
那内官忽然道:“那我去给皇上弄点好吃的来?”
熟悉的少年音吓得赵栖筷子都掉了,他盯着内官,试探道:“长洲?”
贺长洲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皇上。”
赵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你怎么穿成这鸟样?”
“不这样,我没法靠近皇上。”贺长洲道,“我被丞相软禁了。”
难怪最近没见贺长洲在他身边晃悠了。
小紧子识趣道:“奴才去给皇上看门。”
贺长洲笑了一声,单膝跪地,自下而上地望着赵栖,“皇上是不是在生我的气?”